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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七点半一直到十一点半,足足四个小时,年黎终于看见了方玉泽。
空中有些飘雪,方玉泽与一帮宾客说说笑笑走出铁门,举手投足间矜贵和从容不减半分,瞧着没有什么异常。
“方总出来了。”司机说。
“我知道。”年黎目光未动。
隔着深灰的车窗,年黎看见其他宾客围绕着方玉泽寒暄,继而陆陆续续乘车散去,等到只剩方玉泽一人时年黎才敢走下车。
地下积了一层薄薄的白雪,脚踩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方玉泽一身黑西装站在不远处,暖色的路灯照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的修长。
忽然方玉泽脚步摇晃了两下,年黎心口一紧,隔着风雪快步冲到了方玉泽的身前,将手中的大衣披到方玉泽身上。
方玉泽靠在年黎怀里,捂着嘴巴咳嗽了两下,肩膀都在颤。
方玉泽好瘦,每一次年黎抱着他都会这样的感受,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混杂的香水的味道。
这次不是古龙的味道,是一种低调的特调香味,很好闻。
年黎轻拍着方玉泽的后背,问:“没事吧。”
在年黎面前的方玉泽再也没有刚才从容得体的样子,他难受的闭着眼睛说:“扶我上车......”
此时小雪已经变成了大雪,纷纷扰扰落在方玉泽的肩上,方玉泽被年黎扶着走了两步,难受的弓起腰,实在走不动了。
年黎弯下腰手臂绕过方玉泽的双腿,直接将方玉泽横抱了起来,快步的朝车上走。
一上车方玉泽就捂住嘴巴要吐,年黎早就将东西都准备好了。
黑色的塑料袋递到方玉泽的嘴边,软垫垫在方玉泽腰后面,空调开得是最大的暖气,就连今天司机开得车也是加长版的保姆车,方玉泽坐着舒服,也方便年黎照顾他。
方玉泽吐得厉害,年黎没敢给他拍背,只是抚摸着后背顺气。
吐完后年黎熟练的将垃圾收拾了,将自己身上的黑羽绒服脱下来盖在方玉泽的腰腹处。
随后他蹲在方玉泽的身前,捧起方玉泽冰凉的手,不停地搓着,不停地哈气。
方玉泽就任由他握着手,靠在位置上闭目养神,照顾的那叫一个体贴温柔,就连司机都看着后视镜摇头。
那天半夜,方玉泽又发起了高烧,趴在床边不停的吐酸水。
年黎在家里急的团团转,将方玉泽的私人医生吴林奇叫来了。
他本是不知道吴林奇是方玉泽的私人医生,不过是之前方玉泽的助理带他去检查传染病的时候加上了医生的微信号。
晚上方玉泽病的太厉害了,年黎病急乱投医,在微信上问一下吴林奇该怎么办,谁知道吴林奇直接带着大瓶小瓶的药来了。
挂上了吊针后方玉泽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吴林奇对年黎说:“没什么大碍,就是肠胃炎犯了,连打三天针就好了,别担心。”
年黎刚才急的鬓边的发都汗湿了,听见吴林奇这样说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先是蹲在地上将方玉泽吐脏的地方清理干净,又去洗手间里打了一盆凉水,蹲在床边擦拭着方玉泽的额头。
方玉泽发着高烧,体温高,凉毛巾放在他额头上没一会就变热了,年黎便守着十分钟换一次。
一瓶药打完,吴林奇要配第二瓶药的时候,忽然一拍脑袋说:“呀,有一种药我忘带了。”
“那怎么办?”年黎立刻看向他。
吴林奇为难的说:“这个药不是配方药,药店里应该可以买到,只不过这么晚了......”
“没事,我去。”不等吴林奇说完年黎就开始穿外套,他一只手探进衣袖里,另一只手拿起手机说:“吴医生,你把药名发给我,我现在就去买。”
现在是凌晨三点,外面的温度是零下,雪下的跟被子一样厚,年黎没有一点怨言的跑了出去。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吴林奇望着大门愣了好几秒,无限感叹地回过头,竖起一个大拇指对方玉泽说:“方总,好福气啊.......”
方玉泽睡得浅,被他们的说话声吵醒,他艰难的扯了扯嘴巴,声音低哑地说:“有什么好福气,都是用钱换来的.......”
“哎,别这样说,我看人家小年对你可是真心。”
方玉泽虚弱的笑了一声,说:“真心?人心隔肚皮,我们这样的人有什么真心。”
吴林奇双手插兜坐在沙发上说:“行吧,我一个小医生不懂你们这些大老板的心思,我就是觉得人家对你挺好的,提醒你一句,免得你以后后悔。”
方玉泽闭上眼睛,说:“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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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十二月,方玉泽的生日快到了。
年黎无意中从司机老郑的嘴里得知方玉泽很喜欢一个叫“TimingBy”牌子的手表,年黎想买一个送给方玉泽。
但是这个牌子的腕表很贵,最便宜的系列也要几千元,好在年黎打工的高尔夫球场打工除了有固定的工资,还可以收小费。
那一段时间年黎每天都早出晚归,恨不得将高尔夫球场所有的工作都包了,终于是在方玉泽生日前攒够了钱。
方玉泽生日的那一天,年黎给方玉泽发信息,问他今天晚上过来吗。
方玉泽依旧没回复他。
这次年黎学聪明了,他留下了司机老郑的电话,关于方玉泽的行踪他可以直接从老郑那里打听。
从老郑那里得知方玉泽今天晚上要回方家庆生,方家所有亲朋好友都会来到方家,不仅如此还宴请了不少的商界名流。
年黎想了想还是打算去方家祖宅那等方玉泽,不然他怕他错过了今晚十二点,没能对方玉泽说一声生日快乐。
方家祖宅在明城郊区的别墅群,坐公交车和地铁都无法直达,年黎打了一辆出租车,一共花了三百块的车费,付钱的时候心都在疼。
到达方家是晚上七点半,方家的宴会已经开始了。
方家很大,比年黎想象的还要大,大的好像能装下整个梁田乡,院子里亮的灯火通明的灯光,不断有豪华轿车进出铁门,门口的两个保镖挨个检查宴会请柬。
年黎没有请柬,也进不去,只能一个人站在方家院子外的阴影里。
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三个男人的说话声。
“祁哥,你今天回来宋斯宁没和你一起吗?”
“回了,他有点晕车,在房间里休息。”
“唉,祁哥,赫儿,你们俩最近有没有空,到我们李氏集团来帮帮我好不好啊.......我最近被一个工程项目快要折磨疯了!”
另一个男人说:“不至于吧李敞,你家那么多人,还能被一个工程难死了。”
“难死了难死了!我爸让我去把那个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