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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帝国,大概记住了异起的石块的位置,然后展开风灵翼,不再留恋,纵身跃下。
出现这样剧烈的变化,曾经的那个山洞完全倾塌,他得去看看宋以辞他们的状况。
自高处顺着巨石盘旋了一阵,齐沅努力想找到几个精灵的身影,然而东侧山峰连接的是一片密林,想要在其中找到人影并不容易或者说过于艰难。
他拢了拢翅膀,打算降低高度再仔细找一圈,却被自地面倏然接近的火球带来的滚烫温度灼了呼吸。
第75章幻想乡(13)
齐沅回到赤红帝国的时候,大厅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太阳升至头顶,时间已然接近正午。
他轻手轻脚走进谢临的房间,按着胸口咳了两声,向床上看去。金发的吸血鬼正在沉睡,鹅绒大床四周深色的帷幔没有被完全拉上,他看见那人修长苍白的手指搭在床边,松松地垂下去,在睡梦中意外地显得毫无防备。
许是拥有了血族的身体,谢临在白天总显得异常困倦。即使他尽量不表现出来,早上和他告别时,齐沅确实清晰的看到了他尽力压在眼眸深处的萎靡。
他没打算吵醒谢临,弓着身子走到桌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废了好大功夫才找到的“非凡之物”——一块半透明的,有一点弧度的固体,有点像某种稍硬些的凝胶。
房间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顶灯也没有开,只有角落里的地灯亮着荧光,他在微弱光线中盯着手心里的小东西看了一会儿,忽然又咳起来。
齐沅在第一时间收拢手指遮住手中的东西,捂着嘴压低声音咳了一会儿,手心沾了点潮湿粘腻的痕迹。他没什么表情,垂着眼默默抽纸擦了手,摊开另一只手,发现掌心里的小东西表面竟也不小心沾到了一些,这才微微皱了眉。
他把那小东西仔细擦干净,然后抬眼看向房间的角落。深色方正的垃圾桶里空无一物,于是他把脏了的纸揉成一团,暂时压在身侧的矮柜下面。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回头,看见谢临已经揉着眉心从床上坐了起来。
“吵醒你了?”
“没有。”谢临伸手在鼻梁上捏了捏,睁眼的一瞬,狭长双眸中出现短暂带着水雾的迷蒙,但那点雾气很快就消失不见,他的目光重新变得幽深,盯着齐沅的脸看了一会儿,眨了眨眼,缓缓问道:“你刚回来?”
“差不多。”齐沅又压着眉头轻轻咳了一下,喉结滚了滚,努力保持声音的平稳:“第一句诗的宝物已经拿到了。现在是中午,你可以再睡一会儿,等你状态好一点我们再讨论。”
“没事,已经睡够了。”谢临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声音相比于平时的泠冽,要轻柔许多,语速也有点慢,尾音拖得很长,听起来懒洋洋的。
他眼神在齐沅身上扫过一遍,发现那人脸色比之前白了很多,嘴角不由绷紧了些,脸上的倦怠之意逐渐退散:“你的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了?”
问的是疑问句,却是毋庸置疑的语气。
“没什么,拿到宝物后遇到了一点小麻烦。”齐沅递给他一个安抚性质的微笑,站起来的时候身子微不可察地晃了晃,走到床边把手上的小东西递给他。
“今天的成果就是这个小玩意。你研究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想法?”他看着谢临直勾勾盯着自己,满脸写着“我不信”的表情,有些无奈:“你别这副表情,看着有点吓人。”
语毕,他朝谢临走过去,打开床边的壁灯,把手伸到谢临的手边上。他们两个人的手都偏瘦长,皆是手指纤长,指骨分明,谢临的手比他大一些,手上的青筋更明显,指甲也稍微长一点。
要是在平时,谢临皮肤虽然白,却和总是带着一身病气的齐沅那种血色缺缺的淡白相距甚远。然而在这个魇境里,血族的身份让他的肤色也一直是苍白的,这会儿两个人的手背放在一起,竟是分不清谁比谁更惨白一些,看起来有些莫名的好笑。
但谢临印象里,刚进入魇境的齐沅并不是这般惨白的。那人才在医院里睡了很久,也好好吃了饭,气色甚至比之前一段时间都要好一些。
肯定出了什么事。
他眉头又压低了一点,刚要发问,齐沅却抓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翻了过来,然后把那个凝胶一样的小东西放在他手心。
“你看,现在我们的肤色差不多。这代表着我在逐渐朝血族变化,皮肤自然也会变得白一点。”
因为俯着身子,齐沅银白的发丝坠至颈侧,他桃花眼里也带着笑,澄澈的眼眸里盛着壁灯反射出的一点碎光,配合一身白裙,看起来格外温柔。
“别怀疑,这可是你给我的初拥。”
明明是在讲正事,他的眉眼在光晕下看上去竟意外带了点含情脉脉的味道,话音未落,指尖还在谢临手心轻轻点了两下。
谢临手指蜷缩了一下,睫毛颤了颤。
他舌尖抵了一下上颚,有点怀疑齐沅在用一种近似于□□的方式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但他找不到证据,只好顺了后者的意,暂时把因为他异常苍白的脸色萌生的疑虑抛在脑后,乖乖低头端详起了手里的小东西。
“你先看着,我去洗把脸,回来再和你讲这次行动的细节。”
齐沅看他不再追问,终于长舒一口气,回身走进卫生间,反手把门关上,顺便上了锁。
他站在原地缓了一秒,然后走到洗手台边,抖着手把水龙头开到最大,让嘈杂的水声完全覆盖整个空间,终于放松了身子抖着脊背开始咳。
他咳的很急,呼吸之间感到胸腔被滞涩感所包裹,有点喘不上气。没有力气再捂嘴,他只能尽力压低声音,两只手都死死抠着洗手台冰冷的瓷砖台面,有些近乎麻木的痉挛。
胸口疼,嗓子疼,头疼,他已经分不清哪里疼得更厉害一点,咳着咳着就又有温热粘稠的液体顺着喉咙涌上来,这次他没再费心压制,伏在洗手台前就开始吐,眼前涌现阵阵黑雾,身体不受控制地顺着坚硬的台面前倾,几乎要撞在镜子上。
就这样对着水龙头大开的洗手池无声吐了几口,齐沅终于觉得胸口的滞涩感缓和了一些,也逐渐能控制痉挛的身体不再颤抖。
他抬手把水关上,垂着头,冷汗顺着睫毛和鼻梁滚落,视线逐渐恢复清明,看到未曾被水流冲散的淡淡血色浮在洗手池里。血腥味涌入鼻腔,他有些反胃,低头又咳出一口血。
他茫然地睁着眼睛,盯着池里那滩猩红的血迹看了一会儿,呼吸急促,脑中出现一瞬的空白。不清楚刚才吐了多少血,他只觉得满嘴都是咸涩的腥味,于是赶忙忍着继续上涌的呕意匆忙重新打开水龙头把那滩血冲干净,又漱了口。
齐沅看着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