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经常听到一些八卦,例如谁谁谁的监室晚上传出那种不可言说的声音等等。
这些事情,狱警会不知道吗?
他们都知道的,只不过只要不是闹得太过分,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不然能怎么办?引发更多暴力事件只会让自己的履历更不好看。
久而久之,这事也就司空见惯了。
在这种风气之下,看他俩如此亲密,进出几乎都在一起,丁江又过分的维护他,在出操时,工的时,放风时,完全已经超过了正常的范畴,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对他感情不一般。
流言自然而言就愈演愈烈呗。
这种类似的传闻,连宋加焉都听到这么多次,那丁江呢,一定也听过更多次吧?但他一直没什么反应。
他每日里照旧守在他身边,短短时日便记住了他所有的忌口和喜好。
哪怕宋加焉从没要求过他,甚至从未提过,但他到了他身边后,便非常自觉的找活儿干,定时打扫卫生,扫地收拾杂物,小鱼缸里的鱼,床边的盆栽都是他每天喂食和浇水,勤劳得简直不像话。
他似乎喜欢和他讲话?
虽然俩人总不知道说什么,但有时宋加焉只是回应一个嗯,都能看到他口周的肌肉不受控制的轻微颤动。
他喜欢他,喜欢到不求回报,喜欢到身陷囹圄都觉得很开心的程度。
在后来的几次闲谈中,宋加焉了解到这个蠢小子之前其实来找过他,据他自己的讲述,他在他们总公司的门口等啊等啊等,但怎么可能等到,一个月也只有一次只看到了他的背影而已。
就这样,他也没有觉得宋加焉如何,反而觉得都是自己的问题?这样的爱,的确让宋加焉有些.....无法理解。
确定保外就医的前一天晚上,在知道他明天就要离开后,他说挺好的,在里面做什么都不自由,到处都是摄像头,还是出去自在一些。
宋加焉没说话。
半夜,隐约感觉床边有人的宋加焉并没有立刻睁眼,只微微眯着眼睛,看到一个身影正安安静静的蹲在他床边。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那样守在他旁边。
上一次他这样做还是因为监狱在熄灯时间前忽然停电的那次。
因为意外发生得太快,狱警来不及阻止,犯人们趁着监控失灵,像约好了一般暴起,大声尖叫,砸东西等等,在那场短暂的暴动里,他就是这样守在他旁边直到重新亮灯的,
当时他记了很久,有几个犯人跑到了特殊监区这边,砰砰砰的砸门声整耳欲聋,门被在打开了。
但,宋加焉没受伤,一点都没有。
031
寂静的深夜里,宋加焉突然没什么睡意了,他盯着那个宽厚的背影,突然开口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作为一个商人,权衡利弊是他的本能。早在和他相处的第一天,他便明白了如何能够将利益最大化。
只要不捅破造成窗户纸,他就能继续利用他为自己做事,而捅破了就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目前外面的水已经搅混了,那些他之前碍于身份,顾及后果所没能做的事儿,现在进去后反而能都一一做了,该走的流程也都已经打通了,明天的申请也只需要走走过场就行,到时他就可以出去,立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然后呢?然后他责怪就和他没有什么交集了吧?两个人就像两条相交线,在短暂交汇之后,终将各自远行,所以这层窗户纸捅不捅其实都没必要了。
但....
“你是喜欢我,对吗?”
这层已经薄的不能再薄的窗户纸被捅破了。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高大的青年慌张的站起身,手足无促的想要解释。
“不是,不是我...我没有那个心思...我..真的没有...”
虽然在监狱其他人犯眼中,他们俩不知道干多少回了,但实际上就是两个人连亲吻都没有一次。
哦,不对。
今天晚上有一次了。
朦胧的月光下,面色苍白的俊美男人毫无预兆的俯身靠近另一个半跪着的高大青年,轻轻吻在他的脸颊,很轻很轻,一触即分。
——那是一个近乎于施舍般的吻,依旧足够让那位小麦肤色的青年浑身不可抑制的颤动起来。
他的表情先从茫然到不可置信,最后演变成巨大的惊喜,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一种傻气,傻得宋加焉都不忍直视了。
一个不能算吻的吻都已经这样高兴了吗?
第155章【想他。】
032
保外就医办理得很顺利。
在车子一点点驰离嘉水监狱的大门时,宋加焉回头看了一眼,就一眼。
嘉水市监狱的大门正在缓缓和上,依稀还能看到里面挂着的标语正在视野里一点点消失,直到大门完全和上。
——出于某种传统习俗,从踏出那个大门开始,宋加焉在里面穿过的衣物便已经被全部丢弃了,身上披着的是一件崭新的灰色驼绒大衣。
“怎么了,宋先生?”
见他往回看,助理忙问他怎么了,还耐心的询问他是否遗漏了什么物件,如果有,他可以现在就叫人回去拿。
忘带的物件吗?
这倒是真的没有。
宋加焉没说话。
车子缓缓开出第一个路口,正式离开了监狱的范畴。宋加焉闭目养神,耳边却又久违的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像没拧紧的老旧水龙头,滴嗒滴嗒的。
声音不是很吵,又很难不去注意。
“你听到了吗?”
他突然问。
一旁助理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您说什么?听到什么?”
宋加焉继续闭上眼:
“没什么。”
033
宋加焉的耳鸣是在进监狱后才开始出现的症状。也没什么特别的预兆,就是在监狱睡了一晚上,凌晨三四点时,他被耳朵里嗡嗡嗡的声音吵醒。
当时的他还没住进特殊监室,因为进去的时间太晚,监狱的狱警当天只得临时给他收拾出了一间空的大监室,里面的犯人也是前一天刚空出来的。
刚一进门,里面那股汗臭味脚臭味等等不知名气味融合在一起,像一缸陈年老酸菜发酵数年的酸臭味。
他只能打开一半的窗户通风。
前半夜根本睡不着,到后半夜才勉勉强强睡过去,他想着起来明天再换房间吧,结果醒来就是被右耳的声音吵醒。
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他幻听了?但下一秒,耳朵里传来的尖锐的痛感立刻告诉他不是,就是真实的疼痛感。
当时才4:45分,外面的天空蒙蒙亮,还没到规定起床和开灯的时间,整个嘉水监狱死一般的寂静。
他所在的监室没有开灯,整个房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