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毫无意义的废话,他都会认真的一一回答。
“雁回,我记得你弟弟好像就是这一届的,今年高考了是吧?”
“嗯是啊。”
“他们还是那样对你吗?以前你高考时,他们居然都不来送你,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母啊,我觉得你也完全没必要认他了。”
“可是……”肌肤如白瓷般雪白的青年青年适时的停顿了几秒,轻微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可他们终究是我的父母啊。”
“你性格也太软乎了吧,难怪总是被他们欺负,我要是你啊,他早就跟他们断绝关系了…”
说话的是时雁回以前的高中同桌,他过去经常不经意的泄露一些自己的事,大多都是他如何如何被偏心的父母区别对待的种种事迹。
青春期的小伙子正是热血的时候,再加上那时的时雁回又总无缘无故的受伤,这样的小可怜更让他同情心泛滥,像坚定的骑士一样守着他,连了换位置都会立刻找老师调整回来。
“雁回,我说话你在听吗?”盛方喋喋不休的唠叨着,生怕他听不进去,特意又强调了一遍,“你现在赚的钱一定要自己好好存着,不要给他们,就是他们问你要,你也要说自己没有钱,听到没?我真的可担心你了,生怕你继续被他们压榨…”
“好好,我知道了,每次你都这么说…”时雁回笑着,极为有礼貌的点头应答,“我记住啦.......”
盛方家庭条件还挺不错的,起码在同学当中,在其他人还苦逼的干着三四千的工作,他能自己开店,当个小老板,虽然是靠家里赞助,但也不错了。
所以才有时间组织什么聚会啊,并且每次都得叫上时雁回,其目的嘛,他每次都说得冠冕堂皇。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也不想想,你自己上次多久没出门了?”盛方仗着时雁回视力很差,看不见自己的表情,非常自然的说搂住他的肩膀,“小心点,前面有台阶…”
“好,谢谢。”
006
到了室内,也完全不需要提醒,几个同学非常自觉的拉上了窗帘。
等窗外明媚刺目的阳光被厚实的遮光窗帘严严实实的遮挡住,时雁回也可算不用一直眯着眼睛了。
“诶,你们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在高度近视的时雁回的眼里,哪怕只是和同学们隔着一张餐桌,他也看不清每个同学的脸都长什么样,仿佛隔了一层磨砂玻璃一般,但其他人的视角里可不是这样…
青年浑身肌肤洁白如雪,一头银发纤尘不染,好似无意中误入城市的雪国天使,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青年似乎比上学的时候身量高了一点,但又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还是那么爱笑,也还是那么好相处...
他还是喜欢穿长袖长裤,露出来的手腕上依稀能看到一点点疤痕…
记得之前还在学校时,时雁回的身上经常会无缘无故的多出不少青青紫紫的淤青和伤疤。
对于这些来历不明的伤,时雁回本人就完全不知情一样,只要一问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啊。
“可能是哪里碰到了吧。”
他经常这样随意的解释。
上学时,他在班里可出名了,不仅因为和常人不同的发色和肤色,更因为过分孱弱的身体。
一个星期能去三四次医院,冬天上课,远处的窗户没关严,他吹了会儿冷风都要咳嗽半节课。
班里的人还说他真是妥妥的林妹妹啊,还给他取了一个类似的外号呢。当然,这并不是恶意,是善意的。
他很漂亮,尤其是那双泛着绛红色的瞳孔,无论曾经看过多少次,再次看到还是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雁回,你眼睛真好看诶....”一位同学大大咧咧的开口,“我以前就觉得你眼睛可好看了...”
从小到大,时雁回习惯了其他人对自己的打量,依旧如常的应付着。
“谢谢...”
菜单率先交到了时雁回手里,高度近视的他,几乎快把脸贴到菜单上才算看清了上面字样,他只点了两道菜,跟着又交给下一个人。
等菜单在几位同学手中传遍了,菜也算点好了。等上菜的期间,几个同学开始闲谈,聊着聊着又不知不觉聊到了以前上学时,聊到了时雁回...
那时候的时雁回好像一直都在生病,就没怎么看他健康过,现在虽然还是瘦,但比那时候可好太多了。
“上学时还真是多谢你们了...”白瓷娃娃一样的青年垂下纯白的眼睫,“帮我打饭,还帮我拿作业......”
其实还不止这些…
在时雁回似是而非的讲述里,他弟弟经常气他,所以连带着他身边的同学也讨厌他弟弟,讨厌他的家庭,甚至一度还以为他身上那些不知来历的伤都是他父母家暴弄出来的呢。
然后就…做了一些事。
时雁回这个当事人当然知道这一切,可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引导他们去在父母面前说他想说的话,就是为了看到他们错愕又羞愧的脸色啊。
既博到了他人的同情,又达成了自己想要目的,还什么都没干,清清白白的,简直是一箭三雕啊。
时雁回非常喜欢他的这些善良又正义感十足的同学们,都是因为有他们,他的高中生活才能如此顺遂。
他笑眯眯的看着一张张模糊的脸庞,几乎发自内心的关心道:“你们最近怎么样啊?”
006
一场其乐融融的高中同学小聚结束,从酒楼出来的时雁回摸索着上了他的前养育人李拾的车。
刚坐稳,旁边的男人先是试探性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拉上袖子检查了一下他的手臂,做完一切检查,这才倾身替青年系上安全带。
“下次不要在下面喝酒…”
“一点点嘛。”
车子刚发动,突然有人在敲窗户,李拾半降下车窗,外面几人正是时雁回的高中同学。
为首的一个男同学眼神炽热,近乎直勾勾的盯着副驾驶的时雁回:“雁回,这个月二十六号有个天文展览,我刚好有两张票,你要一起去吗?”
时雁回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一旁的李拾立刻会意,他率先开口:“真不好意思啊,这位同学,月底我们家雁回要去医院复查呢,可能去不了…”
“啊...这样啊...”对方的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失落,“那27号呢?”
“二十七号啊...我想想...”李拾余光扫了一眼副驾驶的脸色,“哦…我想起来了,二十六号和二十七号二十八号前后三天都要复查,要去外地…”
“好吧...”同学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时雁回,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这才即为不舍的说了再见。
车子平稳驰离,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