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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0

作者:三道字数:2358更新:2024-10-12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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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渺,风一吹,就被卷到天上去,只有与天平齐的帝王才能将他收拢掌心。

光庆殿灯火通明。

傅至景不让任何人跟着,只牵着孟渔大步进内。

孟渔看着他三两下在桌上翻出一道圣旨,扬手道:“你过来。”

无形的力量像一双大掌抵在孟渔背后,催使着他迈开步伐,与傅至景并肩站在了衡国最高的顶峰。

傅至景将圣旨甩开摊在桌面,举起烛台让孟渔看清旨意的内容——刘翊阳玩忽职守,蒋文凌私藏敌军,诺布欺君罔上,一桩桩罪责清晰明了,皆是不可饶恕的大过。

孟渔心如雷鸣,抓住了这道沉重的圣旨。

傅至景将烛台拿近了些,看着孟渔挣扎不已的神情,附耳道:“烧了它,朕如你所愿,不追既往。”

孟渔偏过头,心中激荡不已,一抬手,咬牙就着烛火点燃了圣旨,看火焰逐渐吞噬白底墨字,继而将燃烧的金黄布帛高高地抛出去,火光在大殿里划拉出一条璀璨的星子,最终啪嗒一声掉在殿中央,嚯嚯地烧成了灰烬。

傅至景从背后抱住他,不容置喙道:“孟渔,这就是权。”

他扳过孟渔的脸,注视他被火苗照亮的眼睛,“朕今日饶恕他们,不单单因为你的求情,更因你是这皇城的主子,你想谁活,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一个个孟渔熟悉的人名从傅至景唇边轻飘飘地滚出来,“刘翊阳,蒋文慎,蒋文凌,诺布,是你救了他们。”

“只有权,才能帮你做到想做的事,才能护住你想护住的人。”

傅至景每说的一个字像一块块烧红了的煤炭烙在了孟渔的心底,烫得他浑身一震。

权当真有这么重要吗?

他站在光庆殿的最高处迷蒙地往下看,其实不过高出几节台阶而已,他却忽然感到一股冷入骨髓的寒意。

殿内的每一盏烛灯忽地变作一团团幽蓝的鬼火,将住在城中的人同化为一个个行尸走肉的傀儡。

傅至景将他翻过身,他见到对方脸上的神情泰然而坚决,问他,“你愿不愿意和朕一起守住这片江山?”

或许对一个帝王来说,甘于分权是他最大的恩赐与让步,也是他爱意的证明,但初尝权势的孟渔在一瞬的迷失后,唯有更深的恐惧袭来。

他好似掉进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海域,不知道下一刻等待他是晴空万里,还是狂风恶浪。

傅至景见他久久不语,轻微地蹙起了眉,“孟渔?”

回应他的是孟渔逃避的吻。

孟渔十分热切甚至急躁地亲吻他,看似对他依恋不已,他却从无限的靠近感到了极端的远离——他已经得到了孟渔无声的回答,孟渔还是要走。

傅至景心中一阵绞痛,将人压在了处理政事的桌面,居高临下地望着抖抖瑟瑟的孟渔,冷声说:“你在用这种方式报答朕吗?”

孟渔难堪地偏过头,留给他一小片苍白的侧脸,眸里泪光涌动。

傅至景感受到孟渔怕他,在恨透他的同时,有冰霜似的畏惧从骨头缝里阴森森地传出来,叫空有权势的傅至景束手无策,仿若只要再逼问一句,孟渔就会彻底神志不清。

傅至景闭了闭眼,掩去里头的无可奈何,俯身成全了对方。

他抱住温热的躯体,一下下啄吻软润的唇,低声哄道:“别怕,别怕……”

今夜光庆殿的门再没有开过,傅至景在扭曲的爱欲里用权力短暂地拥有了孟渔。

作者有话说

做恨,一做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

第72章

新帝和少君彻夜留宿光庆殿一事太过荒唐,传出去到底不合礼制,幸而能贴身伺候的都是新帝一手提拔的心腹,人人守口如瓶,只在私底下议论二人浓情蜜意,好不快活。

入秋之后,天一日日冷了起来,孟渔畏寒,太和殿早早就烧起了银炭,但他不大乐意待在屋檐下,隔三岔五就要往外跑。

他曾设法想从禁军身上偷到出宫的令牌,但手法不精,几回都被察觉也就作罢。

又发现御膳房每日运出用来装食材的木桶足以容纳一人,趁机躲了进去,结果没到宫门口就被扣了下来,还惹了一身腥。

再有混在下朝的官员里意欲蒙混过关……

孟渔逃离的法子层出不穷,却没有一个能成功,为此很是挫败不已。

挫败的不止他一人。

上回蒋嘉彦信誓旦旦说能带他出宫,不出所料碰了壁,大抵是觉着丢脸面,好些天才失魂落魄来找他。

“太妃说你是陛下的少君,没有陛下的准许,不可以带你出去。”蒋嘉彦岔岔不平,“我又去问父亲,父亲也是一样的说辞。”

他看着孟渔的眼光变得可怜,“我一个月都能出去两回呢,怎么到了你这儿,一次都不行?”

一大一小蹲在假山旁,皆托着腮,将两颊的肉挤得微微变形,远远看去像两个鲜亮的石墩子,宫人在离他们几步外的地方,听不清他们谈话。

孟渔不想把自己的烦恼强加在不知事的蒋嘉彦身上,忍俊不禁道:“那你以前在宫外都做些什么呢?”

蒋嘉彦兴致勃勃,“父亲会带我去游湖、踏青,还教我念诗、写字。”他的小脸很快跨下来,“可是后来父亲不要我了,如今我出宫也不乐意与他见面。”

孟渔想起二皇嫂离世的那日,才两岁的嘉彦不懂生离死别,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年幼丧母的蒋嘉彦而后又被迫与父亲分别,他这个年岁还不明白大人的无可奈何,若是可以,蒋文峥又如何舍得将他送到宫里来?

“嘉彦,这天底下没有人比你父亲更在意你。”孟渔娓娓道来,“你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是二王爷日夜不休地照顾你,他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不要你呢?”

蒋嘉彦似有些动摇,但立刻又气汹汹道:“你少为他说好话,上次他拿藤条打得我疼了好几天,我才没有他这样的父亲!”

这话要是传到爱子心切的蒋文峥的耳朵里该叫他多么的伤怀,孟渔当然不知,蒋文峥早听过一回了。

他心里一惊,去拉嘉彦的手,想再劝说几句,后者兔子似的蹦起来,瞪着他,“你跟他是一伙的,我不和你说了。”

蒋嘉彦甩开孟渔,撒开腿就跑。

孟渔急忙忙起身去追,转过一个拐角,跟埋头走路的内监撞了个正着,险些摔翻在地。

内监心惊胆战地跪下来磕头,嘴里念着“奴才该死”。

孟渔沉吟不语地盯着对方的头顶,跟随他的宫人上前询问,“少君,您没大碍吧?”

他摇摇头,摆手道:“我没事,你走吧。”

内监感恩戴德,再给他嗑了两个响头才起身离开。

孟渔见蒋嘉彦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晃晃悠悠地回太和殿,恰逢午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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