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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寰仰望宫殿穹顶,似乎在看苍穹。他缓缓说道:“修魔,不是我辈人修之道。修魔,要有魔传承之体,才有大成。修魔,魔道魔域魔气魔运魔体才能成就魔神,我域修魔条件不足,元婴之上已是尽头。经不起诱惑,误入歧途!”
金权若有所思的点头。
马驹儿一脸更是懵逼。
杨寰和金权说道:“老夫给这小子洗筋伐髓重铸灵根去魔气断魔心,你来护法。”
他手指一弹,马驹儿面前飘浮青红黄白黑五颗圆珠。
“小子,这是五行灵根器,将青珠红珠黄珠白珠黑珠对应筋脉肉皮骨相关部位施展‘灵枢功’炼化。还有,小子,将煞丹给老夫炼化一枚变异补天丹给你稳固境界弥合五行灵根。”
敖放身形闪现,他与杨寰带马驹儿瞬移只是前后脚。
结丹境以上修士斗法能控制法力在一定范围内不外泄,即使排山倒海天崩地裂,都可收发自如。
黑衣人将争斗控制在一里范围,方圆一里内就此成焦土。
敖放脸色黑的可怕。
留在瞿朗体内的禁制突然崩溃了,他顾不得恢复死而复生亏缺的元气,急速而来。
看着八名秉营尉残肢,破碎法器,却不见瞿朗尸身,只有地面九个储物袋。
敖放抬手在空中虚划,一个个禁制出现。
他布置完一系列禁制后低声呢喃咒语,最后一声声如闷雷般的低呵“现”。
空中出现杨寰裹挟马驹儿瞬移而走的刹那虚影。
“老匹夫!老匹夫!你死定了,灭你宗门,杀你全家,你死定了……”
此刻敖放丹田中的小人咆哮起来。
敖放也很愤恨,瞿朗是他最得力的下属之一,他的陨落如同断了自己一臂。
大殿中,杨寰掐法诀,手一挥,一道道五色光发出。大殿中五色光荡漾,随着他双手虚化,光芒中显现出一个十余丈大小的复杂法阵。此法阵复杂之极,阵中套阵,符文深奥,一看就非同小可。
金权见法阵内马驹儿赤身裸体漂浮着,此刻修为只有练气大圆满。他身体很多部位血肉模糊骨头凸出暴露,甚至胸腹上开了一道口子,五脏六腑可以看见,惨不忍睹。有一朵灵火在马驹儿一些伤口处或窍穴处灼烧。
灵火没有外泄温度,但见其焰心幽蓝,夺人心魄令人心悸。这灵火按杨寰指令自行跳动灼烧马驹儿躯体,金权觉得其等级应很高,说不定已经有了灵智。
金权羡慕不已,杨寰动作不停。就见他施展“啐骨诀”还时不时往阵中加入一些珍稀材料,其中龙鳞果金权是认识的。
“杨寰舍得拿这么多珍稀材料淬炼,这小子真有好福气。即使自己修炼了‘明王诀’单手力大无穷,估计和这强横的一塌糊涂的肉身骨骼相比,恐怕只有羡慕的份。”
此刻的马驹儿身处其中,但见自己包裹在翻滚的灵气漩涡里。眼睛所见都是无数肉眼可见的点点灵光,这些灵光五颜六色,忽暗忽明。但无一不蕴含着精纯之极的天地灵气,无边无际,仿佛根本没有尽头。满是灵光点点显得绚目美丽之极,他情不自禁的伸了伸懒腰。
杨寰一道法诀打入后法阵就自行运转了。他闭目休息片刻,侧身对着半空又打出几道法诀,法诀形成凝聚成一个实虚可见的丹炉。
杨寰拿出的药材,金权大半不识得。比如蓝光中包裹着一根一尺来长的圆尖角,此物晶莹透彻,呈尖锥螺旋状,幽蓝之光浮现表面。这是哪类妖兽身上的?难道是传说中的龙角?
随着杨寰双手舞动,无数炼药法诀生成,半空中出现五色光芒,一团灵火突强突弱。
金权眼睛一亮,修士用灵力化丹炉来孕育丹药之事,罕有人会。只是从书籍中看到过,从未亲眼目睹过的。
无炉炼丹,还是首见。还有一株药草和另几种组合在一起又生新一种药花药草,难道是杨前辈有意指点自己?但金权黯然,他不善炼丹呀!
“祭”随着杨寰一声轻呵,煞五行凝血丹没入虚幻丹炉里。五色霞光随着巨手五指一捏后消失敛去,只剩下了一颗晶莹的五色丹丸漂浮半空。若没有法力束缚,就会自行飞逃而走。
金权博学多识,知道补天丹很难炼制。若中下品补天丹其药性十有八九是很难被元婴境之下修士炼化,或是补天丹药性过猛,服下后必须重凝洗炼丹药。
见这补天丹圆润,晶莹剔透滚圆滚圆,犹如圆珠的丹药定是超品级,估计元婴老鬼见之都会舍命抢夺。补天丹功效多多,寿元将至之人,补天丹就奇货可居了。拿补天丹来重铸灵根淬炼肌骨他还是首闻,在原有药方里再加入煞丹,确实涨见识了。
三天后,杨寰撤去法阵。
马驹儿发现眼前灵力消失,自己盘膝而坐。他忙站起朝杨寰躬身一礼。
杨寰一挥手,两枚丹药漂浮到马驹儿面前。
马驹儿一抓,面露欣喜。
一颗淡蓝色的丹药,一股奇特的清香顿弥漫了开来。马驹儿闻之香味精神一振,大感身心舒畅之极。至元丹,专治真气紊乱经脉受损瘫痪不起的至元丹,这丹他认得。
另一颗丹丸,五色晶莹。这就是补天丹?
马驹儿拿着硬梆梆的圆珠,这可是自己第一次接触到的高级丹药,有些郑重送入口中。此珠入口后变得柔软无比,有些苦。但能非常轻易的吞入了腹中,丹田处立即升起一股暖洋洋的异样感觉。
马驹儿欣喜之下神识内视,圆珠在腹中完好无损,但散发着微微的霞光。他有些想不通,略一沉吟后一掐法诀,右食指一点眉心,一股纤细的暖流从眉宇间随着筋脉进入腹部将圆珠团团裹住,开始炼化起来。丹药药力散出,暖意瞬间化为炙热之感!
马驹儿闭上了双目,进入了入定状态。
杨寰看着马驹儿入定,微笑走出大殿。
大殿外。
杨寰拿出两块玉简递给金权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搜瞿朗的魂得来的,一块给马驹儿。小金,你在结丹大圆满已经停留很久了,还是准备冲击元婴吧!风雨欲来,唯有强,才能走的更远。”
两个月后,补天丹药力被马驹儿炼化为。
他隐隐的感觉到自己似乎在吸纳天地灵气和转化灵力上比以前稍快了一些,更让他欣喜的是吸纳转化的精纯灵力不在流失。
一片麦田中有一座凉亭,金权给马驹儿沏了一杯灵茶,看着他修为筑基中期,满意的点了点头。
金权拿出玉简递给马驹儿说道:“杨前辈临走时给你留下的,告诫你好好修行,修炼需要时间,不到筑基巅峰莫要踏入纷争。”
马驹儿接过玉简神识探入,脸色一下难看了。他呜咽自言自语道:“欢欢,哥对不住你,哥一定找到他们!”
“修真,或说大道至简,或说道法万千,最难的什么?”
金权似提问,可马驹儿很悲伤。
“亲情,最难取舍的就是亲情。致虚极守静笃,难!”金权并没有看马驹儿一眼,他并不等马驹儿回答。他有些神伤的看着麦浪涌动,淡淡说道:“修真家族中不是没有天才妖孽,可大有成就者少之又少。家族荣辱兴衰,凡尘难断,羁绊修行。每一个人不是石头旮旯里蹦出来的,都是爹娘生养的。没有情感,修真有始无终。情感过深,修真崎岖路坎坷。那年,我们五个苦娃,有一顿没一顿的过活。韩鸣路过,结识。我们一起努力,如今老去的老去,韩鸣也不知踪迹。唉,说忘了,哪能就能轻易忘了!大道无情,要想更进一步,只能忘却,不得不忘却。将内心那一份真挚,那一份情愫,那一份牵挂,束之高阁,禁锢一角,化作无奈。只有心若止水,铁石心肠,才能过那一关,踏那独木桥。小马,你看这麦。当年,为了能吃个馒头,可能就要鼻青脸肿。那天,韩鸣拿了一锭银子让我们吃个饱。小五,小六,差点将肚皮撑爆了。那一顿,我们永远无法忘却!小马,你看这麦,就要收获了。你会割麦穗发面团吗?到时,我做一顿我们建州风味。吃完这顿,我就去闭关了。或许是最后一顿,或许以后只有我一人守这岁月,等着韩鸣归来。”
马驹儿很伤心,想起小时候的和马欢儿一路心酸奔波一幕幕。金权说起他们小时候的事,他也想起仇河、甄采、苗榴花。那时候的他们还小,估计金权讲他们小时应和自己那时差不多吧。想起麟癸镇春节守岁那一夜,吃得饱饱的美美的睡着,不由得凄然一笑。
是呀,每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凡人有凡人的生活,修者有修者的路要走。要将自己置于故事中,还是置于故事外,忘却真的很难!
金权追忆,是怀恋,有些淡淡忧伤。
马驹儿沉浸于往事,有些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