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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岸,进部,被斩

作者:一雨天青字数:4555更新:2024-10-15 15:22

“恭喜上岸,林商!”

2024年冬,燕京,一家烧烤店内。

三罐天润奶啤碰杯在一起。

“没想到兜兜转转,十年后,老同学还能在燕京重聚——真的不换小麦发酵汁嘛,乌苏百威什么的,或者1664?”

“不用了,纪纱,我待会儿还要回单位加班,就不沾酒了。”林商笑了笑,说道。

“不是,哥们?”

他的对面,左边侧梳双麻花辫的女生,露出讶然的神情,两条细眉蹙在一起:“你九点钟才下班,刚吃上晚饭,现在都十点多了,还有工作?”

林商面带歉意地看着对面的两位女生。

她们和自己同龄,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是他的高中老同学。

纪纱穿了浅天蓝的飘带领衬衫,搭配垂顺的棉白伞裙。

曾经高中时扬言裙长过膝、鞋子带跟就不穿的青春少女,今日也长裙及踝、脚踩一双杏色小猫跟,满身靓丽成熟的都市通勤风了。

另一位女生叫纪凝,和纪纱截然相反的风格,机能夹克、工装长裤,留了狼尾鲻鱼头的发型,腕表也是男士款,打扮相当中性。

纪纱和纪凝,容貌有九分相像。

不明就里的外人,一眼看过来,准会猜她们是一对龙凤胎姐弟。

实际上是同卵双胞胎姐妹……妹妹纪凝的性别和性取向相同,都是女……

林商在高中时与纪凝相熟,也是因为被她逼着,乖乖喊了她三年的“兄弟”。

“抱歉,纪纱,纪凝,本来就是我约的局,让你们久等了不说,还不能陪你们喝完转场玩尽兴……”

“你快得了吧你。”

纪纱将手里的烤油边往他手里塞,白了他一眼:“你和我们姐‘弟’两个,还整这些虚了吧唧的客套话呀。”

她的语气没有对他迟到的不满,只是说道:“着急走嘛?我让老板先烤我们这桌,弄点烤馒头?”

“倒是不急。”

林商说道:“领导们也有酒局,从七点开始,掼会儿蛋,喝到十一点左右,再回去通宵干活。”

“……”纪纱一脸无语,“什么工作,非要拖到熬夜通宵做呀,就不能下午赶快高效率加一会班,别耽误晚上睡觉嘛。”

林商苦笑着摇摇头:“干我们这一行,有些领导心中认为的工作,效率和质量最不重要;下属能忠心耿耿地陪着通宵,传到大领导的耳朵里,显得大家特别苦干的样子,才最重要。”

“这不就是彻头彻尾的形式主义嘛。”

纪纱为林商愤愤地打抱不平:“还以为你好不容易,从家乡县城的事业编,考公‘进部’了,而且是我们妈妈的单位,生活会更好更幸福呢。”

妹妹纪凝疑惑地瞄瞄林商,启唇的嗓音带起磁性:“我们妈妈的单位,很多人加班也没这么狠的吧?哥,你现在负责什么,给我们妈妈写材料?”

林商摇头:“你们妈妈可是我单位的一把手,我这个试用期的公务员,还轮不到直接负责起草她老人家的讲话稿。”

“硬要说的话,我是在给令堂的…下属的下属的下属,鞍前马后?”

姐姐纪纱手指绕着自己的麻花辫发梢打打圈,她失落地叹了一小口气:“唉,还想着,以后可以多和你约着到处玩呢…怎么会是这样……你考进燕京,到了更高的平台,反而过得没有之前舒心。”

林商认命地耸耸肩:“体制内就是这样,岗位和岗位的差距,有时候比封建胥吏和顶尖外企的区别还要大。和地区、系统性质,乃至领导个人的行事风格,都有关系。亲戚朋友有要考编的,一定得擦亮眼睛,多探听、慎选岗啊。”

他清楚现在媒体渲染的宣传,几乎将“公务员”一词刻板化了。

仿佛一提起来,所有的岗位都是朝九晚五、旱涝无忧、中上优选、仕途光明、前程远大。

而实际上,南方发达地区的公务员领着二十几万年薪的时候,北方小城里的同侪到手全包总共五万的工资,今年愁盼着前年的两千块取暖费还发不发。

外界网传的清闲岗位,一杯茶、一包烟、一张报纸看一天。而实际上,两办纪组宣、刚脱贫的县镇街、部门单位里的党建和办公室,却是长年累月的点灯熬油,强度远超996。

还没有加班费和补休,也不一定会提拔升迁,说出去都离谱到不敢信的那种。

纪凝眼见林商面露疲态,聊到工作后明显心情不佳,她捏捏自己衣服下摆,匆匆地转移话题:“不说这些糟心事啦,聊点开心的。”

她想了想,问道:“哥,你的女朋友没和你一起过来嘛?我记得高中时候你就想追她,后来大学毕业了,听说你考了事业编,又相亲相到了她。”

“现在好了,高中时的暗恋对象,马上要变未婚妻了——你们什么时候订婚结婚啊?”

林商呷了口饮料:“分了。”

纪凝:“……”

纪纱一巴掌拍到纪凝大腿上:“多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哪儿知道……”

纪凝有点委屈:“怎么分了呀,不是我地域黑啊,哥,你老家可是鲁省的,部委公务员,堪称回家吃饭先动筷的地位吧!应该也是丈母娘心里最好的女婿人选了。”

“笔试之前分的。”林商一副无所谓的语气,“所以考上的事情,也没必要告诉她了。”

“为什么?”纪纱歪歪脑袋,只听过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没听过上岸后惨被斩的……

“可能是因为,她无缝衔接的新男友,是开小厂子的,有辆奔驰c300。”

林商笑道:“而我那时,开的是奔腾B70,车标、字母和数字都没拼过人家吧。分了也好,不然以我这天天加班的状态,等于害人家守活寡。”

纪纱皱皱鼻子,闷闷地喝光一罐,语声细细的:“我有印象,是高中时候,班上那个特别装的女的吧?”

她又转向妹妹,语气不善:“纪凝,你个憨憨还追过她的室友,她们简直一丘之貉,明明是个直女,却还吊着你,收你花和礼物,把你晾在雪地里等了几个小时,人家都笑你是‘纪门立雪’,是不是。”

“咳咳,姐。”纪凝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都过去十年了,你还记这么清楚干嘛……”

纪纱数落完自家双胞胎妹妹,又问向林商:“林商,纪凝还是不是你好兄弟?你是不是我的男闺蜜?”

“前一个身份我承认,后一个……”林商摸摸鼻梁。

“少啰嗦。”纪纱掌心向他一伸,“拿来。”

“什么啊。”

“手机,你应该没删前女友的好友吧?”

“删了……”

“少来,你的性格太好猜了,一定没删。”

林商一手伸进口袋里,将手机攥紧了些:“你先说,你要干什么?”

纪纱忽然站起身子,在林商一脸发懵中,牵起他的手,拉他往外面停车位走去。

“纪凝,你结下账,自己打车回去。”

“姐?”

不顾风中凌乱的自家妹妹,纪纱小碎步跑起来,小猫跟在地板上踏出“嗒嗒”的脆声。

两人上了一辆哑光灰的AMGgt50。

“奔驰的跑车啊。”

林商只来得及感叹这一声,被纪纱强行按着坐在了主驾上。

她则是小步子嗒嗒地绕过车头,钻到副驾上。

靠近林商,抱住他的手臂,紧紧贴住。

咔嚓、咔嚓——

纪纱拍了几张不露脸的合照,又补了几张车内饰的照,发给林商。

“你发个朋友圈,再加句进部上岸的文案,仅她可见的就好。”

“纪纱…”林商好笑道,“没必要。”

“很有必要!”纪纱撇过脸去,“反正装哔打脸的素材给你提供好了,用不用,选择权在你。”

林商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好一阵,开口道:“谢谢,鲨鲨。”

听到这个称呼,纪纱不太自然,假装调了调副驾座椅,眼神往其他方向乱窜:“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样子喊我了,还挺怀念的。”

林商依言发了朋友圈。

不料没过两分钟,就收到了前女友的几个问号。

【???】

【你考上燕京的编制了?参公?事业?合同?不是劳务派遣?】

【你什么时候买的车?】

【旁边是你新交的女朋友?】

【二手的吧?不会真是新车?(笑哭)】

林商顿时有些意兴阑珊,升不起任何炫耀的快感。

只是觉得这么多年的时光白白付出到这样的人身上,两人的感情,还比不上方向盘上的车标。

“我这回删了啊。”他冲纪纱挥了挥手机。

“删呀删呀,不删的话,还等着她结婚,你随份子唱《嘉宾》嘛?”

纪纱笑得眉眼弯弯:“给她一点小小的红色感叹号震撼~”

删好友加拉黑一条龙。

纪纱冲他挑挑眉:“去单位吧?你开过去?”

“免了。”林商怕剐蹭了这辆百万级别的跑车,“后面还有座,我去叫纪凝过来。”

“不用管我‘弟’,换我开。”

纪纱在副驾换了双运动鞋后,两人换了座位。

“去兜兜风,反正你回去也不是要紧的公务,再陪老同学多说说话嘛。”

车子出了门,几个拐弯后汇入黑山扈路。

沿着京密引水渠,一路向南,行车较少,发动机轰鸣,加速疾驰。

由于连日的加班,林商其实有些眼皮打架,借着车窗外漏进来的冷风,吹走了些困盹倦意与沮丧失意。

他眼睛余光不时瞅向纪纱,这姑娘嘴角噙着笑意,好看的仰月唇,勾起更娇曼的弧度。

“还没问过你们姐妹……姐弟的近况呢。”

林商找着话题:“怎么样,婚姻大事有着落了没。”

“纪凝她不打算结婚,也不想恋爱。”

纪纱目视前方:“她没事儿去撩几个十八九岁的小妹妹,我也懒得管了,就当锻炼了,改改她闷哧敏感的性子。”

“鲨鲨,你呢?”

“我?没什么好说的。”

纪纱哼了一声,踩了踩油门,握紧方向盘:“听父母的安排呗,纯纯的联姻,而且还是形婚呢。林商,你都想不到,我要嫁的人,玩的居然是第四爱。”

林商立时一幅肃然起敬的样子,下意识地坐直了些身体。

“我原想慢慢了解他,毕竟是后半辈子的法定丈夫,大不了先婚后爱?

但是他一上来就坦白了第四爱的情况……”

“他问我可不可以接受。

我说,我永远不会和你玩这个,你从外面找个女朋友,继续保持关系就好了,我不干涉。

只要表面上维持两家的面子,各过各的就是了。”

车内,两人一时沉默许久。

过了一会,纪纱调了下歌曲,一首《卡尔加里路》。

车载柏林之声的音质不错,她趁机说道:“那个……你可以连一下,换成你爱听的。”

林商听着,扫了眼后续歌单,笑道:“我们的听歌口味,意外很相近呢,听你的就好。”

“是嘛?那就一人放一首。”

两个在爱情婚姻方面都缺憾不已的男女,放过几首歌后,他们发现,对方的歌,的确也是自己常听的。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相亲?”纪纱试探着问。

林商摇头:“说实话,前面一场感情,把对爱情的热望和耐久都消耗光了,我随缘就好,遇到合适的人就凑合一下,没有合适的,单着也行。”

歌曲放到了一首周传雄的《青花》。

“遗憾无法说/惊觉心已缩/紧紧握着青花信物信守着承诺/离别总在失意中度过——”

“鲨鲨。”

林商自嘲地一笑:“我相亲和她认识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个人对你有没有好感,有没有眼缘,其实非常显而易见。

她从一开始就不是冲着我的人来的,无非是知道我当时有个事业编制,家境还可以。”

“只是我还一厢情愿地幻想,这是我初恋,我喜欢她,对她的感情是百分百,她会感受到的。真心换真心,慢慢暖热她。”

“在大家都不再纯粹去爱的年纪,我笨拙地一点点去学如何敲开爱情的门。”

林商揉揉太阳穴,从不抽烟的他,这时候也想手上夹上一根了。

“提分手的时候,我还在备考,做完几套行测,开车去接她。为什么想到和你说这些呢,因为,当时车里放的,就是这首《青花》。”

“她随着唱完整首歌,我高兴地夸她,唱得超级好听。

她犹豫一会儿,告诉我,这首歌是她和她前任男友的定情歌。”

纪纱绷着脸蛋,抿住嘴唇不说话。

“唉,主驾上坐的不是她最爱的人,她回忆起前任,才唱出这种感觉。”

深情款款,但不是对他。

林商摇了摇头,牵着嘴角,说道:“所以分手了也好,就这样吧。也让我认清了现实,都奔三了,大家谁还没有个青春年少的过往?”

“我错过了校园时的恋爱,到了该考虑婚姻而不在意爱情的年龄了,不能既要又要,奢望太多。”

“之前看B站,有个很火爆的评论,感觉蛮有共鸣的。”

叹了声气,林商缓缓说道:“我从没有与谁相伴过青春,今后爱的都是爱过别人的人。”

“金钱、事业、往后美满的余生…努力再多,都买不到那年夏天,她仰头看向爱人时眼里闪烁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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