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你不合适
祝愿开了电视机,一边看着,一边收拾沙发上那些翻了的饼干,还好没有什么饼干屑之类的东西,收拾起来并不麻烦。
电视上正在播着一档很热门的搞笑综艺。
她瘫倒在沙发上,捧着肚子笑。
后面厨房,顾京律已经洗完菜准备开始炒了,热油被倒进锅里,“滋滋滋”地响着。
随即,祝愿也将电视的声音调的更大了一些。
叛逆的不行。
过了一会儿,放在茶几上的黑色手机响了起来,祝愿瞥了一眼,头也不回的喊道:“顾京律,有你电话。”男人似乎擦了下手,一边走到客厅,一边说道:“你帮忙看下火。”
锅里正炖着白菜,火候一过就容易烂。
顾京律已经拿起手机走到外面阳台上了,突然被委以重任的祝愿有些懵,“看火?怎么看?”
她走到厨房里,用两只眼睛盯紧着天然气的淡蓝色火焰,火苗高低均匀一致,错开有序地燃烧着锅底。
用旁边的木勺子舀了点汁,祝愿轻轻尝了一口,发现还没有放调料,她的手在旁边的调料区上方停顿了好一会儿。
最终拿起了一瓶酸醋。
打开盖子,然后慢慢往里面倒着。
四舍五入,这道菜有一半也算是她做出来的。
阳台上,银色的栏杆扶手上好像结了一层冰霜。
一碰就化成水,顾京律看着自己正在滴水的指尖,微微皱了皱眉头,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隔了半晌才回答道:“知道了,派人盯紧那边,再出事我会亲自过去一趟的。”
他转过身,没关紧的玻璃门门缝中,正源源不断地传出着暖气。
厨房里,有道白色的身影看起来似乎很忙碌。
也不知道正在往锅里加着什么东西。
眉心拧地越来越深,顾京律刚准备挂电话,就亲眼看见小姑娘打翻了手里的那瓶醋,整个掉在地上碎成了玻璃渣。
“嘭”地一声。
而她好像也被吓了一大跳,呆滞地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先挂了。”他直接摁断了还在进行中的通话。
祝愿看着翻了一地的醋汁,不知道该怎么办。
刚刚给大白菜加完调料,正准备拧上瓶盖子的,不料手一滑,有一半醋进了锅里不说,还有一半在地板上流淌着。
很怕挨骂,祝愿想蹲下来收拾一下。
手还没碰到瓶身的碎片,突然有一道着急男声吼了过来:“别动!”
看到是顾京律,她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对不……”
话音未落,男人绕过一地污渍,走到了她的身前,然后单手就把她扛在了肩膀上,另一只手拿过一块挂着的干净毛巾,铺在了大理石的台面上。
再轻轻把她给放到了面。
他嗓音沙哑低沉:“在这里坐好。”祝愿两只手都跟着一起撑在了台面上,正好是毛巾展开铺着的地方。
一点也不凉。
低下头,顾京律也已经蹲在地上,收拾“残局”了。
捡玻璃渣子的时候,他很细心,地面上的醋拖干净之后,还用吸尘器吸了一遍。
祝愿就这么看着,荡在半空中的两条腿不停晃来晃去。
“你拖鞋呢?”男人起身,突然朝她问道。
刚才走过来看火的时候,并没有穿,祝愿抿了抿唇,然后伸出手指指了一下客厅沙发的位置,嗓音很小:“在…那边…”
顾京律眯了眯眼,垂下眸盯了她好几秒钟。
以前也因为她经常不穿鞋的事情,而发过火。再加上今天还是她的生理期,男人脸色更加好看不到哪里去了。
但重话也没有说,似乎是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向着吧台走近了一步,他的肩膀很宽,长而流畅的肩线也崩得很紧。
“上来。”
言简意赅的发言,不容抗拒。
和刚才十分钟前一样,祝愿乖乖被他抱了起来,然后两只手勾紧着男人的脖子,将脸埋了进去。
很好闻的木头香。
她下意识向后翘了翘两条腿。
“老实点。”顾京律另一只手在她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力度虽然不是特别重,但祝愿还是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巴。
在沙发前,她要被放下来的时候,两条手臂绞在一起,压紧了男人的后脖颈。因为重力,顾京律在把她放到沙发上的时候,腰也跟着一起弯了下来,此刻俩人靠在一起,距离只有咫尺近。
脖子上的两只手还是没有要松开的意思,顾京律皱紧着眉头问道:“做什么,嗯?”
语调微微上扬着,有做说不出来的好听。
“我今天……”祝愿身子向上拱了拱,借着男人的脖子,将脑袋凑到了他的耳边,声音很小,热气倒是不断氤氲着:“我今天其实去君庭面试了。”
说完,手臂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
和男人四目相对着,她笑得很明媚。
心底还是蛮期待顾京律的反应的。
并不需要他开什么后门。
男人的眸光逐渐暗淡下来了一些,喉结也上下滚了滚,嗓音燥地有些发哑,回答道:“我知道。”没有任何停顿,继续接着说道:“你的简历我已经扔掉了。”
“为什么?”祝愿直接松开了他的脖子,还好后脑勺下面是一个很柔软的靠垫,摔下去也摔不疼。
她的两边腮帮子鼓了起来,眼睛也瞪得很圆。
顾京律直起了背脊,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甚至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寡淡且无情:“没有什么为什么。”
“祝愿,你不合适。”
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祝愿是真的被气到了,秀挺的鼻尖上也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色,她声音提高了几分贝,质问道:“又不是给你当老婆,有什么不合适的?”
因为她的能力不足而否决掉她也就算了。
但就是因为认识她,才撇除她,这个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都没试过就说不合适。
凭什么?
顾京律半点儿都没有妥协和忍让的意思,将那双先前就被踢到了电视柜那儿的毛绒拖鞋拿了过来,弯腰放在地上,回答道:“别说了,实习名额已经给另外一个人了。”
厨房里飘过来了糊味。
那锅被倒了半瓶醋的大白菜,最终还是在俩人的遗忘下,烧焦了。
直接将两只脚放在光秃秃的地面上,祝愿的态度同样坚硬,她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无动于衷的男人,说道:“顾京律,你为什么总对我一个人有偏见?”
“大家都说你很好,遇到的陌生人都要夸你好几句…为什么…为什么你的那份好里面不能匀半点儿给我?”她到底是怎么十恶不赦了。
天天要被这么欺负。
男人只是抿了抿唇,眸光幽暗难懂。
隔了半晌,他才低声说道:“祝愿,你能不能别再那么任性了。”
收回自己一文不值的视线,祝愿的脸颊也冰冷了下来。
她任性?
破例要了一次面试名额,在“不合适”这种虚伪的借口下被筛除,她只是想要一个真实的解释,这就叫任性了是吗?
看来这个男人不仅对她有偏见,对她的忍耐度也比对其他人而来的低很多。
气得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了。
祝愿赤着脚,直接就走回了对门。
是连接着的两声摔门声。震地墙上挂着的那些东西都颤抖了好几下。
非要这样相处的话,那就任性给他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