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哥，我要的精铁珠锻造好了吗？”
卫洪上前询问，店铺里有两个赤膊男子在打铁。
两人五官极为相似，都是方方正正，浓眉大眼，人称陈老大，陈老二。
陈家在清水县祖祖辈辈都是打铁匠，因而名声极好。
“好了。”
陈老大回屋取出九枚拇指头大小的圆润铁珠，丢在铁板上发出阵阵清脆声响。
卫洪拿起来掂了掂，份量刚刚好。
与王端一战，他反思自己的不足，觉得飞石杀伤力有点低，于是他就想试试用铁珠，其密度大，体积小，飞行轨迹更加不可捉摸，而且杀伤力也更强。
于是他在送小糯米上学的途中特意绕过来让陈家兄弟打造了这九颗铁珠。
“可以，你们兄弟两手艺越来越好了，多少钱？”
“给二两银子吧。”陈老大略一犹豫，要了一个极低的价格。
卫洪早就打听过行情，大周官府严格限制铁器流通，因而每一件铁器价格都很高，就算是九颗个头不大的铁珠子也不便宜，最起码要五两银子，怎么可能卖二两？
“陈老大，少了，我不占你便宜，咱不是那种人。”卫洪摇头。
陈老大微微点头：“就二两吧，你如果过意不去，改天请兄弟喝壶酒就成。”
“也好。”
卫洪不再坚持，陈老大有意和自己亲近，那就没必要把账算那么明白。
拿到铁珠，他马不停蹄返回家中开始练习。
啪啪啪！
三枚铁珠脱手飞出，目标还是五十步远的树叶，结果只飞了三十步，铁珠就相继坠地。
“太重了，正常石头能打五十步，铁珠勉强只能摸到三十步。”
卫洪上前捡起三枚铁珠继续练习，脱手又甩出三枚，这次距离是二十步，啪啪啪，三片树叶飘落，每一枚都精准命中。
“二十步内指哪儿打哪儿。”
卫洪一边总结，一边继续试验，这次将距离拉进到十步，抬手又是三枚。
啪啪啪！
在打落三片飞叶后，铁珠速度不减，又正中后方墙壁，在上面砸出三个大坑，由于力道太大，三枚铁珠都镶嵌了进去。
卫洪眼前一亮：“好大的威力，这才是我要的效果。”
“如果王端正面挨三发铁珠，不死也要重伤。”
卫洪思路骤然变得很清晰，五十步远，飞石远攻，如果对手突进到二十步范围，就用铁珠攻击，两者结合，很少有易筋境武者能挡住。
…
收起铁珠，卫洪又开始锤炼大筋，已经进展到第十九个姿势。
每锤炼一处大筋，他都能感受到自身实力在不断变强，力量，耐力，韧性都有显著提升。
最明显一点是飞石距离，之前极限是五十步，现在已经延伸到五十五步，这就是力量提升带来的效果。
“易筋境严格来说还是在打基础，如果筋膜太脆弱，那武者单臂力量突破千斤，身体很可能无法承受这股力道，一举一动就导致筋肉撕裂。”
“所以练武要循序渐进，练皮易筋锻骨顺序不能乱，不能急于求成。”
就这样，卫洪吃完饭继续苦修，一直到夜深人静才停止。
次日凌晨，他继续锤炼大筋，还是第十九个姿势，这一处大筋是在右臂。
他按照莽龙诀所描述的姿势，反复练习，最初时极为疼痛，但随着时间推移，疼痛感逐步减弱。
到现在，他只是感觉酥酥麻麻，这代表这一处大筋也快要锤炼完毕。
时间流逝，一个时辰后，卫洪长出一口气，缓缓收功。
“第十九处大筋锤炼完毕，这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卫洪正开心着，外面突然想起了敲门声。
“有人吗？我是李大虎。”
“来了。”
卫洪开门，看到李大虎带着几个捕头站在门口。
“李神捕这是找我有事？”
李大虎知晓卫洪现在身份不一般，因而态度很友好，脸上都带着笑容。
“没什么事，只是有老百姓上报衙门，说几天前这里有两位武者在打斗，地上也留有血迹，我过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是王端，我在家门口碰巧和他相撞，王端突然对我出手，我与他搏杀，用飞石打伤他面门，可惜他有一门极厉害的轻功傍身，逃跑速度极快，我没能抓住他。”
李大虎心里一惊：“王端？他怎么会来这儿？你还把他打伤了？”
他看待卫洪的眼神又发生了些许变化，之前只是友善，现在多了几分尊重。
王端在清水县可是名声在外的狠人，年仅十六岁的卫洪碰到他没死也就算了，竟然还能占据上风，这就太离谱了。
要知道，猎虎和杀人是两回事，前者更需要狩猎技巧，后者更需要实战经验，经验丰富的老猎手未必敢下手杀人。
“只是运气好，不足称道，我恳请李大人尽快将他抓入大牢，此人极其危险。”卫洪道。
李大虎压下心头的讶异：“我一直在抓他，白虎堂有数位堂主逃蹿在外，除了王端，其他人都已关入大牢，只是此人格外狡猾，行踪隐秘，这也是他最近第一次在外露面。”
卫洪点头：“当夜我一路追击，疑似找到了他的藏身之所，就在黑熊岭山腰上，那里有一座小村庄，李捕头动作要快，我担心过几日他又会换地方。”
“好，我马上集结人手去黑熊岭，你这里再有什么事可直接去李府求救，就算我不在，李府的护院也会出手。”李大虎又道。
“多谢李捕头。”
“那我先走了。”
李大虎转身出门，身后大门关闭，他又回头望了一眼。
“这卫洪着实了得，十六岁就这般厉害，再过几年得成长到什么地步？”
“这类人一定要打好关系，就算成不了朋友，也要确保不是敌人。”
李大虎随即往李府方向走，结果刚走没几步，迎面撞见一大帮人。
他目光一扫，看到吕禅坐在一台花轿上，怀里搂着一位貌美女子，晃晃悠悠朝卫洪家里走，身旁足足跟着十二名武夫，其中有两人带着一名罪囚，五花大绑不说，背上还有几根荆条，尖刺将他扎得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直视。
“喲，这不是李神捕吗？昨日我派人请你去百花楼喝酒，你怎么托病不去？”吕禅主动打招呼，脸上带着笑容，只是有种阴冷感。
自从李大虎全面倒向皇甫盛，就和吕家彻底断绝了来往，之前吕禅经常邀请李大虎出去喝花酒，玩女人，最近却是接二连三被拒绝，他心里极为怨恨。
“公务繁忙，脱不开身，公子见谅。”
“哦？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吕禅追问。
“公子还是别问了，我李大虎是正人君子，不去那风月雪月之地，有损神捕的威名。”
吕禅脸皮抽搐，心说怎么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比他爹都会胡说八道。
李大虎说完转身就走，吕禅冷声道：“李捕头，我吕家在清水县经营百年屹立不倒，你最好想清楚。”
李大虎头也不回：“吕禅，我奉劝你不要和皇甫大人作对，要不然吕家迟早要在清水县除名。”
吕禅望着李大虎远去的背影，咬牙骂道：“欺软怕硬的狗东西，愣着干嘛，走啊。”
“是是是。”
一行人很快来到卫家大门外，一名随从上前敲门。
“里面有人吗？吕禅公子登门，快滚出来开门！”
啪！
吕禅抬手就是一鞭。
“放肆！卫洪在我眼里，如亲兄弟一般，你小子注意说话的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