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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应该承受的惩罚。
能遇到温特这种能够保持冷静,被弄脏衣服、被掐疼了也不还手的人实在是罕见。
皮内尔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把人拉过来做同事。
对方看衣着就知道应该经济条件算是比较不错的,送他的马车上有着皇家标志,有着这样待遇的人往往多少都受过不错的教育,让他上手工作也会容易很多。
只是他看上去很排斥他的样子。
就算他没有用法术,本身也应该不是讨人厌的样子吧。
难道今天不适合拜访,下次带点什么上门?
皮内尔陷入沉思。
温特走路很快,他人高腿长,独行惯了,走路就有种不顾他人死活的速度。
皮内尔越看越觉得温特的走路姿势非常眼熟,他低头再看一眼,又觉得这双靴子也挺熟悉的。
一般人都会把裤子别在靴子里,但是寒冬先生却从来不这么做,有这个怪癖的人还是挺少见的。
皮内尔往前快速走了几步,追上温特,然后问道:“寒冬先生,您不想让我认出来也不换双鞋子?”
其实他是想小点声问的,但是左右没人,温特又比他高,走得还太快,他怕自己声音小了,温特会听不到。
一个矮个子的人可以通过增加鞋跟高度来增加身高,但是一个高个子的人不太可能伪装矮个子的人。
皮内尔记得寒冬先生比他见过的绝大多数人都要高,感觉和眼前的温特的身高也差不多。
温特一顿,他不是露馅了,而是到门口了,他该掏钥匙了。
皮内尔赶上了温特,说到:“我熟悉您的口音。”
而且一旦发现疑点,他就感觉温特说的为数不多的几个词真的很耳熟。
温特说话是有口音的。
这不是【日常翻译】能够掩盖的。
虽然学习奥术需要科学基础,但是科学理论本就不是真理,往往是在现有人类能够掌握的证据下对自然现象最佳的解释。
每个人的奥术体系都是建立在自己的理论基础下的。
温特的理论基础完全来自现代。
物理、化学系的理论尚且如此,更别说在语言学下的【日常翻译】了,语言学可是涉及到一些心理学知识。
如果他不知道一些事情还好,那他的【日常翻译】就不会有漏洞了。
可是他偏偏知道人类在孩童时期过后,会对现有的语言进行专家化,这涉及到了脑神经的修剪,所以在一定的年龄后学习语言很困难是由原因的,因为到那个年纪的时候,很多其他语言的发音就难以被分辨出来了。
这也就是有时候婴儿会听出成年人分别不出的声音区别的原因,类似的原理还有小孩子能像认人脸一样认大猩猩的脸,但是成年人只会觉得大猩猩长得都一个样。
这是不可能避免的过程。
所以温特根本就不认为自己的【日常翻译】能够做到让口音消失。
他都快奔三了,还想学一门新语言,那就是纯靠成年人的逻辑能力硬堆,却没法像小时候那样自然。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根本就是知识的诅咒。
温特用手背捂住自己的眼睛,他觉得自己有点烦:“……行吧,皮内尔先生,您有什么事情?”
“抱歉,可能是我太激动了,现在冷静下来,感觉的确有点不礼貌。”皮内尔搓搓手,“我只是遇到了实在是合我胃口的人,太想邀请您一起和我工作了。”
温特看了他一眼,拿钥匙开了门:“请进,不过先说好,我的房间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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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内尔一进门就感觉这里很压抑。
整个房间都很昏暗。
温特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即使开着窗,也难以掩饰那种阴暗的气息,仿佛是刻板印象中的巫师。
这倒也合理,毕竟寒冬先生虽然挡得严实,可是能看出他的皮肤是真的白,他要是不喜欢晒太阳这就很合理了。
但是阴暗归阴暗,生活气息实在是太足了,甚至没有一些奥术师桌子上会摆着的骷髅。
温特把衣服搭在椅子上,对边上挂衣服的钩子不屑一顾,顺手把早上没刷的咖啡杯和盘子放在水池里,把一些垃圾塞进垃圾桶里,这才回头让皮内尔坐下。
皮内尔倒是老实地把衣服和帽子挂在钩子上。
温特伸手把窗户也关上,他老是疑心会有人偷听。
只是有一扇窗户怎么拉都关不上,这是这扇窗的老毛病了,用得时间有点久了,有点朽烂的木头和略微脱落的钉子总能创造出一点奇特的效果,温特有点拖延症,一直懒得找工具修,他试着关了几次,但是这扇窗就是吱吱地关不上。
皮内尔在看着他,温特有点急躁地又关了一次,干脆就不管了,让窗半合着。
“不关上吗?”皮内尔看着温特,“没关系,您随意,我今天不是很忙,那位女士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我的同事。”
他知道有些人就是有点强迫症。
“没事。”温特的气顺了,他这个人其实还挺好哄的。
虽然他不喜欢被人发现秘密,但是皮内尔的态度挺好的。
他对人的态度基本上就是,其他人可以做的不好,但是至少态度要端正。
“那我可以说了吗?”皮内尔看着温特,眉眼弯弯。
“说吧。”温特坐在皮内尔对面。
“我的朋友曾经在精神病院,因为受不了精神病院的对待,所以自杀了。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吧?很多人指责我的朋友被死神诱惑选择投入祂的怀抱,永远无法前往天堂,可是我不想指责他,他真的很累,在他的葬礼上我看到他最后一面,整个人都快不成人形了,而这绝对不是孤例,甚至还有太多比我朋友还要惨的人……今天的女士,寒冬先生,您也看到了,那种严酷的对待对她毫无好处。精神疾病不是没法好转的,可是那些人完全不想拯救他们,甚至有意无意地将他们推给死神。我拯救不了我的朋友,但是我觉得我大概还来得及拯救其他人……”
那扇没关好的窗户稍微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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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居里疲惫地从马车上走下来,和车夫说了一声,让他在这里等他出来。
车夫一口答应。
居里摘下帽子,仰头看向教堂。
他小的时候,教堂给他一种安全感,神父总是微笑着对他,但是成年后,当他选择了奥术师这条道路之后,教堂只会给他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现在已经晚上了,但是他今天的行程还没结束。
自然科学议会给他发来了邀请,邀请他和玛丽去参观伟大的“种植”。
其他人不知道“种植”是什么,但是他和玛丽还是能猜到一二的。
谁不想去?
但凡是能够猜到的人都想去,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