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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斯特用整夜的时间将探索队的工作手册研究透彻,甚至没有进入宿舍睡觉。
首先当然是因为工作手册里面的内容繁复,仅仅读完就需要半夜的时间,而企图理解字里行间的内容也需要许多揣摩,更不用提手册后面密密麻麻的补充事项……
法斯特知道,这里面写的每一行字,都是探索队员们用生命换来的经验。
至于可能因为熬夜带来的体力损耗,法斯特并没有过于担心——虽然明天就要出发探索,但是有“小憩”的存在,可以在体力告罄前迅速补充。
而且按照工作手册中的内容划分,在探索已知路线的开头一段路并不会有过多危险,有索拉同行的话,前期的危险系数也会大大降低。
所以法斯特一边吃喝一边学习,反复咀嚼口中的食物与脑袋里的知识。
过程中,系统面板上“矿工”的条目栏有些许位移,但由于法斯特太过专注,一时间没有注意这点微小的变化。
第二天一早,当索拉托着两个巨大的包裹走进休息室时,法斯特还埋首书中,并找到一些废纸,用煤笔做了相当规模的笔记。
“你来了。”法斯特的耐力十分强大,虽然经过一夜的苦读,但依旧处于亢奋状态,看见索拉立刻起身提问。
“不可跟随声音,不可想象,不可直视……这些是因为冻土下那些神秘的存在,对吗?”
“严格跟随前方队员脚步的话,那如果运动能力跟不上,需要怎么操作?”
“观察队长的灯语移动时,如果视线被遮蔽,出现误差,会有很大的危险吗?”
法斯特一连串抛出几个问题,矿工的条目进一步偏移。
“看来有人一直在学习。”见法斯特如此热情,索拉有点意外。
“你能回答我吗?你说抵达前会向我解释几个要点,都是什么?”法斯特可不想一无所知地踏进冻土。
“无知是你的护身符。”索拉依旧是这个回答,“到地方了我会告诉你。”
“现在的阶段,你只需要先把这些强行记录下来,然后听从队长的指挥……”
“至于原因,如果你活得足够久,总会知道的。”索拉回答结束。
“我会死?”法斯特放下工作手册。
“如果你不听指挥的话,会。”索拉点头。
法斯特也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真正成为一名探索队员——索拉虽然不像看起来那样冷漠,但也不想在自己身上投入过度的精力。
“这些是你的工作。”索拉把两个一人高的包裹放在法斯特的面前。
法斯特能从包裹中间的缝隙隐约看到索拉那铁棍般的身影,然后一股脑提起,挪去两边,露出索拉的全身。
“力气不错。”索拉给出中肯的评价,
“都我拿?”法斯特稍微掂量了一下,还有余力。
拍了拍包裹,法斯特发现里面以食水和煤炭结晶为主,都是必备的资源。
“当然,我需要保存体力。”索拉回身,在休息室仓库里翻找着什么。
“如果我拿不动怎么办?”
“不会,通过对你骨骼和肌肉的观察,我大概计算过你的力气,这证明我的计算非常准确。”索拉没打算让法斯特偷懒。
但法斯特确认,即便是以索拉的感知能力,也没办法判断出“矿工”条目的附加属性,稍许安心。
“好了,穿上它,我们即将出发。”索拉从仓库里拿出两件防冻服,熟练地套在身上。
搜索队的防冻服远比矿工的防冻服考究得多。
除了御寒效果好、穿着轻便,它的关节也经过特殊设计,几乎完全不影响身体的行动,而且由金属片挡住要害。
腕间镶嵌一个罗盘,标注了自身和八脚蜘蛛号的位置。
防冻服的腰带也十分精密,除了显示时间之外,前后还排布着几行金属按钮和指示灯,用于传递灯语。
不同灯语的含义,法斯特在阅读工作手册后背在脑海中。
“人齐了?”法斯特穿好防冻服,没等到其他的探索队员。
“队长他们正在驻地,我回来进行补给,今天晚点的时间就应该可以赶上他们。”索拉转动机械眼,检查了一遍法斯特的穿着动作,满意地点点头。
“这也意味着,在到达驻地之前,我就是你的队长。”说着,索拉把两个包裹捆绑在法斯特的后背。
沉甸甸的。
“你要绝对服从我的命令。”索拉再从手腕处扯出一条机械管,扣在法斯特防冻服的腰上缺口处,完成闭合。
像是牵着一头骡子。
法斯特充分意识到自己存在的意义——难怪索拉没有讲解太多,因为他只需要一个能负重的搬运工。
不过也好,满满的食水与煤炭结晶给了法斯特一些安全感。
准备完全,索拉带着法斯特来到八脚蜘蛛的一脚,搭乘升降机出发;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而这份沉默也延续了许久。
久到让法斯特怀疑时间是否暂停了。
显然,八脚蜘蛛的一脚钻得很深,甚至超过法斯特日常工作的矿洞。
探索队直接在极深的地底出发。
而抵达冻土地底后,才没走多久,法斯特愕然收到一行提示。
【力量+0.5,耐力+1】
一次增长了5倍的属性!
只要在地底作业,就可以继续增强“矿工”的属性?
越深,增强得越多?
这时,法斯特终于注意到矿工的条目在职业面板上偏移了两格!
结合矿工的觉醒机制,这多出来的两格显然是新的职业;只是偏移两格过后,并没有浮现出新的文字,无从得知其具体内容。
法斯特迅速重温了一遍自己最近的行动。
加入探索队、熬夜阅读了探索队的工作手册、小憩、穿上防冻服扛起了两袋补给……
新职业的内容必然与这些相关,没有平白无故发生变化的道理。
或许加入探索队不仅可以获得“感知”属性,也能觉醒新职业。
法斯特想着些有的没的。
“你在想什么?”发现法斯特十分沉默,索拉发声,想要确认一下这只骡子的状态。
“没什么。”
“刚才你的肌肉有一次很突然的抽搐,为什么?”索拉的机械眼扫过法斯特的的身体。
刚刚属性提升时,法斯特一时不太适应,下意识动作有些变形。
没想到这点细节也逃不过索拉的眼睛。
“有点重,不太适应,还要多久?”法斯特果断转换话题,问起这次探索队的行程。
“我说过了,今天晚点的时候会到。”索拉没有追究,继续上路。
法斯特立即跟上,按照工作手册记载的那样,沿着索拉的脚印踩过冰洞,不去触碰任何可能引发塌陷或者碎裂的冰面。
时而攀爬,时而钻洞,时而蜷缩身体挤过冰缝……
法斯特的第一次探索队经历截至目前都非常沉闷,仿佛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长跑。
无尽的冰洞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法斯特只能通过防冻服上的罗盘,在断断续续的光点闪烁时,估摸着自己与八脚蜘蛛号的相对位置。
目前处于八脚蜘蛛号的西南方向,时间已经接近傍晚;索拉带法斯特钻过最后一条冰缝,终于停下脚步。
面前是一座无底冰沟,隔开两座冰壁。
冰壁以不规则的尖锐线条向两侧延伸,从法斯特的角度完全看不见延伸到多远,只觉得整个冰川都被这道沟壑割裂。
隐约有风在头顶和沟中穿过,听起来像是冰川在哽咽。
与这座裂缝相比,索拉与法斯特就像是两只身处断崖的蚂蚁。
“到了。”索拉的机械眼放出强光,直射几十米外的对岸。
强光聚焦处,法斯特看到对面的冰壁上嵌着一扇门。
门上篆刻着花纹,在冰晶的干扰下看不清全貌,似乎是某种文字。
“接下来,你可以进食,然后听清楚你的任务和要点……”
索拉解下法斯特身上的一件补给,扭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