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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安输了两包血浆,恢复了一些体力但仍是虚弱,盛家人没敢过多的打扰,进来看过小幽幽就先行就近住下了,只留下了盛津帆。
VIP病房内,洁净如新。
陈九月跟盛津帆面面相觑,在陈九月的心目中,盛津帆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而盛津帆则是怪陈九月不早一点说。
他们,谁也看不惯谁。
凌晨病房里最大的动静,就是小幽幽香甜的呼吸,小小一只微微蜷着还握着小拳头。盛津帆看着觉得可爱,他心都要融化了,再细看觉得孩子轮廓像他但是五官又像妈妈那样柔和,总之就是完美的长相。
盛津帆正看得欢喜,小家伙哇的一声哭了。
“哇哇……”
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儿,皱成小包子,眯着的眼睛迸出几颗小豆豆出来。
这可把盛津帆心疼坏了,他把小包子抱起来搂在怀里,哄了哄但是哪里哄得住啊,小家伙哭得更厉害,简直是哭声震天。
盛津帆手足无措……
靠在门口墙壁边上的陈九月面无表情道:“她是饿了!真白痴。”
盛津帆没跟她计较,他抱着孩子望了望陈安安,她半靠在枕上朝着他伸手示意把孩子抱过去,盛津帆有些担心:“你出那么多血能喂她吗,不行先喝奶粉吧?”
陈安安没有开口。
事实上,她一直没有跟他说话。
这时,门口的陈九月佯装伸个懒腰,她打开门走出去,把空间留给这一对前夫妻,她想他们总归有一些事情需要了结的,但是陈九月没有想到自己也有未结之事。
她才关上病房门,手腕就被一只男性手掌捉住,那只手掌温柔有力又很熟悉,她不由得掉头望过去——
竟是陆群!
陆群怎么会来C城的?
男人一袭正装明显也是从婚宴上过来的,他深邃的眸子盯着陈九月瞧,而后捉着她的手腕将她拖到过道的尽头,松开她的时候,他打开落地窗户一口夜风瞬间就灌了进来。
C城夜里下过雨,空气中带着一抹腥湿。
陈九月倒退一步甩了甩被捏得生疼的手腕,她骂陆群:“神经病啊!”
陆群仍狠狠瞪着她……
半晌,他转身迎着夜风从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来,低头从里头抖出一根含在嘴唇上,又取出打火机拢火点着了,他幽幽地抽着香烟,那双眸子就像是淬了毒一样地盯着陈九月。
平心而论,陆群和盛津帆这一对表兄弟相貌同样出众,但盛津帆偏向精致矜贵,陆群生得更外放一些,单从外表看更具有荷尔蒙的霸道味儿。
陈九月站在那里,四周弥漫着淡淡烟味,那香烟是陆群惯抽的牌子。
有多少夜晚,她伏在他的怀中静静地看他抽一根事后的香烟。
如今,这味道却叫她心碎。
陈九月终于开口,一开口声音嘶哑难听:“陆群我不欠你什么!我们之间也早就结束了。”
陆群仍细细打量她,看她哭花了的妆容,现在两只眼睛像是熊猫一样看着蠢笨,他修长手指夹着香烟,睨着她嗤笑:“你说分手但我同意了么?白拿那么多合同白睡了我那么久,你说分手就分手啊?”
“要不然呢?”
“陆群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感情发展的余地么?我这样的落魄家庭,我跟你那样的开始,你觉得我会跟你建立信任,然后任由你来伤害我吗?”
……
陈九月一口气说完。
其实平时,她不会说这些,大概是因为他过来C城了。
陆群仍盯着她,目光深不可测。
刚刚,他其实是给了她最后一次机会,只要她说一句后悔只要她愿意投进他的怀抱,所有一切他都可以为她扫平,他可以也愿意娶她回家,谁有意见他就把谁的嘴巴给缝上,他陆群娶老婆不会任由旁人指手画脚。
陆群低头一笑。
陈九月她不愿意,她说她的家庭落魄,可是陈安安不也跟津帆在一起了?她凭什么就不能嫁他陆群?……其实是因为他不是盛津帆吧。
陆群侧身将烟蒂熄掉——
他从西装袋子里掏出一张相片,递给对面的陈九月后,他声音冰冷:“陈九月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其实你喜欢盛津帆,但是没有想到他看上的是陈安安,你就转而找上我……可惜陈小姐,我这张脸跟盛津帆没有多少相似度,真是抱歉了。”
陈九月捏着那张相片——
那是好几年前的一场商务应酬,她第一次见到盛津帆,她的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爱慕…那是她第一次动心。
……她承认。
谁又没有动过一两次心呢?
陆群拿着这个东西来攻击她,她其实是可以解释的,她完全可以告诉他后来她真正有感觉喜欢的是他陆群,但又有什么意思呢?她陈九月不想活得那样卑微。
陈九月一直低着头,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对!陆群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从头到尾我喜欢的都是盛津帆,我只是把你当替身罢了……现在告诉你答案,我们可以结束了吗?”
……
话音落,陆群便离开了。
空气中仍是腥湿的泥土味道,他与她擦肩而过,以后他仍是陆氏医药的总裁,而她要一力撑起陈家姐妹的门楣,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他们本来就是要分开的。
陆群顿住步子,声音像能抖出冰珠子似的:“陈九月……如你所愿。”
陈九月轻轻眨眼。
她细长的手指轻轻蜷起,她知道自己现在捉住他的衣袖,她还有机会的,但是那样苦苦哀求的女人就不是她陈九月了,他们终是错身而过。
陆群离开后,四周更加安静了。
陈九月缓缓上前,她伸手贴在窗户上,那上面似乎还有陆群手掌心的温度,
她轻轻地将落地窗合上,一点点将夜风关在外头……
夜风吹在身上,那么冷、那么冷。
……
病房里,盛津帆一直没有离开。
他死死地守着陈安安。
大概是盛欢那会儿的心理阴影,他害怕陈安安出事,所以她喂孩子的时候他也坚持着留下来了……
深夜里,陈安安的怀里窝着他们的孩子,正咕咚咕咚地吃着。
盛津帆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着雪白衬衣,他守在妻儿身边轻摸孩子的小脑袋,声音也带着男人的温柔:“好像挺机灵的,像咱们盛家的孩子……像颜颜。”
陈安安没有理他。
盛津帆正有些不自在,他裤袋里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楚瑜打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