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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筑基了。”
马弘宣心中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东家,莫铃兰也是一模一样的神情。
两双瞪得一样大的眼睛呆呆看着他,像两只呆头鹅。
迟一悬不觉好笑,轻拍了下马弘宣,“筑基是大事,还是回玉龙台更好。”
晋升跟打战一样,要一鼓作气,如果只是晋升一两层,在野外也就够了,但马弘宣这次是跨级冲筑基,他比练气圆满少积累的那五层灵力,得趁这个机会一气呵成补回来,东极洲野外贫瘠的灵气供应不了他的需求。
如果就这么拖下去,那股因为命器带来的灵感慢慢回落,就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筑基了。
马弘宣当然也知道这一点,鼻尖一下冒出了汗,没有任何一个凡人不想筑基,他曾经也觉得希望渺茫,跟了东家后他自认十年内有机会筑基,没想到机缘会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到来。
哪怕东家相助,也要一天才能回到朝歌啊!
马弘宣急得眼睛都要红了,下一刻,一只手将他往后一推,周围景色扭曲一瞬,毫无防备的马弘宣往后踉跄一步,等他站定,发现自己正站在玉龙台的校场上,周围是熟悉的景色和还在操练的士兵。
看到他突然出现,周围一下哗然。
马弘宣看看周围,这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压下心中震撼,他来不及找玉龙台管事走流程,随便找了间静室就冲了进去。
砰的一声!静室的门重重关上,从这一刻起,除了里面人,再无人能打开这道门。
周围人议论纷纷。
“马司市怎么了?火烧屁股似的。”
“要不是他去的静室,我倒以为他兜不住了赶着冲茅房呢!”
玉龙台的管事急急奔过来,在门外喊:“马司市,你还没挂牌子呢!”
无论是轩辕卫还是朝歌的吏员,都有一块证明身份的令牌,要入静室,得先将牌子挂在管事那里登记,等出了静室才能将牌子领回去。
管事见静室没有丝毫动静,也知晓里面的人听不见,却还是念叨了两句,“等你出来可别忘了补上。”她说着往回走,“真是,平时最规矩一个人,这回怎么犯糊涂了。”
管事走出来没几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道惊呼,她疑惑地回头看,忽然张大了嘴巴。
只见玉龙台上空,灵气丝丝缕缕汇聚成雨,全只朝着马弘宣的那间静室浇灌。
这前所未见的景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郭千山远远看见了,还以为玉龙台出了什么事,赶忙奔过来,看见这灵气雨后他神情怔怔,下意识伸手去碰。
灵气凝成的雨丝却都绕开了他,它们仿佛有了意识,只向着那间静室中的人奔赴……
***
天色不早,凤城百里外的密林中,枝叶摇落点点细碎昏黄光斑。
迟一悬送走马弘宣后,却不急着去阻拦裴淮发出的那只灵鹤,而是侧头看向莫铃兰。
莫铃兰神色还算镇定,只是她刚刚离得近,隐约从马弘宣身后瞧见玉龙台的景象,猜出东家是把马弘宣送回朝歌了,心里好奇得像有只小爪在挠,却仍乖巧地一言不发等候吩咐。
迟一悬问她今年多大,修行怎样,命器如何了。
莫铃兰明白东家这是又要指点她了,脸颊红扑扑的,她压抑下内心的激动,说自己已经二十三岁了,最近天天在玉龙台打转,靠着玉龙台充沛的灵气,两天前她已经晋升练气五层。
二十三岁的练气五层放在东极洲绝对是个小天才了,换做别的地方,她尾巴都不知道翘多高了。但朝歌里的同僚们近来也是进境飞快,郭千山都快练气七层了。
大家都明白自己能飞速晋升,一是东家时不时的点拨;二是仰赖玉龙台丰沛的灵气。要是没有这些,他们现在至多是个练气二三层的修为。
因此没有人骄傲自满,莫铃兰也是如此。
其实她在很久之前,就隐约觉得自己的修行之路有问题。
入道修行后,她模模糊糊知道自己要调动体内灵力与命器沟通,要经常使用命器,她觉得命器就像自己的手脚,只要她像小婴儿一样,每天都动动手脚,早晚能让这个新的肢体听话。
她先出去做帮工,后来又去做杂役,她把命器当抹布使用,她的命器用来擦洗真是一绝,都不需要沾水,就能把所有地方都擦得干干净净。
主家偶尔会夸她,因为她自带抹布,还替他们省了不少水。
也有管事轻蔑地夸她,说她天生是个做奴才的好料子。
莫铃兰心里闷得像压了块石头,她当然不甘心做杂役,她也想成为修士,她隐约觉得这样不太对,可她说不出哪里不对,她也不知道更好的方法,而她日复一日把命器当抹布时,修为慢慢到了练气二层,这个方法也似乎没有哪里不对。
她就在这种纠结和迟疑中度过了很长光阴,把命器当抹布所获得的提升越来越少,练气三层遥遥无期,有时候半夜醒来,她望着窗子,会觉得练气三层比天上的月亮还遥远。
而她好像一只猴子,对着井里的月影不停捞,她捞不到练气三层,她知道自己的路大概走歪了,可她只是一只猴子啊!猴子不知道天和地的分别,猴子也分不清真月和假月。
就在她以为自己永远要做一只猴子的时候,她遇到了东家。
头顶洒落的光斑落在莫铃兰白净的脸庞上,她非常虔诚地将自己的命器掏出来捧到东家面前。
这一幕跟几个月前何其相似,当时她还是个前途未卜的杂役,为了求得东家庇护,她跟其他杂役绞尽脑汁地将自己的命器捧出来给东家查看。
其他人的命器有锅碗瓢盆,野花野草的,她自己的命器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块看起来干净的白布,也就她的两个巴掌大,扔在地上毫不起眼,贼都懒得偷去。多数时候,莫铃兰甚至羞于提起自己的命器。
可那个时候,命器是她唯一的指望,不管怎么说,有总比没有强吧!
于是她只能忐忑的,不安的,捧上自己不起眼的命器,如同捧上自己卑微的家境与平凡的相貌。
预想中的轻视与冷淡却并没有出现在那位修士的脸上,他忽然变了个人似的,指着他们骂了一通。
莫铃兰跟其他人一样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是跟在奇珍堂里管事们的谩骂不同,那些人骂她,是羞辱,那位修士骂她,是关切。
好像她的阿奶,骂她冬日舍不得用热水洗脚,骂她不按时吃饭,骂她不知道爱护自己……
他好像家里的长辈呀!
从那一刻起,莫铃兰就认了这个东家,打心眼里追随他。
在那之后不久,宋典来找上门来,莫铃兰心中急切,跟着同伴爬上山坡,她吃力地踮起脚,用自己的命器抹掉了一个筑基修士的腰带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