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那、那个!前辈,已经到中午了!”
在宫侑发问前,他近乎抢白般道,“中午、对,中午前辈要吃什么,我这就去订餐,要不还是先出去吃?总之侑前辈觉得呢?!”
问是在问,脸却是丝毫不敢挪转的,生怕对上视线。
宫侑不轻不重地挑了下眉,他倒没想这么轻松地就放过面前这个家伙。
但是勒得太紧似乎也不好,得把握点距离。
于是他从善如流,“好啊。”
白木优生正要呼出口气。
“但是我不想出去,我可是辛辛苦苦复习了一上午啊!”
才呼出的气又堵在那儿,心脏紧攥着。
大脑飞快转动,他再次提议道,“那、那我来叫送餐……”
“——那样也太麻烦了吧!”
别有心思的狐狸甩了甩尾巴,“难道你家里没有什么食材吗?”
白木优生:“有……是有的。”
“那不就行了,我们两个就直接做吧!”
白木优生僵住。
“可是……”
“难不成你不会做饭?”宫侑怀疑道。
白木优生:“那、那倒不是……普通的料理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
宫侑拍案,“那不就行了吗——!”
他很想再挣扎一下,但被一票否决。
一票否决的权利执行者眯起眼,盯着某逃避的兔子后辈状似回忆道,
“这么一想,话说回来,刚刚你似乎还没有回答我……”
白木优生:“!”
“啊、对!厨房就在楼下,那个、侑前辈我们就先下去吧!!”
他当即岔开话题,努力转移注意力。
不、不能再让前辈提起那个了!
还是先找其他的事情岔开来吧。
毕竟、无论怎么想,刚刚那样……都有点,难以应对。
白木优生默默在心底深呼吸,努力平静乱糟糟成一团的情绪。
脸红……只是因为书房太热了。
应该、应该不是自己喜欢被那样……被那样做。
对、就是这样……
……
所以现在…应该是烹饪还是做什么其他的才对吧。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
白木优生瞳孔颤颤,整个人僵硬,大脑神经紧绷。
在他面前、低着头的人眉头拧起,正捉着他的手来回翻看。
“你怎么切菜的时候都在走神啊!”
“抱、抱歉……!”
条件反射地开口,大脑乱成一片。
白木优生望着面前的人,视线慢慢落在两人又握在一起的手上。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刚刚……应该是和前辈一起下楼,在厨房里分好了各自的部分。
可是帮忙打下手的时候,似乎一不小心……手指蹭了下削皮刀。
被捉着的手指蜷起,柔软的指腹上横着一道浅浅的血线,或许是刚刚用力了的缘故,血线洇湿、稍微一碰就晕出血珠来。
捉着他的人眉头皱得更深,面上表情是肉眼可见的不满。
白木优生有些无措,他努力想缓和一下沉重气氛,“只、只是不小心擦到的,没什么的……侑前辈。”
“哈——?!”
被这么一吼,灰发少年当即僵在原地。
“你说没什么就没什么?”心底不满拉到极限的人攥着手,狠狠磨牙道,“拜托、你就不能再再再——小心一点吗!?”
语气夸张,重复词强调,说这话的人恨不得直接贴脸。
“抱、抱歉……”白木优生小小声道歉。
“道歉有用的话——啧,算了。”
他咂了声舌,话语中的情绪几乎要溢出。
被攥着手的人条件反射一颤。
糟…糟糕。
好像又让前辈不开心了。
宫侑几乎拿面前这家伙毫无办法。
吼也吼不了,说也说不了。
一不小心弄伤的明明是他自己,结果偏偏在意的却是他。
——这到底到哪儿说理去啊!
他越想越生气,狠狠望了一眼不安的人,但又实在没办法。
低头望着被攥着的手,还好他及时发现。
只是稍微蹭到了表皮、洇出些血,红殷殷的附着在指尖。
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法。
他低下头去,熟稔地含了下那点殷红痕迹。
唇舌是温热的,触及到冰冷的指尖、温度也就更加鲜明。
湿滑柔软、轻轻抿了那么一下,于是唇瓣上也就附着了那点红。
白木优生原地呆滞。
呼吸都兀地慢了一拍。
他看着自己的手指,看着指尖洇出的血滴,看着将血珠抿去,小心翼翼对待着伤口的人。
“以前不小心蹭伤的时候……就是这么弄一下就好。”
含着他的手指的人含混说道,他声音不高,低低哝哝的。
啊。
啊……
大脑下线,唯一能感知到的只有指尖传来的热度。
另一端的存在感无比鲜明,火焰一般燃烧着、几乎有些发烫了。
“不…那个,为什么……”
话语卡顿,与它的主人一般、根本难以平静。
“……还能有什么为什么。”
“不这么做难道就这么看着吗!”
宫侑是真的搞不懂面前这家伙。
说他是笨蛋吧、哪怕是个笨蛋也该知冷知热的。
但他这样、完全都已经够不到笨蛋的程度了啊!
“不,不是那个……”
白木优生甚至也有点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固执着揪着那一点,但话到嘴边、望见那双向他看来的眼睛,就完全说不出来。
……侑前辈,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他呢。
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伤口而已。
让他自己去看的话,也不过如此。
但为什么前辈的反应…却这么大呢。
很想这么问出口。
但胸膛内剧烈跳动着,一下又一下、难以压抑。
白木优生不可控地走神,
糟糕,心脏似乎又开始不受控了。
又酸又软,像是被谁的手攥紧捏揉着,在掌心把玩,情绪也被纠缠、难以自理。
已经不是第一次,太多次了。
毫无缘由的、心跳失衡,愈发剧烈,泛滥的情感潮涌,似乎就要这么如海浪般淹没着卷席而来。
“喂!怎么这个时候你还在走神啊——!”
齿尖不轻不重的在指尖咬了下,像是小小的惩罚,对不乖的后辈的警告。
不痛、但很有效。
只这么一下、走神的人就被唤回。
指尖还被抿着,已经不再向外溢出血珠了,但向后的一点,印上了一点浅浅的痕迹。
是新鲜的、才被留下的印痕。
定定地望着那点印痕,过多、满到甚至要溢出的情绪仿佛就这么找到了倾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