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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商道友跟小马师叔果然相处得很好呢!”
他又对着丑儿说:“可算找到你了,你怎么一个人躲这儿来了?”
“你是向导,我们都等着你指路呢。”他直视着丑儿,全无一般人对其面容的嫌恶或躲避,无论是说话还是随后拉着手带其离开的动作都很自然,像是对着一个寻常的普通人。
卢新洲带丑儿到众人聚集的甲板上,询问了一些雾岛上的地势问题,又参照着地图,结合丑儿东侧地势高耸西侧平缓适合登陆的建议,制定了一个从西侧登岛,然后沿着海岸线从外至内,从低到高地搜寻深入计划。
瀛洲岛屿众多,星罗棋布,且大多数岛屿之间相距得都不远,体力好的甚至可以直接游泳来回,雾岛稍远一些,但众人从渔湾村出来行驶也不过半个多时辰,云舟渡便到达了雾岛。
雾岛的规模在瀛洲诸多岛屿中算是靠前的,甚至比安阳县所在的岛屿都还更大几分,只是因为远离内陆,且岛上地势崎岖,还常年笼罩着浓雾,因而没什么人居住,但也因此,岛上植被生长得很茂盛,除了野生的果树药草,甚至还偶尔地会被发现一些蕴含有灵气的灵草,品阶不算很高,但即便只是普通的灵草,拿去县城售卖也能得到一笔对普通人而言相当不菲的收入,因此除了丑儿的那位大伯父,平日里也有不少本地的渔民,会在休渔的季节来岛上寻宝,能寻到灵草自是最好,寻不到的话采些普通的药材,也能去县里药铺换点钱,多少给家里补贴点。
现在尚未到休渔的季节,但一行人来到西岸的平缓滩涂处,还未靠岸,便见到岸边停靠着好几艘船只,船只装饰华丽,个别的还镌刻着助力航行的阵纹,显然不会是本地渔民所用的渔船,只能是跟他们一样来寻找麒麟的外来修士,且船只上都空荡无人,想来这些人已经在岛上开始搜寻了。
正好眼下也是艳阳高照的晴天,雾岛上并未起雾,视野清晰,卢新洲也赶紧催促着师弟们登岸下船,和碧海阁的邹士杰等人一起,照着计划开始搜寻麒麟。
有丑儿领路,他们搜寻起来确实方便许多,虽然有从安阳县买的瀛洲地图,但地图大都画得很笼统,他们能靠着地图找到雾岛的方位,却无法靠着地图知晓雾岛上地势的高低落差,哪条道好走,哪条道前方是崖壁死路。
丑儿为他们省了许多走冤枉路的时间,而且他年龄不大,胳膊腿儿也看着细细瘦瘦的,体力却不错,带路过程中没喊过累,虽话少,但该提醒的地方也都会提醒,是位很合格的向导。
一个白天搜下来,进度倒是比卢新洲预估的更快些,只是他们并没有什么发现,除了三五不时出现的之前搜寻麒麟的人留下的脚印,并没有任何麒麟有关的痕迹。
不过这也正常,麒麟哪是那么好找的,而且他们来之前,这雾岛上恐怕早就被无数波人翻遍了,他们来这里,也只是碰碰运气。
夕阳落山的傍晚时分,雾岛上渐渐漫起迷雾,而在夜幕完全降临后,大雾浓得更是难以视物,继续在这原始岛林间穿行,很容易遇到危险,修士们自然不惧这些寻常危险,他们需要的休息时间也比凡人短许多,可以继续搜上大半夜,只是他们队伍里的并不只有修士,除了丑儿,还有一匹金尊玉贵的小马师叔。
无论是剑宗还是碧海阁的人,最低的都是金丹期,即便在浓雾中不慎失足滑下山坡,凭他们的身手也可以很轻易地爬上来,不会受什么伤,但小马师叔就不同了,马蹄到底不如人手灵活,他要是有个磕碰擦伤的,卢新洲回头可没法对裴九徵交代。
而且小马师叔也是需要休息吃饭的,他的作息一向健康到令人发指,在去玄武城的路途中,就折磨了郭朝阳杜子衡一路,而此刻在瀛洲岛上,他也将换一种面目,在两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继续折磨他们。
索性也不急于一时,搜寻麒麟靠得更多是机缘气运,而不是速度,不然先他们来的那么多人,找了一个又一个岛,不也都一无所获吗?
日落时,卢新洲便示意丑儿带大伙儿找个平整空旷的地方安营扎寨,而天完全黑下来后,众人也在营地中心燃起了照明的篝火,篝火驱散了迷雾,虽外围虽然幽暗深重,但营地之中倒还算亮堂。
商砚书坐在营地的西边,给小马喂食灵草,他喂得不是裴九徵给路乘带的那些,而是他自己准备的。
“好吃吗?”他一下一下地摸着马毛,笑容和蔼地问。
路乘僵硬点头,虽然在过度紧张下,他压根就没尝出嘴里的灵草是什么滋味,味同嚼蜡般地就咽下去了。
“跟你储物袋里的那些比如何?”商砚书又问。
那当然是他哥哥的草更好吃。路乘心里想也不想地冒出这个答案,无关什么灵草品质口感的公平对比,完全是在对哥哥的强大滤镜下,他只会有这种回答,就像他以前,明明商砚书的实力看起来并没有很强,他却也盲目吹捧对方一样。
但……路乘对上商砚书的视线,对方仍然笑得温柔又和蔼,好像只是随便问了他一个小问题,但路乘却敏锐地察觉到这个问题中隐藏的危险。
他是知道如何规避危险的,但又绕不过那种想吹捧哥哥的本能,因而脑内一时陷入了拉锯状态,可他不说话,却也同样危险。
“小马小马,你在迟疑什么?”商砚书轻轻捧起路乘的脸,嗓音愈发柔和,“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嗯?”
路乘:“……”
他内心天人交战,在诚实地吹捧哥哥,还是虚假地夸赞商砚书之间来回摇摆,随着商砚书的手指愈发用力,他也渐渐滑向做一匹不诚实小马的堕落边缘,但在他把这违心的谎话说出口前,商砚书腰侧的一枚令牌型法器突然闪了闪。
商砚书眉头微蹙,将令牌拿在掌心迟疑一阵,到底选择了先站起身。
“我离开有些事情,待会儿再来找你,别乱跑哦。”他微笑着,似叮嘱似警告地摸摸小马脑袋,又以想去周围探探路的借口对卢新洲等人说了自己要离开一会儿的事。
虽然并不是很需要商砚书去探路,但商砚书是元婴期,在雾岛上深夜独行也不会遇到危险,因而卢新洲他们也没多阻拦,点点头便同意了。
商砚书独自离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重重迷雾笼罩的漆黑深林中,路乘眨眨眼,好似不敢置信般,随后又突然站起身,犹如甩下了一座沉重大山,整匹马一下变得无比轻松快乐。
他在营地周围“哒哒”转了两圈,像是只雀跃的小鹿,蹄子轻快地就差蹦起来了。
众人见状都很是不解,杜子衡问说:“师兄,小马师叔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舍不得商道友吧,你看他跑得多着急。”卢新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