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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

作者:砂梨字数:2221更新:2024-10-14 12:23

她僵直在那,紧张地问:“……没有吧?应该没有吧?”

男生未置一言,将她的裤腿往里掖紧,熟练地收拢,扎好。这才仰头:“现在没事了。”

没事二字托着央仪的心落到实处。

到了这会儿,她才发觉他们之间的动作有多微妙。

她站,他跪。

以那样单膝着地的姿势,一手搭在膝上,另一手还虚扶着她的裤腿。被他碰过的皮肤若有似无地痒。

任一外人来看,都会觉得过于亲密。

外人还真是这么觉得的。

方尖儿被迫社交完赶过来,迎头就是一句:

“靠,还真是你啊!”

第二句:“你俩干嘛呢?!”

第三句:“……要不我回避一下?”

属于闷热午后的粘稠气息被破得一干二净,央仪不动声色退回安全距离,含糊:“找虫子呢。”

方尖儿顿悟:“难怪脸色这么怪。”

她脑袋一转,审视般扫过对面男生:“帅哥,那你呢?你怎么在这?你大老远的榕城过来总不会是来旅游的吧?旅游也不应该旅到荒山野岭人家祖坟来——”

央仪扯了下方尖儿后领。

方尖儿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白麻布衣是孝服,嘴巴动了两下,没出声。

两人叹了口气,异口同声。

央仪:“他家。”

路周:“我家。”

方尖儿:“……”

我真该死啊。

她面色窘迫,支支吾吾地说:“那个……事已至此,你节……”

“能往旁边来一步吗?”路周忽然打断。

方尖儿张着嘴:“啊?”

“你站在我太爷爷头上了。”

“……”

方尖儿弹簧似的跳了起来,刚让了一步。

对方又说:“开玩笑的。”

“…………”

很不错的玩笑,方尖儿扯了扯嘴角。但是这么一搞,确实没必要再说什么“节哀”之类的场面话了。

她清清嗓子:“原来你就是我奶说的,村里唯一出去的大学生。可是这也太巧了吧!”

视线不由地往央仪身上掠过,路周很快点头:“是很巧。”

有缘千里来相会。

方尖儿完全信奉这句话。

最初和央仪成为朋友就是因为她们小时候在同一家幼儿园,同一家小学。后来搬了家,错过初中高中,又不约而同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去年起,央仪忽然搬到榕城,方尖儿也碰巧调动过来。前后相差半个月,简直没有比她俩更能捆绑的朋友了。

回去路上,方尖儿理所应当对路周放下警惕。

“你哪天回?”

在这里,出殡要选好天气。日头西斜了,阳光还孜孜不倦地洒下,斑驳光点将前面并行的两人照得格外柔和。空气中水汽氤氲,仿佛蒙了层滤镜。

这样柔和的一幕中,央仪忽得看见男生弯腰,将横亘在茂密草丛里的藤蔓拨开,勉强清理出更适合下脚的路。

他回头道:“小心。”

而后将枯藤扔到一边,继续回答方尖儿的问题:“可能过完这周。”

“太太太太巧了,我们也差不多!”方尖儿热情邀请:“要不要一起?我们有车,很方便!”

“可以吗?”

他的反问很轻,既像顺着方尖儿的话脱口而出,又像隔着她在问另一个人。

央仪将脸藏在几乎被汗浸湿的竖领下,听方尖儿豪气地说:“当然!”

咯吱一声,枯枝在她脚下踩断。

前面两人同时回头。

“没事儿吧?”方尖儿心直口快。

路周却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

他不确定那一声踩断是否有意。是否是不同意他搭顺风车的证明。

说不清为什么,很想得到一个确切答案。

央仪被看得不自在起来,只是将领子拉得更高,露出一双眼睛盯着那截枯枝。

她的心思更多在其他地方。

因为老话说不走回头路,下山时村人选了另一条背阴的路。这条路偶有爽意山风,但丛杂更甚。

好几个地方的莽荒藤蔓都没过小腿那么高。

央仪走得冷汗淋漓,内心挣扎许久,用虚弱的语气问:“你们这个山里……”

路周洗耳恭听:“嗯?”

“……会不会有蛇?”

刚才一直没机会提,骤然瞥见那截枯枝,央仪就不可控制地联想到了她更怕的东西。

此刻每一声踩在草里的窸窣都让她头皮发麻。

嘴唇在竖领下逐渐发白,尤其是在听到路周发出的“有”字后。

恐惧如果能分级,那对于央仪来说,怕高只是普通级,怕肉乎乎蠕动的虫是尖叫级,怕滑腻冰凉触感的蛇是灵魂撕裂级——大概是看到中学生物书上的图片就浑身冷汗,连那个汉字都尽可能不想用手碰到的程度。

几步之后,央仪放弃挣扎。

顾不上方尖儿做何思,她伸出颤抖的五个手指对着路周:“可以……背我下山吗,这个数。”

“……”

第12章月夜

大山的子民朴实无华。

央仪自觉无理的请求并没有被一秒驳回。

野草在骤然安静的氛围里沙沙摇曳。

好,他已经给自己留了足够的面子了。

央仪接受命运,小腿肚打着颤说:“没关系,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上来吧。”

路周双手撑在膝上,已经是下蹲的姿势。见她愣在原地久久不动,他朝自己身后微抬下巴示意:“上吗?”

上上上。

当然要上。

央仪长吁一口气,一颗心安然落到胸腔实处。

双腿离地的感觉真好。

男生的背比她想象中要宽阔许多,她纠结数秒,将手一左一右搭在他肩胛处。

掌下是年轻的肌肉,随着走动时而蓬勃时而坚硬。

心思不在害怕上,便有了更多旖旎空间。

央仪尽量不去想手下的触感,更不去想腿侧夹着的劲瘦腰身。

她一本正经地盯着脚下的路。

男生的黑发就在鼻尖,时不时扎她一下,是与女生长发截然不同的硬朗触感,也与孟鹤鸣用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不一样,是很天然、又纯粹的草木气息。

跟在身侧的方尖儿趁人不备,偷偷做了个显摆肱二头肌的pose。

这么浅显的肢体语言,央仪瞬间领会。

——哎哟,肌肉不错噢。很有力量噢。

确实。

走了一长段路,他甚至连往上踮她一下的泄力动作都没有。坡度层次不齐的下山路,他走得安安稳稳,如履平地。

如果不是卡在她腿下的小臂肌肉在不断绷紧,连央仪都不会注意到他在吃力。

而他和方尖儿讲话时,喘气都并未多一下。

“我从初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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