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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韩夫子？！”
“怀素有礼了。”
钱木林本来还在外面睡着，结果背后的祠堂大门被推开，也把他惊醒，立马看到的不是从身后出来的自家叔父，而是一位面容刚毅肃穆，年纪似乎五十往上的老夫子。
吓得孩子直接跳起来了。
“我可没有逃学，是下课了，才到叔父这里来练练字的！”
听到夫子二字，钱木林下意识的解释，倒是让怀素和韩夫子都哑然失笑。
不过却也真看到了其实已经没多少痕迹的那些经典段落，韩夫子难得去掉了心中的那点郁气，忍不住对怀素开口。
“你钱家后继有人啊！”
看着自家侄儿的那一手拙劣的文字宛如鸡爬，可又有天然灵性毫不掩饰的抖露，怀素也难得的露出了几分认可之色。
“确实有点天赋，只不过还差太远。”
本身怀素就是自小天赋惊人之辈，钱木林就算是有些天资，和他自己比那也算不得什么。
“你啊，你啊，这个脾性，和你的字一样，目中无人，狂狷无礼！”
韩夫子虽然是批评着怀素，倒也没有真的找麻烦的意思。
实际上在从文庙过来的时候，他知道有以书法入圣之人，就已经心中有所答案了，在知晓是湘府后，便已经确认是怀素终于踏出这一步。
然而在他估计之中，怀素起码还得有二十年苦功才对，未曾想有这般突飞猛进的机遇。
作为盛州掌祀文宫的不具名山长，不管真正担任掌祀学宫祭酒山长的是谁，可掌祀学宫的诸多学业都还是韩夫子一手传教。
这也是为什么怀素与韩夫子也颇为熟悉的根源。
“倒是没有想到会是夫子来邀请怀素。”
怀素拍了拍钱木林的脑袋，示意他离开祠堂，见到这孩子远去后才缓缓开口。
他确实是想到了九州文庙会来人，甚至能够判断来的肯定比其他势力都快，却没有想到居然是韩夫子到来。
“恰逢其会，我从文庙离开，顺手就接了与你有关的事务。”
“文庙的意思是，如果你无事的话，最好是能马上就动身去文庙，如果有事最好是十年内能去文庙一趟。”
听着韩夫子吐露了九州文庙的安排，怀素上人也没有半点神色变化，点了点头。
“那我十年之内便会去九州文庙走一趟。”
韩夫子闻言倒是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
既然见到了钱木林那孩子有些天赋，怀素自然得为他稍微安排一下，顺便教导一会。
十年的时间确实不算太长了，只能是打个基础而已。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不久留了。”
“盛州的学宫也不知道积累了多少事务，老夫赶着回去处理。”
只见韩夫子将一根玉笔送到怀素手中，这便是到时候去九州文庙的凭证，也是他带话带到的证明，然后这位历来就雷厉风行的韩夫子直接御风而起，直接就跨越了虚空，向着常安方向而去。
倒是让原本想说些什么的怀素上人，动了动嘴巴最后还是收回了念头。
想到那個让自己节约了至少二十年苦功的少年掌祀，怀素觉得有些人还是让韩夫子自己去接触才更好。
...
怀素上人出关的那宏伟文华之气，加上九州文庙来客，那毫不掩饰的浩然气息，都验证了云梦府城内又出了一位入圣大能，而能够有这水准的，也就钱家的那位怀素上人了。
于是乎云梦府城内一下就热闹了起来，钱家门前更是来客如流水，和赵天生他们预计的一样，关注他的人和各方势力都少了不少。
只不过赵天生这边也是事务繁忙，尤其是之前被打断的‘新旧百家’之说，如今更是让他尤为的好奇。
“学说一代代改变。”
“很多时候不适合当代，旧的东西就被淘汰了。”
“可是还是有不少人愿意抱残守缺，不愿意随着文脉进步改变，就有了新旧百家之说。”
“所以我才让你小心，就算是选了一门百家学说进修，也得注意自己到底学的是什么，学说内部的矛盾，可是颇为的尖锐。”
“不至于搞出什么人命，可是互相倾轧是再正常不过了。”
“再加上世家子弟和寒门散修之间身份差别...”
魏老道叹了口气，如今的盛州学宫也不是那么清明，内部一样浑浊得很。
要不是韩夫子执掌大局，维持平衡，又一直在做着汰换污浊的事情，如今的盛州掌祀学宫还得更加麻烦。
不过也还好，比起朝堂的那些污秽，掌祀学宫的一些个最尖锐的矛盾到底是学术方面，还没那么肮脏的手段。
甚至很多的时候，各家各派都还能一致对外。
这一点就比朝堂之上的派系分别，已经无视礼法，道德，善恶要来得好多了。
“那也不至于，现在就这么着急准备吧？”
赵天生有些不解，然而魏老道摇了摇头。
“你如今的天赋，压是压不住了，很多消息肯定都会传出去，百家学说最讲究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传人而已。”
“一个杰出的传人，完全可以抵掉上百个庸碌之辈。”
“以天生你的天赋，未来月境掌祀完全是囊中之物。”
“百家学说就不要发展了？就不需要出名了？”
听到魏老道的话，赵天生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无意中成为了人人争抢的香饽饽了。
迟玄倒是对这些事情早有预料，听着魏老道的话也没有什么异色。
倒是赵天生在思索了半晌后，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没说出自己什么打算。
“现在还不讲那么多。”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得离开云梦府城，去往掌祀学宫。”
“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之前在十万大山内有些食材，当时还没到能收获的时候，这过了一段时间，倒是能够入手了。”
“而这个季节山野之中，湘府的特色食材也不少，如果带去常安也算是特产。”
说到这里，赵天生还有不少的旧事需要处理，比如建宁那边的乡里乡亲，奇香斋的最后收尾，藏瘦馆之后该怎么安排以及...
不少的非人哉，之前总归还是有些来往，总不能就这么直接跑路了。
那不是赵天生的作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