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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很诧异,这里生活了小半年,安顿下来没了颠簸之忧都不想走了。这里来去的财主很多,若马驹儿容许他们对有钱人下手,无需多久就可买房过好日子了。更何况这里有善良的老李头担着,本地保头衙头也容得他们,此处无忧无虑的生活,真不想走。
可马驹儿的话不可置疑,众人打好行李等待马驹儿发号施令。
仇河、甄采、苗榴花身体虽是单薄,但打拳耍刀已经一模一样了,而且几十斤力气也有了,就连马欢儿一套开山拳打的有声有色。
每人背着大背篓离开江都镇,马欢儿还是坐在马驹儿背的背篓里。马驹儿带着众人到李记茶点肆告别并给老李头鞠了个躬。
老李头有些感动,他知道这几个娃要走了。临走前还来给自己道个谢告个别,感谢这小半年自己没揭露他们小偷小摸的行为,还给他们便于行事的场所。想想自家娃若如有这几娃乖就好了,想到自己的娃内心就郁结,手就不自觉的往怀里摸。他掏出一两银子给马驹儿,马驹儿硬是不要。他忙包了些糕点,提醒他们天要冷了要多穿衣服不要着凉,更要注意安全少惹事。
他站在路口看着马驹儿他们走了不见影依然站着,他流下眼泪。多好的娃,有一段时间他想收养他们。可儿女们不同意,才不了了之。
老头站着,秋风瑟瑟,他挥手很久。
小娃们过来简单向他鞠躬告别,没有千恩万谢的感激言语,他知道这比感恩的华丽辞藻更让他知道娃童对他这些时间的感谢和尊敬。
帝国精神帝国光辉在天南大陆帝国统治核心区域大放异彩,百姓衣丰食足和谐安康。可天南大陆太大了,帝国一统前有一百多个邦国,割据数千上万年。言语不同,民风不同,习俗不同等等诸多差异,更由于执行帝国政令精髓的官员良莠不齐,还有闭塞区域的隔阂,国破家何在的贵族们的仇恨,帝国的光辉在有些区域很难普照大地。
帝国很多地方还有贫穷还有暴徒,民族大融合,政令大一统,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帝国一统天南大陆没几年,修真家族修真家族入世促进了各地大融合,可哪会一朝一夕能悄无声息地的解决。
修真界中的门派修士和家族子弟没有国的界线,没有语言的差别,没有意念的区别,只有对长生境界的追求,只有对修行资源的渴望。小势力被帝国打落世俗,不免要融入世俗间生活。他们不在隐世,不在神秘,可他们高高在上的高傲让凡俗大族富贵们羡慕追逐。修者没有国与国的概念,他们意识形态影响了百姓们的观感和习俗,日常交往中无形融合了很多帝国大一统带来的阶层矛盾和仇恨冲突。
很多帝国各地的奇闻轶事小道消息在南来北往的客商与旅客们来他茶庄里小憩言谈中有所了解。作为最底层的阶层小老百姓,所了解的都是最底层的东西。老头知道这一方区域恶人依然很多,穷人依然很多。他内心祝福他们一路走好,一生平安。
一路行走很艰辛,常在荒山野岭露宿打猎挖野菜,对仇河他们是一种锻炼。
入冬时,他们来到了栱城。
马驹儿带着众人在城门口附近一家便宜的客栈住下,安顿好后他出了客栈。
马记药铺,这里听祖爷爷不知讲过无数次。在城里转了几圈,没想到马记药铺是城里最大药铺。他没有进去,在药铺附近观察了好久,他要看看是否安全。
马记药铺开了好几家分店,他站在本城最大的药铺外老远处,也是马家祖传老店。估计马成俊也老了吧,会不会在药铺里待着。
来之前,马驹儿构思好了。一路上他挖到几株上等的好药草,他要以这几株药草做媒子见到马成俊或者马家人。
第二天晌午,马驹儿进了马记药铺,以前马玮梁经营的老店。
药铺里,外店有通道。门口有个年轻伙计斜靠木柜,他看了一眼马驹儿,又转脸当没看见。
靠墙有一排高大木柜子,柜台也很高。柜台后有两个伙计,一个年到中年,一个青年小伙。
药柜尽头放着木桌,摆在一些账本和笔墨,坐着一个圆脸胖中年人,看打扮显然是账房先生。药铺最里面还用白布隔了个暗间。他听祖爷爷说过,这是马家药铺的特点,看病抓药,连在一起的。
马驹儿一直往里走。可柜台里的青年伙计说道:“小娃,有啥事?抓药到这里来。”
马驹儿说道:“卖药材。”
“什么药材?”
马驹儿从提着篮子里拿出一株药草,放在柜台上。
那伙计没拿去,看了看,说道:“马叔,这是啥草?咋不像药草!”
中年人看了看,说道:“小哥,你这唤阳草,还有没有?”
马驹儿又拿出一株。
中年人问道:“就两株?是卖吗?”
马驹儿点点头。
中年人沉思一下后说道:“二两一株如何?”
马驹儿收了两株药草说道:“我这药草乃三年生,雄雌双生,二两,哼,不卖。”
中年人忙说道:“小哥,不是价不给高,你这唤阳草采摘至少有一段时间了。若是才采摘二三日,我店出二十两一株都可以。如今已经干瘪,药性失去大半,不值钱了。到很多药铺即使他们认得都不会开高价的。哼哼,更何况很多人都不认得。”
“那你们叫掌柜或老板来看看,这么大的药铺连识货的都没有,真笑死人。”
“你这小鬼!”那青年伙计怒道:“三娃子,将这小鬼丢出去。”
这时,那账房伸头看了看说道:“青城,你小子不识货,怎么还讲风凉话,越来越和薛鹏那几个毛头小子没见识了。小兄弟,过来给我看看。”那叫青城的中年人脸一红,没了话。而那叫薛鹏的青年小伙满脸不屑,走到柜台靠门口处和门口那叫三娃的聊天去了。
马驹儿走到账房面前,拿着那两株唤阳草放在木桌上。
账房细看了一下,朝那挂了白布帘里喊了声:“老马,你来看看,是不是三年生雌雄唤阳草?”
白布帘一掀,走出一半白发白胡子老者,人很矍铄。
马驹儿一看,样子和爷爷、祖爷爷有些相像。他猜这人不是马成俊就是马家老一辈。
这老者看看马驹儿,眉头动了动,他拿起一株仔细看起来。
账房笑道:“老马,这药草风干手法有些像你马家的祖传呀?”
老者将药草往桌上一放,斜了眼账房说道:“这风干用蒸带火烤,小友,你家大人是不是这样的呀?我们马家祖传风干法是文火微蒸后阴干。老孙,你闻闻。”
马驹儿一听马家风干法,内心一沉,见老者所说忙点头。自己处理时用的是祖传风干法,可蒸时没有那么好的条件,野外架起铁锅,烟熏火燎,多少会沾些烟火味。
那账房将药草拿到鼻子前闻了闻,确实有些烟火味。他点点头说道:“老马,老手就是老手。青城他们就差远喽。”
“哈哈,这些小年轻,那像我们当年那么肯吃苦。小友,我出五十两买下如何?”
马驹儿说道:“看你这老爷子出价到很公道,那,就卖给你们。”
白胡老者笑盈盈的背着手又进了里间。
账房说道:“青城,拿玉盒装好。小兄弟,你稍等一下,我给你数银票。”
马驹儿说道:“我要银子。”
“哈哈,山里人,确实拿银票不好用。你坐一下,马上给你称银子。三娃,给这位小兄弟倒杯水来。”
马驹儿没去坐,站在木桌边眼巴巴看着账房称银子。
账房看了看马驹儿,笑了笑。看这小娃,不应是马家后人。年前上面传令,围剿郭圖马玮梁时逃脱几人,要留意这边。刚才还是多心了,瞧这小子小气巴拉的样子,一副没看见过钱的样子,应是自己多疑了。
白布帘一掀,白胡老者又出来了。他说道:“三娃,跟爷爷回。看样子,没病人来喽。哎,小友,你提着个篮子,还用布遮着,莫非里面还有药材?”他说着撩开青灰布看了看,又说道:“是包子呀,你不能将包子和这珍贵的唤阳草放一起。包子是热的,这样会失药材的药性。记住,下次不能这样喽。唉,这家大人怎么回事,这么珍贵的药草就让一个小娃来卖,不怕被抢了。”他边说边摇头往外走去。
马驹儿见这老者掀起青灰布时一张纸条从手心落进了竹篮里并被清灰布遮掩了。
马驹儿答道:“我爹打到一头野猪,在菜市场卖猪,因而叫我来卖的。我爹说这两株药草只要药铺能出三十两,就可以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