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闻燕雪都不得不承认,李晟虽败絮其中,却仍有一副金玉模样。他仰着脸,红唇微微张着,沾染了尘土的长发轻微打卷地垂在脸侧,玉冠早已不知丟落何处,竟有几分破碎凋零的美感。
闻燕雪眸色深沉,声音也愈发低沉,“立国家之主又几倍呢?”
李晟不可置信地大了眼,闻燕雪饶有兴趣地欣赏着他的反应,将长枪一收,冲一旁的副将吩咐道:“肃之,把他给我绑了抓回去。”
“是,将军。”被唤作肃之的副将板着脸瞥了眼李晟,目光继而转向那些挤作一团的姬妾们“将军,这些人该怎么处置。”
闻燕雪扯紧了辔头,胯下骏马旋即转身,他头也不回轻描淡写地说道:“犒劳给众将士吧。”
恍惚间,李晟感觉到有人在拉扯着他,耳畔传来姬妾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闻燕雪骑着马已经走出好远,他方才如梦初醒,挣扎着站起身想要追上去。
“闻燕雪!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大雍的安陵王!你怎敢!”
李晟奋力地挣脱众人的钳制,他不知这股力量从何而来,还未站直身子,就被人一把推搡在地,按着脖子绑了起来。柔软的面颊贴上粗粝的砂石,李晟愤怒地吼道:“你们都给本王等着!只要本王不死,统统将你们剁碎了喂狗!你们这群反贼!逆贼!”
他被人按在地上,像对待猪狗一般被套上绳索,嘴上却仍骂个不休。忽然,后颈传来一阵钝痛,他抽搐不止,眼前一黑彻底昏倒过去。
京都苍烟遍野,闻字样的旌旗翩幡在烟云当中,风乱狂急夹杂着鼓声,渐渐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心神渐回,李晟终于苏醒了过来,他缓缓睁开眼。浑身上下的骨头好像断了一般,手脚腕处疼得像要裂开来一样,脖颈后疼得尤为厉害。李晟回过神来,他这才注意到眼前是一片漆黑,他揉揉眼,还是一片乌漆嘛黑。
“来人呐!快来人!本王眼睛看不到了。”
他养尊处优,发号施令惯了,久久不见人来,兼之目不能视放大了他的恐惧与无助。李晟大发雷霆道:“人呢!都死绝了不成!这些个偷懒的狗奴才,本王要将你们杀了喂狗!”
一声低沉揶揄的轻笑在黑暗中响起,“王爷好大的脾气,你要杀谁?”
李晟心头咯噔一跳,昏迷前的种种浮现在脑海中。
黑暗中,一点光蓦然亮起,瞬间盈室。闻燕雪手执银雀灯,所有的事物都蒙上了一层柔雾般的轻光,轮廓模糊不清。他换上了常服,含笑望着正在迷糊的李晟,眼中却没什么温度。
李晟话未出口,气先短了三分,他没忘了自己的命还攥在闻燕雪的手中,只得暂且忍辱偷生。他偷眼打量这间陌生的屋子,唯唯诺诺道:“侯爷这是将本王请来做客了吗?”
别无他因,这间屋子实在是不像关阶下囚的地方。墙上字画布置,皆是当代名家真迹,价值千金。他身下这张紫檀拔步床,垂着的帷幔乃是错彩织金帐,寸寸皆金,典雅有致。饶是他贪墨多年,也未见得有如此手笔,闻家不愧为世家大族。
闻燕雪将手中银雀灯随手搁在一旁的案上,李晟琢磨不着他的心思,惴惴不安地低着头,盯着手腕上的红痕出神。
屋内传来衣物响动的窸窣声和走动声,李晟刚抬首,便迎上了闻燕雪晦暗不明的目光。
闻燕雪走前来靠近李晟,一手抓着他的肩膀,将人按倒在床榻上,将他垂在脸侧的长发拨至耳后,动作堪称轻柔小心。
李晟一颗心砰砰直跳几欲跃出胸膛,他微微侧首躲开闻燕雪的手,两个男人挨这么近,他感到浑身都不自在,尴尬道:“侯爷这是何意?我们有话可以好好说。”
闻燕雪手中动作一滞道:“哦?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闻燕雪高大结实的武人身板着实压迫感强,被笼罩在下,李晟只觉头皮发麻,他悄悄一点点地往旁挪动,嘴上讨好地说道:“侯爷,你我同为大雍朝士,虽说平日里无甚私交,但我于你敬而有加,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你看,能不能放我回去,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闻燕雪冷笑道:“哼!没得罪过我?”
李晟见他眼中怒意俨然,顾不得其他,忙挣出他的挟制,躲到床角落里,急急解释道:“冤枉啊侯爷!你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谈何得罪?”
“是吗?”闻燕雪唇边笑意渐冷,“那你可要好好回忆一下是什么时候得罪的我!”
他欺身上前,一把抓住李晟的脚腕,脚腕上的新伤未愈,李晟疼得直抽冷气。闻燕雪却丝毫不顾及他,将他粗暴地拖至身前,双手反剪于身后,再将他单薄的衣袍推至胸前。
不会吧。
李晟前胸一凉,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闻燕雪不会是个断袖吧。
“侯爷息怒!有话好好说,过往恩怨我是真的记不清了,你就饶了我罢。”李晟不住地求饶。
闻燕雪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冷声道:“真记不得了?”
在银雀灯一团团朦胧幽暗的灯光下,闻燕雪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几转,李晟泪光盈盈的眼睛,飘摇的幽光在他眼底显现出若隐若现的一抹绿。据说安陵王李晟的生母是乌孙国第一美人阿兰公主,这样貌倒也不算辱没了这名头。
李晟被他软硬皆施的态度吓出一声汗,他喘一口气道:“真、真记不得了。”
“你这身骨头倒是软,能屈能伸。”闻燕雪意味不明地看向李晟的腰部,那里被他褪去了衣物,露出一段柔软的,触手可及的白,“总是嚷嚷着要杀了谁喂狗,怎么?安陵王府中还豢养了狗奴不曾?”说罢,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在那柔软的腰身上狠狠揉一了把。
他都听到了!李晟的心突突跳个不停,他明明看着闻燕雪的马儿走远了才开口的。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自己骂了些什么。
李晟气短心虚,一时间被闻燕雪的眼神唬到了,闻燕雪问什么他答什么,“府中是有一只,那是我父王还在时,番国曾献上的狗奴,已经养了五年......唔!”
闻燕雪的眸色越发深沉,他将食中二指探入李晟口中,抵着柔软的内腔撑开他的嘴,指尖在匀整饱满的牙齿上擦过。指腹抵在口角处的虎牙上,不住地摩挲把玩。
“我看你才是条狗,牙尖嘴利,好胡乱攀咬。你说你这幅样子像不像条狗,嗯?”
闻燕雪的手指有力,骨节粗大,还带着粗粝的茧,搅弄得他酸痛不已,眼角眉梢俱是氤氲的泪意。那根手指却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转而深入,压在他的舌根处,叫他连求饶都发不出。
李晟一向金尊玉贵,没吃过什么苦。以前仗着有李微的撑腰,在朝中气焰夺天,逍遥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