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昨晚被冷汗浸湿的睡衣早已被换了下来,身上穿的是一件干爽整洁的新睡衣,方玉泽仰躺在床上,眼睛定定的望着天花板,恍惚的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房间里窗帘紧闭,外面的光线顺着缝隙漫了进来,方玉泽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唯一可以确定是现在是白天了。
昨晚快要了他半条命的肚子已经不疼了,甚至是温热的,好像有个暖呼呼的东西压在肚子上面,很舒服,连带着手脚都是暖的。
方玉泽动了动身体,缓缓的侧过头,目光一震,忽然愣住了。
他看见李曜驰趴在床边,埋着头枕在手臂上睡着了,另一只手则探入被子里按在他的肚子上。
恍惚之间方玉泽有些分不清曾经和现在了......
他的目光一寸寸扫过李曜驰的脸,甚至放轻了呼吸声,生怕将李曜驰吵醒,打扰了眼前这一刻的美好。
睡意彻底散去后,方玉泽更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肚子上放了一个热水袋暖着,而李曜驰的手放在热水袋上压着,可以时刻察觉热水袋的温度。
一夜了,也不知道李曜驰换了多少次热水袋,直到现在放在他腹间的热水袋依旧是刚刚好的温度,很暖。
方玉泽望着李曜驰的睡颜,目光柔和,心脏仿佛也变得和热水袋一样,暖的软的。
李曜驰趴在他的身边睡了多久,方玉泽就看了多久。
那么长的时间,足以让方玉泽将曾经李曜驰对他的好全部都回想一遍。
曾经的李曜驰也是这样对他的,只要他身体不舒服,李曜驰可以放下一切,陪在他身边,哪怕自己再累再苦,只要能让方玉泽好受一点,让他去做什么都可以。
雨雪天的深夜可以去买药,可以抱着方玉泽揉一晚上的肚子,可以在方玉泽吐的难受的时候蹲下身清理那些脏东西。
任劳任怨,眼里只有方玉泽一个人。
也正因为此,在李曜驰走之后,方玉泽才意识到自己离不开他了,他这种不信感情不信情谊的人,却在李曜驰的面前栽了一个最大的跟头。
而现在,在方玉泽以为李曜驰再也不会对他这么好,再也不会照顾他,再也不会守在他身边的时候,这一幕却再次发生了。
李曜驰依旧会照顾他,依旧会担心他......
方玉泽想着想着就不自觉的笑了,他轻轻的抬起手,纤长的指尖在阳光下照的莹亮,慢慢的朝着李曜驰靠近,想要触摸李曜驰的脸颊。
正在这时,客厅里忽然传来一声煮锅的鸣叫声,那声音尖锐,穿透性极强。
方玉泽吓得手指一抖,立刻放回了原位,闭上了眼睛。
此时他也感受到身边的李曜驰醒了,床垫一轻,李曜驰脚步很轻的走出了卧室,不多时他端了一碗粥走进来,将粥放在床头柜上,又将手探进杯子里,把方玉泽腹间压着的热水袋拿了出来。
方玉泽感受到腹部的动静,这才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装作才睡醒。
李曜驰看见方玉泽醒了,脸上没什么表情,弯下腰将方玉泽从床上扶了起来。
方玉泽就顺着李曜驰的力道靠坐在床头,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睛定定的望着李曜驰。
李曜驰照顾了他一夜,眼下泛着淡淡的青紫,瞧着有些疲惫。
“感觉好点了吗?”李曜驰坐在床边,端起床头柜上的粥碗,问道。
“好多了......”
方玉泽一出口才发现嗓子里哑的厉害,说出来的话都像是从砂纸上打磨出来。
李曜驰恩了一声,低下头吹了吹粥,用白勺挖起一勺粥喂到了方玉泽的嘴边。
方玉泽目光微震的望着那一勺粥,又望向了李曜驰。
李曜驰目光依旧,好像他和方玉泽从没有分开过,而喂方玉泽喝粥这件事情,他每天都在做,并不是一件稀罕事情。
方玉泽本来是没有胃口,可是望着李曜驰递在他嘴边的那一勺粥,方玉泽的唇还是凑近了些,将那一口粥咽了下去。
李曜驰就这样一勺勺的喂了方玉泽小半碗粥,方玉泽感觉胃里有些胀,都鼓起来了,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不想再喝了。
谁知还没有等着他开口,李曜驰好似已经知道了,他停下了喂粥的动作,抬手将粥碗里剩下的粥全部都喂到自己的嘴里,一口就将方玉泽刚刚喝了老半天的粥都咽了下去。
然后他站起身,开始收拾床头柜上的残局,手里端着粥碗刚想要转身离开,方玉泽却忽然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
李曜驰回过头,望向了方玉泽。
方玉泽微仰着头,深黑的眼眸里没有一贯的凌人盛气,而充满了病后的柔软。
自从他们睡了之后,李曜驰对他太好了,好到让他感觉回到了从前,好到令他迷了心智。
他想要李曜驰抱他,想让李曜驰再给他揉揉肚子。
方玉泽这样想着,也就想这样说了,可谁知道他的嘴巴动了动,刚想要说话,李曜驰就率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任何一个人晕倒在我面前,我都会这样帮忙,和感情无关,方总不要误会。”
“......”
一句话戳破了方玉泽所有的幻想。
方玉泽望着李曜驰愣住了,抓着李曜驰的手松了松,忽然就笑了起来,他笑得眼睛泛红,说:“李曜驰,你真绝啊......”
李曜驰沉默了几秒,没有再说话,而是向后退了一步,挣脱了方玉泽拽着他的手。
方玉泽的手脱力的落回床上,纤细的指尖垂在床边,颤了颤,仿佛衰败的枝丫,再也不会动了。
原本放在碗里的筷子也因为方玉泽刚才的扯拽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李曜驰蹲下身将筷子捡了起来,朝着门口走。
临关门之前,他对方玉泽说:“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可以叫我。”
方玉泽背对着李曜驰,没有回应李曜驰的话。
卧室的大门咔哒一声合上,方玉泽坐在床上,仰起泛红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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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曜驰在外面收拾完东西,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的换着台。
其实他根本不喜欢看电视,如果不是被困在这件别墅里,他每天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做,他需要研究国际商业行情,需要去看实地查看项目,需要和外界沟通交际,而不是一直坐在这里看一些无意义的东西。
从他十岁被立为继承人之后,他每天计划清晰,再也没有过过这种荒唐的生活。
现在他每天不能出门,不能和外界联系,每天要么是在家里做饭做家务,要么是守在方玉泽的身边。
这样的日子,不符合他。
李曜驰坐在电视前,将声音开到最小,点燃了一支烟,正在这个时候方玉泽的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