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停在眼角眉梢、甚至还有扩大的迹象,目不转睛凝着人,手中捏着的杯子稍稍一动,又是‘叮’的清脆一声。
宫侑没有说话,但他们心知肚明。
望进眼底,能看见自己的影子。
垂在肩侧稍长的灰发流下,水一般落了几缕到宫侑的脖颈、勾连着、诱引着、点起细微的渴望与痒意,宫侑捏着杯柱,指骨稍微用力。
是诱惑。
故意如此。
灰发男人居高临下望着,宫侑也自下而上直勾勾盯着。
上看下、下看上,表情细微变动都难以逃脱眼中。
沙沙脚步声靠近,降低自身存在、落后等待的副手掐表,适时上前一步,不近不远的距离外克制提醒,
“少爷,到时间了。”
独属于两人的空间被打破,不过灰发男人,即白木优生也不恼,毕竟他目的已经达到。
一口没动的香槟杯被放在等在旁侧的侍应生托盘上,他没动,只站在原地,兼任副手与秘书又名随行助手的人快步上前为身形高挑、身材修长的男人披上适配的西装外套。
视线微动,宫侑扫过那截被黑衬衫包裹也依旧紧瘦的腰身。
他曾无数次隔着薄薄衣物,或是丝毫不隔、完全赤.裸着或单手或双手把握、攥握那截腰身,自然最清楚那绝妙手感。
无一丝多余赘肉,皮肉紧实、牢牢依附在骨骼上,稍微向下一点就是最适合圈握的腰窝,攥紧后稍微向下一带——就会全然无力反抗地被拖拽回来。
眼瞳眯起,宫侑慢吞吞压了下后齿。
他没说话,只是半靠沙发半支侧脸看着灰发男人被服侍着打理好,旁边忙来忙去的副手没进入他的眼。
他的视线只足够分予给唯一的人。
在对视中,白木优生接收到副手示意,低下头,撩起一侧垂在肩上的灰发。
指节颀长、指骨分明,穿梭顺滑发间,撩起那一缕后微垂低下头,从容且自然地露出一截被黑衬衫紧密包裹的白皙后颈。
黑与白的对比鲜明,更加使得人视线情不自禁黏附其上。
宫侑自然也是如此,不过也仅仅只是两秒。
两秒之后、他察觉到了什么,视线微动,直接对上了灰发男人轻轻扫过的目光,薄到几乎透明的眼皮慢慢悠悠掀起,翡绿色瞳珠不紧不慢转来,似笑非笑的。
……又是一次心知肚明的勾引。
后齿已经被咬到咬无可咬的程度,坐在沙发上的人皮笑肉不笑,硬生生挤出来的镇定。
打理完毕,副手退开,站在左手侧。
灰发男人最后瞥了眼已经几近于咬牙切齿的人,存在感鲜明的视线落在他脸上、肩颈、腰侧,就差完全从内到位扫个遍。
合理怀疑如果视线能打下印记,他此刻绝对已经全身上下都是宫侑的气息。
心情轻微上扬,浅浅弧度弯起,白木优生视线越过沙发上周身气势已经趋向于沉重的人,不轻不慢地与那五堵正因码不准现状、只好眼观鼻鼻观心的活体人墙对视。
黑狼队呆呆望着那不知从哪杀出来、似乎让他们家二传狠狠吃了个瘪的人与他们极有礼貌的一一颔首。
茫茫然正犹豫要不要回应之时,就眼睁睁望着打完招呼的灰发人影翩然离去,挥挥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再也没分予一点视线给坐在沙发上低气压沉沉、近乎已成风暴中心的人身上。
“……”
“……刚、刚刚那个,谁啊?”
“你们认识吗?还是谁认识…还怪有礼貌,一看就不简单…”
“对、对吧,总感觉好想和那个…那个呃…有点关系。”
除开不爱八卦的佐久早圣臣,血液因子写满‘看热闹’的另外四人或遮掩、或直接地勾勾搭搭往沙发上的风暴中心望去。
他们甚至贴心地给自家二传打了个码,没直接爆出名字,遮遮掩掩地讨论。
宫侑忍了又忍,额头青筋直跳,他此刻皮笑肉不笑,光是乍一眼看上去就知道绝对不好惹,深重气场浓厚淤积到几乎要具象化,大写的‘不满’与被忽略后带来的‘怨念’齐刷刷冲击着。
首当其冲遭到迁怒的就是直线距离上离他最近、此刻八卦上头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危急的几人。
“——再说什么啊,小、翔、阳。”
“啊啊——还有你,木、兔、君。”
“别跑啊,队、长、君。”
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黏湿阴冷地从背后挤入,被念到名字的三人‘咔哒咔哒’转动脖子,后背冷汗直流。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场外感受到自家二传如此深重的怨气,十分可怜地被迁怒了。
唯二幸存的佐久早与因距离缘故幸免于难的托马斯目睹残忍的队内迫害现场,一个不关心、一个吹口哨装没看见。
好一番折腾,情绪总算勉强宣泄部分能镇定下来的宫侑与MSBY四人齐齐坐在沙发组上。
一时之间,气氛沉默凝重。
“所以,刚刚那位,果然是和侑前辈有关系的人吗?”日向翔阳单纯发问,不怪他、他的角度偏僻,只看到两支香槟杯碰了下,宫侑一口干完,就没有然后了。
另一位单细胞摇头,竖起手指十分自信道,“nonono绝对不仅如此,我可是看见了更多,刚刚那个人绝对是阿侑的——”
自信的木兔光太郎发言,到了最末的几字时却卡了下,艰难寻找着相对应的关系。
可靠的队长明暗修吾默默回忆了下,他才是从头到尾看见全部的人。
不管怎么说,那个距离、那个气氛、那个眼神……怎么看都绝对已经不仅仅是普通认识的程度了吧!
在同一个俱乐部内共事了几年,众人还是知道一堆黄金单身汉里出了个叛徒,仅有也唯有宫侑这家伙结束了单身,有个关系稳定、甜甜蜜蜜的交往对象。
据说是从高中时就交往了一直到现在,早早就迈过了七年之痒,对方似乎还是个学生,正在国外攻克学业。
情感笃实,每半月一次的休息时间除了回家就是飞去探望,每晚甚至都要神神秘秘地打电话,藏得很紧、别说照片了,就连声音都一点不给听。
……这种状况下,猛地在这种商业酒会上出现一个一看就关系匪浅、甚至不消多想都能察觉到两人间异常黏稠氛围的对象。
明暗修吾脑中叮地闪过什么,迟来地呆滞眨了两下眼皮。
不可置信地竖起手指、指着手掌盖着脸,坐在沙发上的宫侑颤抖就要说出那个可能性的猜测答案。
仅从表情与视线上就知道自家队长联想到奇怪又偏激角度的宫侑都要被气笑了,
“别想了、我不可能出轨的!”
“……”
“——那就是…”
即将出口的话还没道出,灯光倏地一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