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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默说他有苦衷,谢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一点,他并非没有想过。
他甚至以为,韩诺是不是和顾家有什么过节,而刻意针对顾家的人?
但是查出来的结果,却直接让他否定这个想法。
因为韩诺的户口一直都在卖牛肉面的王叔家里,他们就是他的养父母。
从10岁开始韩诺就一直都在外地读书,直到大学后,他才跟着秦昊在这边工作。
十八年来,无论是他,还是王叔夫妻俩都和顾家没有任何纠葛,更没有接触过,又哪里来的过节?
看到这块表,谢晨只觉得更加难受。
韩诺说他孤身一人,没有任何亲人,可明明,他有养父母。
谢晨从未怀疑过韩诺,可现在,他才发现,韩诺连最基本的父母都要隐瞒,那他其他的话,又有几句是真?
“送给你了。”
谢晨从手腕上取下手表,塞到许言手里。
长久的不取,骤然取下来,手腕上落下一圈淡白的印记。
许言拿着表,手足无措,像是有点儿无功不受禄的意思,还不太敢要。
“戴着!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人送给我的,不值钱,我也看不上。”
“噢。”许言哆哆嗦嗦戴好,手腕太细,撑不住气场,戴在他手上并不是那么好看。
眼不见,心不烦,谢晨站起来:“走吧,陪我出去吃饭。”
许言谨小慎微的跟着。
走在谢晨后面,他才敢仔细打量这个肩宽臀窄,身高腿长的男人。
撇开他的身份地位,单单就是这份气质、这张脸,在声色犬马的场合里,就能很轻易地勾起不少人的欲念。
不知道许言爱吃什么,谢晨随他点。
许言不太好意思,支支吾吾半天,车都开出去十多分钟了,也没说出个地儿。
“随便说,哪儿都行。”
“那就那里吧。”
许言指了指对面的麦当劳:“那里的嫩牛五方还挺好吃的。”
“行,依你。”
除了学生时代,谢晨已经很久没有吃过。
懒得一个个去问,谢晨给许言爱吃的嫩牛五方点了五个,又点了一个全家桶,就坐到一边,看着小孩儿吃。
太过于出众的外表一下子就吸引住别人的眼球,视线从四面八方而来,轻飘飘地黏在谢晨身上。
谢晨习惯了被人盯着看,对这些目光早就淡定自若,视而不见。
许言咬了一口汉堡,见谢晨似乎没有想吃的打算,问道:“谢总,你不吃吗?”
谢晨翻看着邮件:“你吃你的,不够再叫,我处理点儿事。”
许言见他忙,就不说话了。
来这里吃东西的人并不多,环境很是安静。
许言吃着东西,视线不经意之间落在远处的人身上,唇角立刻绽开笑容。
谢晨抬眼,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过是个人偶而已。
正欲回头,那人偶便抬腿离开,露出身后那张精致淡漠的脸。
在他对面,还坐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小妍,起诉离婚方面,我并不十分擅长,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
你们之间的关系在我看来还没有到非离婚的地步,你在好好想想,如果你真的想好,决定和你丈夫离婚,我可以帮你找另外的律师接你的案子。”
小姑娘哭的都说不出话了,缓了一会儿才说:“那谢谢韩律师了,我就先走了。”
韩诺浅淡地笑了一下。
视线这种东西并没有实质,但人却偏偏就能感知。
或许是谢晨的目光太过于冷冽,韩诺朝着这边看来,四目相对的瞬间,谢晨便转过头。
哪怕只有一瞬间,韩诺依旧还是看到谢晨那双冰冷锐利的眼神。
心,钝痛了一下。
谢晨抬起手,在许言什么也没有的唇角擦了一下。
不大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却足够不远处的韩诺听的清清楚楚。
“吃个东西吃的脏兮兮的,擦擦。”
许言面色一下子变得红润,有些羞赧地说:“谢谢谢总。”
“谢什么?”
见他可乐喝完了,谢晨问:“还喝吗?”
柔和的声线仿佛蕴含了无限的宠溺。
他其实挺希望许言回答他想喝,至少这样,他可以亲自去买,可以让韩诺看看,没了他,自己同样会对别人好。
只是小孩儿太过实诚,回了句:“……不喝了。”
“昂,那你多吃一些,回头我带你去玩儿。”
韩诺呼吸停滞一拍,脸上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起伏。
他闭了闭眼,将视线停留在许言身上。
这男孩儿长得太过于精致,五官非常细腻,皮肤是白皙而水嫩,给人一种娇贵柔软、不能受到一点伤害的感觉。
这种楚楚可怜,仿佛一捏就哭的小孩儿确实是谢晨喜欢的类型。
在还未和谢晨在一起时,谢晨就是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多都是桃色新闻。
即便没有刻意去打听,这段日子韩诺也从同事嘴里听到很多。
只是亲眼看到他对别人举止亲昵,韩诺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发闷,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酸涩难忍。
特别是看到小孩儿手上的那块表时,韩诺心里就愈发的堵。
顾媛的二十万,韩诺拿到手就交给韩院长,含冤入狱八年,顾家不能什么都不付出。
亲昵的动作看的韩诺格外难受,他倏然起身,穿过进来吃东西的人群走了出去。
谢晨咬咬牙,适才的笑容随着韩诺的离开越来越淡,直到最后面无表情。
突然冷淡下来的面容,让许言有些疑惑,不太理解明明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变了脸。
“谢总,你怎么了呀?”
“没事。”
谢晨烦闷得厉害,没了玩下去的兴趣,等许言吃完,直接让他回了学校。
寒冷的风吹的韩诺全身冰凉,头痛的感觉也没减轻多少,吞了一大把药,似乎也没多大作用。
韩诺露出一丝苦笑来,本以为自己会无所谓,却发现好像并非如此。
适才看到谢晨和小孩儿在一起,那股酸楚的情绪到底是因为什么,也只有自己清楚。
高铸的心墙被谢晨源源不断的温柔腐蚀坍塌,克制着,克制着,终究还是把心丢了出去。
从给出去的那一刻,韩诺就知道,再也不可能毫发无损的收回来。
自找的痛,他也没资格后悔,也不可能后悔。
临近下班前,冯律师走进办公室,递给韩诺一份案卷,说是一桩民事案,但对方指定要他帮忙辩护。
韩诺翻来案卷看了看,不过是两人口角,原告把被告打伤,且伤情并不严重。
这样的案子,大部分都是民事赔偿,韩诺并不觉得非要走到诉讼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