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泽抱进怀里。
年黎力气很大,而方玉泽身体滚烫柔软,当他贴在年黎心口的那一刻,年黎的呼吸一下就热了。
第6章
方玉泽的脸靠在年黎的肩膀,身体散发着淡淡的酒气。
年黎的脑子一片空白,耳边能够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像是有人拿着锤子一下下的凿动他的胸腔,快要将他的心脏凿碎了。
他怕会冒犯方玉泽,抚着方玉泽后背的双手轻微抬起,站在原地跟个木头似的一动不敢动。
那短短的几秒对于年黎而言似是过了一年那么漫长,直到方玉泽嗓子里发出一声闷哼,身体缓缓向下滑,年黎双手迅速收紧,又将方玉泽抱在怀里:“怎么了方先生?”
方玉泽喘息了两下,说:“脚痛。”
年黎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大半,说:“是不是崴到脚了,我看看。”
年黎扶着方玉泽的肩膀,将他搀扶到沙发上坐着。
沙发是软皮质地,方玉泽坐下就陷了进去,年黎从橱柜找了一双拖鞋,随后蹲在方玉泽的身前检查他的脚踝情况。
鞋子脱下,年黎先握住了方玉泽的脚踝,却在手指触碰到方玉泽皮肤时怔了一下。
平时方玉泽多是穿着定制西装,显得身材高挑劲瘦,然而在年黎环握住方玉泽脚踝时他才意识到方玉泽有多瘦,脚踝又细又冰,年黎甚至不敢用力,生怕会折碎了。
至于方玉泽的脚更是纤瘦苍白,年黎只觉得自己捧着一块捂不热的玉。
房间静谧,只有空调出气的声音,年黎的心头颤颤,想是不是空调的温度开的太高了,不然为什么这块玉冰凉细滑,可是他触碰到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
年黎浅吸了一口气,强压着镇定,半跪在地上替方玉泽检查,确定方玉泽的脚没有事之后,他声音微哑的说:“没什么事方先生,休息休息应该就能好。”
方玉泽被人伺候习惯了,身体半倚在沙发里,懒洋洋的垂眼看着眼前的人,恩了一声。
年黎将方玉泽的脚放在拖鞋上,方玉泽却抬起脚跟,用脚尖抵着拖鞋不愿意穿。
“拖鞋是新买的?”方玉泽问。
年黎点了点头,说:“是。”
“给谁买的?”
“给您准备的。”
“有人用过吗?”
“没有。”
方玉泽很满意年黎的答案,松下了抵着拖鞋的动作,勾起脚趾让年黎给他穿鞋。
随着方玉泽脚尖的紧绷,几条青筋在苍白脚背上若隐若现,很美,还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曼妙,欲的年黎嗓子发干。
年黎浅舒一口气,慢慢垂下了眼睛,替方玉泽将拖鞋穿上。
方玉泽被伺候的舒服了,身体半躺在沙发里,抬手解领结,慢声继续刚才的话:“我这个人有洁癖,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我的房子也不喜欢外人来。”
年黎明白方玉泽话中的含义,低声应了一句好,站起身时看见方玉泽在解领带,有些艰难,半天都没有解开。
年黎没有多想,俯下身替方玉泽,却不想领带系的很紧,年黎手指扣了半天也没能解开,他不由的越趴越低,越来越近。
渐渐的年黎感觉到了热,那种热不是空气里的热,也不是解不开领结急躁的热,而是方玉泽呼吸时鼻息喷洒在他脸上的热。
年黎缓缓抬起眼,正对上方玉泽深黑色的眼眸。
近在咫尺,幽邃如渊。
.......
咕咚。
年黎的喉结快速滚动了一下,半边身子都僵了。
-
方玉泽给年黎住的公寓是明城市中心最顶级的公寓楼,一梯一户,顶层落地窗可以俯瞰明城最繁华的夜景。
屋内光线昏暗,窗外阑珊的灯光影影绰绰的落在方玉泽的侧脸,犹如玉石成金,无限放大方玉泽五官的耀眼。
“明眸玉唇,高视傲人”这句话最适合形容方玉泽。
方玉泽很傲,傲的恨不得用下巴去看人,没人入得了他的眼,可是越是这样,他就越勾人。
年黎双手用力握着方玉泽的领带,面对近在眼前的俊脸他像是变成了傻子,呆望着方玉泽。
“解得开吗?”方玉泽笑着问他。
年黎回过神来,脸瞬间红了,他仓皇的直起身,晕头转向的说:“方先生........我去给您倒杯水。”
说完就急急忙忙转过身走了。
方玉泽看着年黎的背影,垂眼笑了一声,抬手直接将那个难缠的领带从头上取了下来。
他觉得这个小孩真有意思,明明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两个人都睡过了,还纯情的跟个高中生似的。
今天一天的坏心情都因为逗了逗这个小子而烟消云散。
可是没过半分钟方玉泽就笑不出来了。
胃里忽然一阵剧烈绞痛,方玉泽瞬间脸色煞白,双手按着肚子弓起身,后背细细密密的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草.......”方玉泽低声骂了一句。
他就知道喝了这么多酒,这个破胃不会放过他。
只是他很少会疼的这么突然这么剧烈,像是被雷电当头一劈,方玉泽疼的脑袋发蒙,手指颤抖的沙发前的柜子上摸索,摸了一个空,他忽然意识到这不是在他家,柜子里没有止疼药。
啪的一声脆响。
手碰倒了柜子上的茶杯,玻璃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年黎听见声音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见客厅这一幕的时候惊得在原地愣了两秒,随后他立刻冲到了方玉泽身前,双手无措的将方玉泽抱起来,却又不敢随便动他,急的他半跪在方玉泽身前问。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方玉泽疼的整个身体都缩了起来,额头溢出冷汗,嘴巴颤抖的才艰难说出一个字:“胃.......”
年黎一下就明白方玉泽是胃疼了,上次在酒店里方玉泽也喝多了胃不舒服,年黎照顾方玉泽一夜没睡。
年黎将方玉泽扶起来,想按照上次的方式替方玉泽按揉胃部缓解疼痛,却没想到方玉泽这次疼的比上次严重许多,他的双手交叠按着胃腹的位置,用力的指尖苍白,手腕颤抖。
年黎掰不开方玉泽按着肚子的手,眼看着方玉泽原本就窄细的腰似要被按穿了,他又不敢用力,只能轻声哄着方玉泽说:“泽哥,我给你揉好不好?你这样会把胃按坏。”
方玉泽疼的耳朵轰鸣,胃里像是揣了一台飞速运转的绞肉机,将他五脏六腑都搅的血肉模糊,哪里还听得见年黎在说什么。
年黎急的没有办法,站起身就要去拨打急救电话,然而他才刚离开方玉泽两步,就听见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干呕声。
方玉泽半俯在沙发边缘,喉结剧烈滚动想吐,身体颤抖着就要从沙发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