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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0

作者:砂梨字数:2229更新:2024-10-14 12:24

对。

正想着要不要提醒她先看看,她已经一马当先跑去了院里,推开东边的房门。

“奶奶,你怎么样?”路周跟在后面进去。

“奶奶?”央仪趴在床沿,跟着叫了一声。

老太太迷迷糊糊的,不像被喊醒,倒像是在梦呓。

央仪又探探她的额头,摸摸手,温度一切正常。

她转头看屋里多出的另一个大活人,声音焦急:“好像比刚才状态差了,刚才还和我说话的。”

他去倒水,端到床前低声问:“只说头晕恶心?”

央仪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眼睛里闪过期待的神色:“你是不是还懂点治这个的草药偏方?”

男生苦笑道:“这个是真不懂。”

“……”

她思忖片刻:“那我们现在有两个人了,我在这看着,你帮忙去请医生?”

如果说刚来时他还没觉得有什么,这会儿眉头已经彻底锁了起来,支吾了一下:“这里出去到最近的县城医院,要四到五个小时,还是白天,有车的时候。”

晚上,且村里没有车。

条件统统不成立。

如果求县里的人来接,一来一回就是八九个小时。

央仪问:“那平时这的老人病了怎么办?”

“慢性病还好说,像这种突然的……”他顿了顿,声音很低,“阿兹走的时候红光满面,他们都说是善终,村里的老人很羡慕这样无痛苦的死法。”

央仪紧抿双唇,听他继续往下说:

“可是要是懂现代医理就知道其实她是因为脑溢血,并不是没有痛苦,只不过最初无人在意,后来便是一下子过去,没人发觉。在这里到这个年纪,大多数人都是……”

不用再说,央仪听懂了。

但她无法接受。

路周受不了她突然沉寂的目光。

他尝试安慰说:“也有可能是我们想得太多,明天起来奶奶就恢复如初了。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无论是出于对闺蜜亲人的责任,还是每次进山奶奶的照顾,央仪摸了摸奶奶的手,起身。

“我没办法用这个来赌。”她走到门口,闷声说,“这里哪里能打电话?我要去给县医院打电话。”

“往外走一个多小时,有一家安了电话。”

男生按住她的手:“我去吧,路只有我熟。”

央仪心下焦躁,反握住他的:“路周,这次真的要谢谢你。”

没想到第一次被她全身心地信任是这个时候。

路周笑意苦涩:“这时候谈谢是不是……”

“我真心的。”她说。

第64章兄弟

夜晚的寂静山村,忽然被巨大的螺旋桨声打破。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在半空盘旋。

一些睡意浅的村民已经披着衣服探出头,往声音源头张望。月光很轻地罩在头顶,放眼望去山色黯淡,村民忽得睁大眼,揉几下,再揉几下。

确定梦醒了,也确定半空的确盘桓着一架直升机。

“飞、飞飞飞飞机?”

家里几口人用方言互相表达震惊。

他们在山里活了一辈子,汽车都没见过几辆,别说飞机了。

山脚下这间。

在听到螺旋桨的巨大风声时,央仪也以为是幻听。

她心里焦虑不宁,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个接一个地过去,唯一坚定的就是老太太不能出事。

一会摸摸老太太的手,一会又凑在她耳边说话,水杯送到嘴边好多次了,水都被原封不动吐了回来。

时间每过去一分钟,她的焦虑就更多一层。

听到螺旋桨声,她下意识给了自己一巴掌。

一定是困迷糊了。

她起身,走到窗口。

天色暗得只剩一轮弯月,云层被月光镀了一层银边,再往深处,又是昏暗一片。

两个多小时了,路周还没回来。

需要担心的人从一个变成两个,她焦躁地走了两圈,直到神思清醒,确认耳朵里听到的动静不是幻觉。

推开门往外,夜空漆黑,但声音更大了。

她反身跑到住的那间阁楼,推开窗。

头发被突如其来的大风吹得飞舞,啪啪打在眼皮上,拨开长发随便挽了下,这才看清不远处的半空,确实有直升机盘桓。

直升机?

她怔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

路周这小子可以啊,连直升机都能叫来。

不过地形复杂,直升机一时半会降不下来,从半山腰盘桓到谷底,悬停半空,似乎在考虑降落点。

央仪快速下楼,凭借在这附近闲逛时的记忆,勉强找到一处还算开阔的空地,打开手机电筒。

微弱的光终于传达到半空。

飞行员擦了擦头上热汗:“老板,那里可能可以降落。”

这架直升机从云州起飞,紧密的空间里载着一支医疗团队和设备。如果不是本着对所有人负责的原则,或许那位沉默寡言的老板早就下令降落了。

飞行员与他不熟,只是见过那么多有钱的客人,一下判断出了对方果决的气场。

与往日那些游山玩水的客人不同,这位看起来温文尔雅,眼里却有着上位者特有的从容与自持。

下一秒,他果然听到耳机里传来男人沉稳的声线。

“能降。”

飞行员心想这话听着一点都没安慰到人。

这里黑灯瞎火,地形又复杂,谁都不知道底下等着他们的是什么。如果不够开阔滚落下去,那真是……

“我在意大利拿到过飞行执照。”男人转头看他,表情和他的声音一样从容,“相信我,可以。”

莫名地,飞行员心中涌出一股身为王牌飞行员的信心。他点了下头:“我试试。”

数分钟后。

直升机安全着陆,飞行员擦了下汗。

身后医疗团队撤去耳机:“孟总,我们——”

男人在急速游动的风里跳下去。

“我去找人。”

衬衣被风吹鼓了,下摆猎猎作响。

这段飞行让他本就作痛的太阳穴更加鼓噪,但这种感觉远小于数小时前他接到电话——来自云州当地的座机号码,电话那头那个千方百计避开他想要回国的弟弟急迫地向他求助。

那时他第一反应心脏都骤停了。

心悸加重了耳鸣,还有剧烈跳动的太阳穴。

他不由地弓身,掌心抵住胸口,有好几秒呼吸像被阻断在了气管里,冷汗涔涔。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衬衫已经汗湿了大半。

能让路周不顾所有跑来求助的,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好在不成器的弟弟终于说清原委。

直到脚下失力跌进沙发,他才重新感知到了掌下的心跳声。

砰、砰、砰,空荡荡地回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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