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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粗木，被李柱劈砍成了十来片厚薄均匀的木板。
用作托盘上菜，除了重了些之外，其他倒也正好。
等到小二们抬着这一堆的木板一桌一桌上菜，无论是什么都不懂的普通百姓还是武林中人，一个个全都被这上菜的托盘吸引了注意。
“这是刚才那小郎君拿刀砍出来的木板？”
“诶，别走别走，急什么，先让我等再细细看看！”
“哇，来来来，把菜都放下，让我摸摸这材料！”
无论楼上楼下，小二们都是菜还没上完，托盘已被统统接下。
作为荆山县城最好酒楼的宜春楼，菜肴的色香味从来都是冠绝全城，尤其是杨老爷子专程花了大价钱，桌桌都半顶格之下，每道菜肴都绝对好看好吃。
但是此刻，这些本该作为重点的菜肴，却全被来客们看都不看地放到一边，所有人的重点都放在这上菜的托盘上。
毕竟此前虽然看得清楚，但到底只是远远看着，看到和真切摸到，差别自然相当之大。
够不到没分着的人目光都盯在近在咫尺的木板上，而能上手的早已统统上手，各种磋磨检测。
哪怕此前目测已相信李柱是真的厉害，但这到手了也总情不自禁想再看看：
“这特娘的是一刀砍出来的？得多大力气这是。”
“诶哟，是现砍出来的，上面还有木刺呢，着实新鲜！”
“木料也结实，这材料做桌椅板凳都行，啧啧，还真没估量错啊，这砍在脖子上是真能断头呢！”
“诶诶，那边那块拿过来一下，合一合！”
“嘶，真就严丝合缝啊！”
“看这切口，该是用的蛮力，没有真气灌注的迹象。”
“嘿，这不是屁话么，这般年纪有这么大力气都已经够恐怖了，要这是靠的真气，那还不得是娘胎里修炼的仙人了？”
......
真假争辩无需多言，干脆利索现砍的木料这么一会儿直接送上来，做不得半点假。
一众人等将说是拿来当托盘，实则就是拿来炫耀的木板，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合了又合，越是感受得明白，越是清楚一刀砍断粗木的李柱是何等天才。
无论楼上楼下，看向正在此前砍木头的台子上吃饭的李柱，神色间的敬畏艳羡，都是愈加深重。
尤其是那些算起来实力还不如李柱的过往江湖人，心中更还额外多几分苦涩，低声冲身旁人感叹：
“唉，大哥，这特娘的是何等横练天才啊，还没学武呢就能一刀子砍死我了，江湖这哪里还能混得下去啊。”
“要是这小郎君早出生个十年八年，这次这秘籍都没别人的份，谁抢都被他砍死了！”
身旁大哥模样的人本抓着木板在摸索，听见这话回瞪了这汉子一眼：
“嘘，小声点，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小郎君天赋是高，但那不也是横练天赋高么，这次的那功法可是内功功法，修炼到绝顶可是能登仙的，若是我们侥幸得了，那他日后再厉害，能有我们活得久？”
同桌的另一个江湖客凑过来激励道：
“诶，大哥说的对！天赋哪里敌得运道？”
“此子现在才刚刚拜师刚刚习武，师父又是个孤寡的老头子，此时流传而出的功法秘籍，岂不是正好与他擦肩而过？”
“而且他师父所谓百门夫子，靠的也是几十年深厚的内功，能有什么横练功法？就算天资过人，也必然蹉跎，若是我们机缘巧合得了秘籍，说不定几年十几年的，他还不如我们呢！”
听见这话，此前低落感叹的江湖人，神色间果添了几分振作。
不过边上一桌，听见了这番话的江湖客们，却是一脸的晒然不屑。
相互小声所讲，则是自持实力比旁边那桌强些，拿到秘籍的机会比他们大，以及就算修炼不成去换赏钱也能大伙逍遥之类的杂话。
其他桌的过路江湖客们虽然大多嘴巴没有这么不严实，普遍都只是感叹李柱天资过人，刀法厉害，但话语中的向往却也不止是冲着李柱，更冲着机缘。
显然，这些在这寒冬腊月里途经荆山县城的江湖中人，目的基本一样，都是为了那不曾细说的武功秘籍，试图拼一个运道，得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
声音不算大，但也绝称不上隐秘。
偶有几个百姓模样的本地人靠近那些江湖客，听见此前不知道的内容，便会在身旁人的遮掩下将话语记下，乃至听了几句回到后厨的小二，也会复述些内容出去，也算是让这拜师宴更添热闹。
菜肴美酒一步步上齐，拜师宴也正式到了宴酣之际。
楼下熙熙攘攘，楼上杨老爷子也带着李柱，开始一桌桌地再认识一遍。
无论是哪家的来客，对此杨老爷子与李柱，都是相当热情相当周到，甚至好几家都专门找老爷子问李柱有无婚配，自家正好有年岁相当的女子云英未嫁，可惜这次不曾带来等等。
同时，家家都拿出了见面礼，有些明显是没提前准备的来客，更是从身上解，将自己佩带着的玉佩送给李柱。
这与不久之前的境况完全两样。
杨老爷子自然高兴得满脸红光不曾散，一张笑口时常开，一副得愿以偿的模样。
而跟在老爷子身边的李柱，在这一声声的夸赞与赞赏中，神色确有茫然有高兴有不知所措，但除此之外，眉目之间也明显带着思索，眼神也看得出来的多了几分稳重和清亮。
一番觥筹交错，天上太阳西移几分。
待到一桌桌都是杯盘狼藉，酒酣饭饱，这次的拜师宴也便圆满完成。
随着开始有人朝外走去，宜春楼的小二们也注意着一个个迎来送往。
被杨老爷子专程请来的各大家族来人，也在杨老爷子的亲送下，去将李柱这横空出世的天才告知家里。
当然，好几家走时，也顺带从一些人手上不动声色地带走了几张纸。
杨老爷子的袖口，自然也不逞多让，店掌柜亲送来的纸张就在其中。
本地家族，何以称本地，自然少不了帮衬。
乃至从泔水桶里捡了吃食的乞丐，也瞅瞅那些吃饱喝足，出得门来的江湖客，揣着吃的朝破庙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