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了半晌,太?平也没能那出个所以然来。
秋东怜惜的拍拍她手臂,温声道:
“没关系,你与薛绍好好过日子,其他的有吾在呢。”
太?平嘴唇哆嗦,好半晌,她才?艰难开口?,问秋东:
“洛阳城中,上月新建成一白马寺,宏伟壮阔,所耗颇丰,你可去瞧过?”
秋东摇头。
太?平好似非常难以启齿,末了,也只说:
“阿弟你有空便去瞧瞧,待你从那边回来,咱们再说其他。”
行,秋东是个行动派,翌日一早便带着亲卫出府,往白马寺去。
路上来臣好几次欲言又止,秋东都当做没看见。
其实站在这座月前才?建成的寺庙前,秋东已然明白这段时日,所有人都对他欲言又止所为何事了。
亲卫一早便去寺里通传,秋东拾阶而上,很快便遇上匆匆前来迎接他的住持。
住持见了秋东,口?称殿下?,眼珠子不老实的滴溜溜乱转,偷偷打量这位盛名在外的福王殿下?,策安大将军。
讲真的,住持当真是被这位殿下?的容貌惊艳,好半晌回不过神。
来臣见他如此不守规矩,简直放肆至极,当即出声呵斥:
“殿下?面前,何故如此无礼?”
身后的侍卫们齐刷刷拔刀出鞘。
住持吓了一跳,当场跪下?求饶:
“殿下?明鉴,小僧并无轻视之意,只是过于好奇,求您恕罪呐!”
秋东居高临下?打量此人,即便是伏在地上的样子,也能瞧出是个身材魁梧之人,言语里倒是有几分机灵,至于气质风度这些?东西,不说也罢。
他再开口?时,语气不冷不淡,也不叫人起身,好似真只是偶尔路过,随便进来逛逛一般。
“往日洛阳城中高僧,本王都略有了解,大师瞧着面生的很,倒不知是哪位高僧坐下?高徒?”
来臣眼皮子猛地一跳,知道殿下?这是生气了。殿下?往日当真是极和气之人,与人说话向来自称“吾”,但?凡称“本王”,说明他早就?气的狠了。
也不知哪个胆大包天的,竟敢诱导殿下?来这晦气地方。
住持跪在地上,话回的倒是快,就?是这内容嘛,直叫人皱眉。
“殿下?明鉴,小僧俗家姓薛,本名薛怀义,与太?平公主之驸马薛绍本为同族,去岁常入宫为太?后娘娘诵佛,偶然与驸马薛绍结实,我二?人一见如故,驸马便认小僧做了季父。”
简直一派胡言,薛绍那种人有多高傲,不长时间接触的人简直无法想象。他生来是城阳公主公主爱子,被耶娘疼爱长大,亲舅舅又是皇帝,本人还娶了青梅竹马的太?平公主,他能随便认爹?
除非刀架在他脖子上。
听薛怀义如此讲,秋东都能想到这个季父,指定是阿年下?旨叫薛绍认的。只有圣旨这种不能反抗的定西,才?能让薛绍打碎了牙和血吞。
难怪太?平怨气如此大,任是谁丈夫被逼着认这么一玩意儿当爹,心里能舒服才?怪了。
但?他面上淡淡的:
“既然是为太?后诵经,得了太?后信重?,想必大师定然在佛法上颇为精通。《法华经》中有言——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
此句本王琢磨许久也不甚明了,不知大师可否能为本王解惑?”
薛怀义跪在地上,此时已然不觉得膝盖疼痛,急出来一脑门儿的汗珠,磕磕巴巴道:
“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来臣简直不敢看自家殿下?的面色,这蠢货,当真是草包一个,连他这自幼跟在殿下?身边读道家典籍的都知道,殿下?刚才?那句话,分明出自佛家《金刚经》。
薛怀义身为住持,竟是连这点东西都不晓得。
秋东只觉可笑,语气淡淡:
“看来大师于佛法上一窍不通,那可否告诉本王,您是如何坐上这白马寺住持之位的?”
薛怀义总算反应过来,这位殿下?就?是专门找他麻烦的,他索性?也不反抗了,认命道:
“小僧也不知哪里得了太?后娘娘青眼,是去岁太?后娘娘命小僧主持修建白马寺,寺成,命小僧为住持。”*
薛怀义是在赌,他把话说到的人如此暧昧,都到了这份儿上,福王也不好再继续问。
可秋东压根儿就?不是一般人,他还真就?问了:
“这般说来,你既无德行,又无才?华,既无骨气,又无操守,也就?这相貌和身材还看的过去。你的意思是太?后娘娘瞧中你身体?了,对吗?”
薛怀义目瞪口?呆。
这一年来,他在上阳宫内,以诵经的名义出入自由,甚至在宫内打马而过,朝廷百官见了,也以礼相待,人人称一声薛师。
哪里受过如此羞辱?
都叫他忘了两?年前,他是还是洛阳街头卖药为生的冯小宝时,见了那些?贵人有多卑微。
秋东转身,淡淡吩咐:
“掌嘴。”
薛怀义大惊,还想挣扎,来臣直接叫人堵住嘴再打,免得污了殿下?耳朵。
四周僧人远远躲开,呆呆瞧着薛怀义被打,好久都没回过神,完全?没想过在上阳宫横行的薛怀义也有被揍的无力还手的一日。
秋东的心思完全?不在薛怀义身上,他四处走?走?,打量这座建筑精美,用料华贵的寺庙,心头却是明了下?面人的难处了——
他阿娘给他阿耶带了绿帽子,这种消息谁敢传给他知道?
第183章逗弄
就薛怀义这种货色,定然是有人送进宫的,若不然凭他自个儿,投胎八辈子也走不进上阳宫。
等秋东回过?神,耳边还是薛怀义挨揍的啪啪声,使个眼色,来臣便?叫侍卫停手。
薛怀义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死猪一样趴在地上,看向秋东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要的就是怨恨。
来臣下手当真是有分寸。
“走。”
回去的路上,来臣几次三番想说什么,都被秋东阻止了。
没关系,下面人不敢说,他顺着薛怀义这条线自己查,一查便?知?。
当夜,薛怀义乔装打扮,从白马寺离开,悄悄敲响了千金公主家的角门。
秋东在不远处的马车上静静瞧着,就听这耳力听力,连对方?呼吸稍加变化都一清二楚。
这位千金公主,便?是太祖父李渊的女儿,却认了阿娘为干娘的那位。当年阿耶在世时,他位于长安城中的福王府邸,就是从这位姑奶奶手中兑换而?来的。
当真是人生处处不相逢。
侧耳细听,角门处,一婢女对薛怀义气恼道:
“大晚上你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