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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风,而若是恰好站在船舷边缘,可能就不小心被风卷下去了。
当然,他那些弟子自然是不惧,即便真的没站稳飞出去也可以自己御剑再飞回来,可是小马不会御剑,虽然他可以一蹄把元婴期的卢新洲踹飞,一个前扑的假动作就让卢新洲和郭朝阳抱头鼠窜,人类的尊严扫地,但在裴九徵眼中他仍然是一匹弱小容易受到伤害的小小马。
知道啦知道啦。路乘又哼唧两声,声音里是不以为意,他把脑袋在裴九徵怀里信赖地拱蹭着,像是在说:就算我被卷下去,哥哥也一定会来救我的。
裴九徵摇摇头,屈指在小马脑袋上轻敲了一下,像是不听话的惩戒,却更像是无奈的宠溺。
路乘耳朵抖了两下,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他顺着裴九徵敲他的手,把脑袋拱进对方右手的袖子里,一阵乱钻,像是在寻找什么。
“在这边。”裴九徵抬起左手,露出袖袍中内嵌着的储物法器,他揉揉小马的耳朵,不解发问,“为何你总喜欢钻右边?”
因为某人的储物法器在右边袖口里,他钻习惯了。路乘不可避免地想到商砚书,说来他跑了也有五天了,不知道商砚书现在在干嘛,是不是在找自己。
路乘其实是有点后悔的,商砚书好歹养了他十年,他不该不辞而别的,走当然是要走的,和离也是要和离的,只是他在走之前,即便不当面说出真相,也可以留一封和离书,但他当时太害怕了,而且商砚书的表现也愈发可疑了,路乘不觉得自己当时那种要被吃掉的危机感是错觉,所以他即便后悔也不敢再回去。
算了算了,大概找一阵找不到商砚书自己也就放弃了吧,反正他也不做人了,就让路乘消失吧,以后他就是一匹小马,小马有什么错呢?小马什么都不懂。路乘一边吃着裴九徵喂给他的灵草,一边没心没肺地说服了自己。
“好了,不要吃太多。”裴九徵控制着喂给路乘的灵草数量,自然不是心疼灵石,而是担心小马吃太多消化不了。
好吧,他也差不多吃饱了。路乘还是很听哥哥话的,把嘴里的灵草嚼完咽下,他便往裴九徵怀里一躺,进行例行的饭后揉肚子环节。
每次给路乘喂完灵草,裴九徵都要帮其揉肚子,帮助消化,也是检查小马有没有不适的症状,虽说他冥冥中觉得喂这些不会有问题,但从常理上推断,这些灵气浓郁的灵草不是一匹小马能承受的,因而裴九徵每回喂得都很小心,控制数量,同时也要时刻观察小马吃完灵草后的反应。
路乘自然是没什么反应的,他只会在裴九徵揉肚子时舒舒服服地开始打盹,这一回同样,裴九徵揉了没一会儿,他就美美地睡着了。
裴九徵抱着熟睡的小马,目光显出一股卢新洲他们之前见了会分外惊诧的柔和,但是这段时间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师尊对其他事依然淡漠,即便是门下唯二的两名亲传弟子,也从不会过分亲近,却唯对小马例外,就眼下这又是摸毛又是揉肚子的举动,搁以前卢新洲是绝对不敢信的。
不过,等小马越睡越深,裴九徵从小马的鬃毛里摸出一个藏在这里的储物袋时,他眸中的柔和就慢慢敛去了。
在捡到小马的第一晚,裴九徵就发现了这个储物袋,他同时也探知过其中的内容,都是些小孩子的玩具,一把地字级的变幻成金错刀造型的灵剑稍微值得注意些,但也实在算不上重要的,真正让裴九徵在意的是那枚铃铛。
他何等眼力,自然是一眼就认出,那枚金色铃铛赫然是用魂魄炼制的,用魂魄炼器多是歹毒的邪修,不过这枚铃铛上倒是没有阴晦血气,而且观其器纹,也不像是有什么邪恶的用途,更像是一枚可以远程定位的传信法宝。
因灵力流转规则,法宝起效多有范围限制,通讯类的法宝同样受其约束,难以跨越重重山海,却唯有一法可以例外,那便是用己身魂魄炼器,如此无论相隔多远,皆可以此确认对方的位置。
但是用魂魄炼器也是极为冒险的,即便是心意相许的道侣,都未必肯冒这个风险,又是什么人用自己的魂魄炼制了这枚魂铃给小马呢?
裴九徵把铃铛拿在手中,垂着眸端详,铃铛上系着一根红绳,看长度应该是挂在脖颈上的,想来小马跟这个人曾经也是相当亲近的,但也只是曾经,否则小马不会特意躲着对方。
这显而易见,不然若是走失,直接用灵力激活铃铛上的器纹,再轻轻敲动,以魂魄制作此物的人自然会有感应,但小马的做法是将其摘下藏起来,这已然说明了一些问题。
裴九徵看着熟睡的小马,无声叹了口气,也不知小马在没遇到他的时候,到底遭遇了些什么,又跟这铃铛的主人又何种牵扯,其实一般人对此事做推断的话,可能会觉得是小马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然后跑路了,毕竟这铃铛的主人可是把魂魄都切割下来做成法器赠给他了,这份情意之重,不是能轻易偿还的。
但裴九徵考虑都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毕竟他的小马怎么会有错呢?他那么弱小、单纯,容易受到欺骗,只能是铃铛主人做了对不起小马的事,并且还对小马死缠烂打。
小马大概自以为自己不敲动这枚铃铛对方就找不到自己,殊不知即便他不激活法器上的器纹,制作者也可以反向激活定位,只是要费些功夫。
在裴九徵发现这魂铃的当晚,那制作者便在试着定位,不过在铃铛中的残魂响应主人的呼唤发出震动前,便被裴九徵用法术封住了,几天里,对方又数次尝试,只是都未能突破裴九徵布下的封印,不过,在今晚,那魂铃轻颤着隐隐有了要冲破封印的迹象。
真是难缠。裴九徵眉头微微蹙起,也不知他的小马到底招惹上了个怎样执着的变态。
是的,变态,因为小马已经这么明显地不想见对方了,正常人尝试一两次就该识趣放弃了,如此紧追不放只能用死缠烂打的变态来形容。
想要彻底摆脱对方,将铃铛直接丢掉自然是最省事的,裴九徵也确实动过这个念头,但最终还是作罢,想来小马只是将其藏起来,而不是丢掉,多少是对此人有几分在意的。裴九徵不想让小马难过,因而在发现这枚铃铛后,只是施加了一层封印,便将其原样放了回去。
但既然对方如此难缠,裴九徵此刻在铃铛上额外又多加了十八道层层相扣的封印禁制,堪称固若金汤,再无被突破的可能后,他才将铃铛重新放回储物袋,再原样把储物袋藏到小马的毛毛里。
熟睡的路乘对此一无所知,就像他也不知道在距此已经相当遥远的北方大陆,玄武城附近的一座山底洞穴中,商砚书从血色阵法中睁开眼,眸中的戾气犹如积聚的雨云,虽暂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