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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泰拉斯特的变化
……
老实说。
对于这一门法术，马修是怀有抵触心理的。
他简单查看了一下法术的描述，就觉得邪门得厉害，甚至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不同于艾恩多世界的传统法术，所有施法原理都是清晰可见，底层逻辑亦是有板有眼。
寄生之颅这个法术似乎有些似是而非的味道。
即便是埃克蒙德。
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若非是实践证明，这个法术是可以应用且颇为有效的。
马修甚至会怀疑这是一个假法术！
他定了定神。
仔细看了下去。
发现想要修行这个法术，就必须以浓郁的以太之力以及自身的血液来为某个特定的头颅做「启蒙」。
所谓启蒙。
也是一种来自于异界的仪式魔法。
目的是为了唤醒头颅中的部分灵性，而这一部分灵性又与吃有关。
只要能够成功唤醒。
那麽这个法术的修炼就接近于大功告成了。
而在头颅的选择方面。
魔法书中提到。
最好的就是修炼自己的头颅。
在这种情况下。
一旦寄生之颅修炼成功，你的脑袋就可以和身体随时分家，不仅在施法效率丶法术强度丶施法精度方面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
而且相当于有了第二条命。
寄生之颅天然具备许多逃遁的手段，几乎不可能被敌人捕捉到。
而只要寄生之颅能够逃走。
只需要不断的蚕食活物，即可获得一具新的身体！
「看上去有点像仙侠小说里化身的修炼方法……」
马修挠了挠头。
不愧是异界法术，画风确实很另类。
但如果让他自己来选的话。
他还是不会轻易修炼自己的头颅的。
毕竟书中说的很明白了。
想要给头颅做启蒙，就必须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在特定的时候将其捧在怀中，高唱符合仪式的咒文……
那一幕马修想想都觉得恐怖。
而且他修炼这个法术只是为了抵抗虚空血统的入侵。
没有必要为了追求法术的强大他把自己都搭进去。
而如果选择其他人的头颅作为寄生之颅的载体的话。
那麽这里就有了两个规律——
该头颅的原主人的灵性必须分毫不存，否则在施法的过程当中有可能出现反噬情况；
头颅原主人生前的实力越高，寄生之颅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也就越大。
以上两点对马修来说不是太大的问题。
死灵法师天生对灵性敏感，找个乾净又卫生的骷髅头轻而易举。
至于生前是否足够强大。
马修也有办法进行粗略的判断。
「反正只用来定期补充要素，如果以后有了其他补充要素的办法，这个法术就可以封印起来了……」
他对寄生之颅还是不怎麽待见。
主要是这玩意儿太邪门了。
被它吃掉的生命，几乎是彻底被抹去生存过丶诞生过的痕迹。
其要素会被施法者吞吃干抹净，连灵魂的边角料都不曾留下。
这对马修来说多少有点逾越底线了。
而且在这一点上。
寄生之颅这个法术其实和千变者的夺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根据魔法书的描述以及埃克蒙德的备注。
寄生之颅这个法术能有很强的成长性。
其实是很适合法师们作为招牌法术来培养的。
「往后再看吧……」
他合上魔法书，立刻真心实意地对埃克蒙德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不论如何。
这都是一本价值连城的魔法书。
在马修之前拒绝过埃克蒙德的情况下，对方还是愿意帮助自己，已经算得上是相当大方了。
「不必与我见外，马修。」
「我其实很开心联盟中也有了与我一样的同类，虽然你是被迫的，而我是自愿的。」
埃克蒙德笑呵呵地将一枚暗紫色的护符交到了马修手里：
「这是隐匿护符，可以掩盖你身上的异常气息，当伱学会寄生之颅之后，就能通过填补要素的方式压制虚空血统，到时候就没人能发现了。」
「在此之前，我建议你还是佩戴这枚护符，这能为你省去很多麻烦。」
马修略一思索，便顺从的接过护符，然后再次向埃克蒙德道谢。
后者满脸笑容，延续着之前的话题说了下去：
「说完了麻烦，接下来就是虚空血统能带给你的好处。」
「首先，它能全方面的强化你的身体素质。
虚空血统能够提升你的肢体柔韧性丶精力恢复速度丶对危险的警觉性丶对异常气味的敏感性等等。
其次，它能够使你变得更加专注，如果量化一下的话，那就是虚空血统至少会为你的日常工作提升额外一点的专注，别小看了这一点，日积月累之下，它能为你创造额外的财富。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怀疑虚空血统是以太领域的敲门砖，自从我拥有了虚空血统以后，我就仿佛开了窍一般，学习魔法与掌握领域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无数倍！
可以这麽说。
只要你拥有的虚空血统。
哪怕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也会变成一个魔法天才。
而且你的魔法天才是全方位的丶全领域的！
只要有足够的多的资源。
你就有可能触碰到普通人不敢想像的天花板。
当然，这种魔法天赋的提升也不是毫无上限的。
据我观察。
它只会将你的全领域天赋提升到普通天才的水平。
但不可能赶得上真正的超级天才。
换句话说。
它只能死板的将你的天赋推到某个固定的水平，而不是在你原有的水平上添砖盖瓦。」
马修点了点头。
埃克蒙德说的很明白了。
哪怕自己叠加了七八个虚空血统，估计也追不上希伯特这种妖孽。
但这玩意儿至少能补齐马修在某些领域的短板。
事实上。
他的魔法天赋也确实不是很高。
要不是有这个犯了病的系统。
马修压根不可能这麽快走到这一步！
末了。
埃克蒙德感慨了一句：
「我的天赋在所有上位传奇的法师里大概是最糟糕的，但我仍然凝聚了十个魔法领域的领域果实，在全面方面，仅次于伊莎贝尔大人。」
「这其中虚空血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所以你不必对此抱有太多的抵触，说到底力量本身并无对错，有时候没必要追究其来源，想好该怎麽用就是了。」
马修顿时流露出一副受教之色。
旋即他忽然忍不住问了一句：
「老师比您还全能？」
「那她会不会也……」
埃克蒙德失笑着摇头：
「你想多了。」
「她是真正的天才。」
「若无天灾法师，她就是法师中的至尊，旷古烁今的那种。」
马修乾笑一声，连忙打消了荒唐的念头。
也是。
如果连伊莎贝尔身上都有虚空血统的话。
那虚空主宰忙活个什麽劲？
直接等对方老大来投就行了！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
马修找了个机会问道：
「您帮了我这麽大的忙，我多少想要为您做点事情。」
「有什麽需要我效力的吗？」
埃克蒙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加入蛇山会行吗？」
马修顿时面露苦笑之色：
「不是我不愿意加入蛇山会，只是现在的我的确没有更多的精力分散到其他方面了……」
埃克蒙德看上去倒是并不介意：
「开玩笑的。」
「我这边没什麽需要你做的，如果你有心的话，替我在罗南面前说几句好话。」
「对了，找个时间，你把这些东西还给罗南——记得要挑他心情好的时候。」
说话间。
马修面前出现了几个木箱子。
埃克蒙德手一挥。
箱子自动打开，露出里面一件件款式大胆丶材质精良的女士衣物来……
马修大吃一惊：
「这些是什麽东西？」
埃克蒙德面不改色的说：
「哦。」
「这些是我从罗南家里借来的衣服，一直没空还给他，所以拜托你代为转交。」
马修沉默了。
埃克蒙德也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
马修有些艰难的开口道：
「魔法女神夜黎的遗物？」
埃克蒙德笑眯眯的点头道：
「的确如此。」
「夜黎是个史无前例的显眼包，不论生前还是死后，都渴望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身上，尤其是男人，她巴不得所有男人在工作的时候全神贯注地学习她的魔法，而在休闲的时候无时不刻的对着她发情……」
「因此她在自己的贴身衣物上塞满了魔法的奥义与充满诱惑性的幻术陷阱，老实说，想要通过这些陷阱获得夜黎的奖励并不容易。」
「我当时去罗南家里做客，无意间就把它们带了回来。」
「哎，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太渴望提升自我了……」
马修望着那好几箱私密衣物，心里已经开始想该如何拒绝埃克蒙德了。
埃克蒙德冲他眨了眨眼：
「你可以从中挑选几件带走。」
「魔法女神的贴身衣物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触碰的，说不定你就能从中领悟魔法的奥义呢？」
「放心吧，我已经和罗南达成了默契，他绝不会因此而迁怒于你的，实在不行，你可以通过秦无月转交给他。」
「马修？这点小忙你应该是愿意帮的吧？」
马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之前就隐约猜到埃克蒙德可能是偷了罗南的什麽东西。
没想到竟是魔法女神的秘藏！
埃克蒙德或许是用其他办法补偿了罗南。
但这件事肯定还是让罗南很不爽的。
马修并不想掺和其中。
但埃克蒙德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当下他只能将箱子全部收好，回头准备通过177转交给罗南——
他就算再没有脑子也不会按照埃克蒙德的说法通过秦无月转交的。
鬼知道秦无月是否知晓罗南私藏的魔法女神的秘藏是这些东西啊！
万一这两夫妇因此而感情不睦。
自己绝对是要倒大霉的！
到时候失去了罗南和秦无月的青眼，伊莎贝尔又很少管琐碎具体的事情。
马修不就只能转头埃克蒙德门下了？
「这老头真是一百个心眼！」
「必须小心应对！」
马修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表面上恭恭敬敬的回应：
「我试试吧。」
而后他将话题转移到对舢板位面的处理与后续开发上来。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传奇法师。
埃克蒙德着实给了马修很多有用的建议。
而在马修邀请他参与舢板位面的开发时，埃克蒙德也很爽快地同意了，并告知马修可以借一批人手给他应急。
等到马修自己的人到位之后。
再把那些人放回来就行。
马修再度表达谢意之后，表示自己会看情况再做决定的。
毕竟。
他要邀请的不止是埃克蒙德一个人。
按照以往的惯例。
秦无月和罗南的南方法师军团才是后续开发舢板位面的主力。
这也是马修对这两位对自己照顾有加的传奇的一点小小回报。
拉这麽多传奇入局。
意味着马修在舢板位面所能攫取的利润会大幅度被分摊。
但他心里也很清楚。
大树底下好乘凉。
只有这样，他才能高枕无忧地继续壮大自己的实力。
反正攻打舢板位面的过程他已经赚的够多了。
对于后续开发的利益。
他没那麽贪心，有的分就行！
离开了蛇山城堡后。
马修即刻返回翠玉苍庭查看情况。
迎风谷里。
一片萧条。
随处可见逐风者的士兵在维护秩序。
只不过这里的局势没有马修想像中的那麽混乱。
大部分娱乐机构此时都处于停业状态。
据说闹事的木精灵们已经被抓了一批起来，剩下来的人要麽乖乖配合搜查，要麽躲在家里足不出户。
以胡德为首的联盟法师在迎风谷的调查可谓是出奇的顺利。
他们甚至都没有遭遇精灵内部的多少抵抗。
原因也很简单。
相比于迎风谷里，因为联盟法师受袭而爆发的搜索邪术师同党的行动，翠玉苍庭的其他地方正在上演的戏码更加吸引精灵们的注意力。
前逐风者大元帅丶原众望所归的精灵族摄政王丶天启剑圣泰拉斯特正在对柳叶机关和长老会的馀孽赶尽杀绝！
而杀戮的执行者。
自始至终都只有泰拉斯特本人一个！
这件事马修已经从希伯特口中得知了。
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因此返回迎风谷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是去核实此事。
很快。
马修就在一片金刚魔像的包围圈里找到了胡德。
「怎麽回事？」
「我听说泰拉斯特突然发狂了？」
他一脸纳闷地问胡德。
胡德看到马修也是满脸高兴。
他本想询问一下舢板位面的情况，不过见马修如此发问，便也快速回答说：
「是的，就在前天夜里，原本号称说要去屠龙的泰拉斯特突然回归翠玉苍庭。」
「当日黎明，就有十二名原长老会的成员死于非命，那些尸体都是头颅爆裂而死，凶手的手段乾脆而利落，完全是一击毙命。」
「那天白天就流传出了许多说法，因为凶手的作案手段和当年的竹棍党很像，只不过程度上要严重很多，也有人怀疑到了泰拉斯特的头上，但那终究还是少数。」
「但第二天晚上以及昨天夜里，泰拉斯特再一次展开行动。」
「这一次，他一口气杀掉了将近两百名木精灵，他们中有的是长老会的成员，有的是在柳叶机关中任职高位的其他精灵组织的一员。」
「因为牵扯的人数实在太多，泰拉斯特行凶的画面被不止一人看到，最终引发了全程的指控与恐慌。」
「昨天下午的时候，泰拉妮还带着逐风者们挨家挨户的安抚平民们的情绪，她还在澄清这一定是个误会，或者是有人栽赃陷害。」
「可今天早上，泰拉斯特公开承认了正是自己杀害了那些精灵族的成员。」
「与此同时，他还公开了一项他即将要推进的计划——
那就是，从下个月的1号开始，所有年满六百岁的木精灵都必须主动离开翠玉苍庭，进入名为秘光丛林的远古精灵庇护所之中，他们将在庇护所中度过下半生。
这个消息已经传出。
整个翠玉苍庭就炸了。
所有精灵们都觉得泰拉斯特是发疯了。
有人上街游行。
也有人直接冲到泰拉斯特面前去辱骂。
就连逐风者都出现了内讧。
目前也就只有影豹丶月曜这两支嫡系部队仍然听从泰拉斯特的调遣。
即便是这两支部队。
其中有很多成员也对泰拉斯特的暴行以及接下来的计划感到很不满。
但令精灵们感到不安的是。
目前泰拉斯特的行踪神出鬼没，所有人都知道他就在翠玉苍庭，但没人能跟得上他，也没人能找得到他！
就连他的女儿泰拉妮对此也一筹莫展。
柳叶机关的人吓坏了。
泰拉斯特对他们来说就像一个幽灵刽子手。
没有人知道他会什麽时候出现然后夺走他们的生命。
也正因为泰拉斯特吸引了足够多的火力。
我们在迎风谷的行动反而变得相当顺利。
截止今天早上。
我们已经查出了113个与蓝斯有过勾结的木精灵。
这些木精灵全部处于关押状态。
理论上我们需要通知翠玉苍庭，经由他们同意才能把人送走。
但现在这种情况。
你完全可以先斩后奏丶为所欲为了。」
胡德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幸灾乐祸。
作为和木精灵交好的激流城的老大，他看上去很乐意看到翠玉苍庭出这麽大的乱子。
马修本来也是看别人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但他更在意泰拉斯特前后脚的变化。
他回忆了一下。
离开翠玉苍庭之前，泰拉斯特的确说过他有一个很重要的计划要推行。
现在想来。
大概就是将600岁以上的精灵被放逐到秘光丛林里的计划了。
马修从胡德手中得到了泰拉斯特发布的「荣光之路」计划的详细版本。
里面较为精确的描述了在实际中，该如何判断是否符合必须要进入秘光丛林的条件。
「按照这上面的说法，以后满600岁，木精灵不能在翠玉苍庭及附近的森林中滞留了，要麽选择进入避难所中安享晚年，要麽就只能去其他种族的领地流浪……」
「而唯一的例外便是荣光之路的执行者，执行者是为了保证这个计划能够得到妥善运行的监管者，第一任监管者毫无例外就是泰拉斯特本人，他的年纪早就超过了600岁，为了保证其他人都能够遵守这些规则，他倒也不能把自己放逐……」
马修的眉头微微皱起。
泰拉斯特的这个计划有点太夸张丶也太大胆了。
据他所知。
木精灵120岁成年。
120~300岁之间为较为活跃的青年期，在这个时期的精灵拥有强烈的创作意义与学习能力，思想也较为先进新潮。
300~600岁为精灵的成熟期。
这个时候的木精灵不仅拥有较为成熟的心智以及全面的世界认知，各方面的身体机能也都达到了巅峰，对于新事物的接受也不至于到完全抗拒的地步。
而600岁以上就是老年期了。
根据胡德的粗略调查。
目前对于翠玉苍庭约有六万左右的木精灵，其中有18000名左右的精灵年纪在六百岁以上，也就是符合了泰拉斯特的放逐条件。
这可是接近三分之一的人口！
就算是让马修来。
他也没打算一下子就优化掉三分之一的木精灵啊！
「这精灵老头也太极端了吧！」
死灵法师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胡德也跟着点了点头：
「他不可能成功的。」
「人们对于暴力的恐惧是有限度的，除非他真的愿意杀掉那一万八千多名年迈的精灵……」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好像真的有这个实力。」
马修沉吟道：
「你们知不知道泰拉斯特离开翠玉苍庭之后遇到了什麽？」
胡德摇了摇头：
「没有人能知道泰拉斯特的行踪。」
「精灵剑圣是一个非常冷门的职业，我们甚至连他到底精通哪些能力都没搞清楚！」
「除非七圣亲自出手，其他法师都不敢说自己一定能赢泰拉斯特。」
「我们只知道他的确去了一趟落叶之庭，因为泰拉斯特回城的第二天早上，北部城门的正上方就悬挂了一颗巨大的绿龙头颅。」
「我去确认过了，那就是这些年一直在骚扰翠玉苍庭的绿龙法蒂娜的脑袋！」
「他真的把绿龙给干掉了！」
马修顿时有些啧舌。
绿龙法蒂娜的狡猾是世人皆知的。
之前她与翠玉苍庭周旋了那麽多年都能全身而退。
如今泰拉斯特一出手。
绿龙直接就凉了！
「我记得她背后疑似还有一个龙巫妖撑腰的……」
马修回忆起了在巨魔地宫里的遭遇。
总觉得泰拉斯特的前后变化有些反常。
「本来，泰拉斯特屠龙成功，他在翠玉苍庭的威望可谓是一时无两，精灵们发自内心的拥护他，幻想他能成为率领翠玉苍庭中兴的雄主，可谁也没想到局面突然就爆炸成了这样子。」
「现在城内大多数的精灵都惶惶不可终日，有人在骂泰拉斯特，也有人在哭着祈求已经陨落的精灵古神，城里的秩序已经彻底崩坏了，人人无暇自顾，按照现在这个趋势下去，要不了多久，翠玉苍庭就会爆发粮食危机和其他大大小小的危机……」
「也有精灵想要去刺杀泰拉斯特，结果你应该能猜到的。」
「总之目前的情况就是非常的……诡异。」
「普通的精灵们拿泰拉斯特完全没办法。」
「他们甚至绝望到开始给我们写信求助。」
「瞧，这是一个叫曼尼斯特的精灵给我们写的信，我看过他的履历，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精灵至上主义者，曾经是泰拉斯特的铁杆拥趸，也主张推翻长老会和柳叶机关建立新的统治集团，可自从泰拉斯特公布了荣光之路计划后，曼尼斯特的态度就大为转变，因为他的年纪足有650岁了。」
胡德将一封信交到了马修手中。
马修打开一看，有些啼笑皆非。
这个曼尼斯特居然希望联盟派人主持公道，立刻缉拿泰拉斯特！
「看起来他们确实走投无路了。」
马修把信重新折好。
胡德耸了耸肩：
「谁说不是呢？」
「也有很多木精灵连夜逃到了永歌森林中，向夜精灵求助，但夜精灵王族很聪明，他们并没有接见这些偷渡者，而且还将那些木精灵赶回到了永歌森林的边界处。」
「要我说，再过一阵子，精灵们就该向炼狱和深渊求援了……」
马修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过旋即他的表情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得去和泰拉斯特聊聊。」
胡德提醒道：
「小心点。」
「泰拉斯特现在有可能杀红了眼。」
马修点点头。
旋即他离开了迎风谷，行走在了人烟稀少的主干道上。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接近了五月末。
道路两旁的凤凰花开的尤为炽烈。
鲜红的颜色在阳光下晃动着马修的眼帘。
整座城市都弥漫着一股腐朽而肃穆的味道。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
马修都在城里寻找着泰拉斯特的踪迹。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
就连他也找不到泰拉斯特究竟藏在哪！
他去找过泰拉妮以及贝安娜，前者愁眉苦脸，后者茫然无措，看起来对眼下的局势也是毫无心理准备。
傍晚。
马修站在南部城墙上俯瞰已经部分完工的防护伞。
就在那一刻。
他的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马修松了一口气。
知道泰拉斯特暂时对自己还没有敌意。
因为对方如果想要对自己下手的话，是不可能给他听到脚步声的！
「你在找我？」
泰拉斯特的语气淡定如初。
马修回头望去，精灵老头的装扮和先前并无不同，气质上还变得更加平静了。
他穿着一身便服，双手空空。
一点儿也不像最近正在大开杀戒的样子。
「为什麽要这麽做？」
马修开门见山。
泰拉斯特面沉如水：
「因为长生是一种诅咒。」
「你们人类最多活一百岁，可木精灵中的长寿者，甚至有可能活一千岁。」
「这意味着你们人类群体中拥有一种自我修复与更新机制，而精灵们没有。」
「既然如此，就只能藉助外力来补上这种修复机制。」
马修摇了摇头：
「这些道理你应该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我想我知道的是，为什麽你突然就这麽做了？」
泰拉斯特的双眼变得明亮起来：
「因为我得到了天启。」
「天启？」
马修心中涌出不妙的预感。
泰拉斯特点了点头。
「什麽样的天启？能方便描述一下吗？」
马修硬着头皮继续追问。
他知道泰拉斯特的职业是天启剑圣，他以为这个称谓中的天启多少和位面意志或自然意志有关。
现在看来却是未必。
「不好描述。」
泰拉斯特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自信与坚定：
「大概就是在杀绿龙的时候，我发现杀死一头困扰翠玉苍庭那麽多年的恶龙对我来说竟然如此简单。」
「那一刻我好像明白了什麽。」
「原来我……竟然那麽强大。」
「我其实完全不必顾忌那麽多的。」
「我的心中既然有宏伟的计划，那就用最简单的办法去实现它好了。」
「你不会打算阻止我吧？」
「作为一名刚刚用亡灵天灾毁灭了一个位面的死灵法师，我觉得你没有资格丶也没有立场丶更没有力量来做这件事……」
说到最后一句话。
泰拉斯特的眉眼微微抬起。
马修只感觉一道锋芒灼伤了自己的眼睛。
那一瞬。
马修对泰拉斯特的感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先前的泰拉斯特还是一块极尽收敛的璞玉的话。
那麽现在。
他就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锋芒毕露！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