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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就一直没去过。”
除却刚来那天隔着屏风见过方夫人一面,之后他们就再未与其碰面,既是因为女子身份需要回避,也是因为方道文要求的,不要惊扰对方。
“还是不可能。”郭朝阳说,“就算没去过西院,但方府才多大?这么大点地方,有邪祟在,我们怎么会感觉不到半点阴气?”
“正常来讲,邪祟的阴气是藏不住的,但我听说过一种特殊的体质,可以将邪祟养于己身,且不露阴气。”杜子衡说。
“至阴之体?”郭朝阳也想到了,他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这种体质几百年都难得一见,而且因为太过阴寒,极易招惹鬼物,往往难以活到成年,方夫人能有这般特殊的体质,且安稳存活至今,她得有多大的造化?”
“未必是纯粹的至阴之体,真正纯粹的至阴之体自然是百年难见,每每现世便会被各方邪修争抢,而且所豢养出的邪祟也不会只有我们所见的金丹实力。”杜子衡猜想说,“也许只是接近至阴之体,在生辰上差了一点,例如阴年阴月阴日生,却不是阴时,这样的话,在改造一番后或许也可以作为豢养邪祟的容器,却……”
“却到底不是真正的至阴之体,难以承受这样的阴邪之气,会渐渐变成一具看似与常人无异,却浑身散发恶臭的活尸……”郭朝阳接过话头,想到方夫人身上那股刺鼻的脂粉味,喃喃道,“不会那么巧吧……?”
“巧或不巧,弄清楚方夫人的生辰,自然就真相大白。”杜子衡正在沉思要去哪里获知方夫人的生辰,在旁一直没说话的路乘冷不丁开口:“是辛未年癸丑月丁未日,但不是亥时。”
无暇询问他是如何得知,郭朝阳杜子衡立即开始掐算,得到结果后,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除惊愕外,是相同的答案,方夫人的生辰正是阴年阴月阴日,却非阴时!
两人“唰”一声站起,连同路乘一起,匆匆赶回方府。
方府,书房中。
商砚书将一张刚画完的明光符挂到一旁的架子上,等待其上的朱砂晾干。
方道文则在另一张桌子上写画,他的速度远不如商砚书,还时常有因错笔而废弃的,忙活了这么半天,所绘制的符箓也只有零星的几张,不像商砚书那边,画起符来行云流水,随手一勾便是一张,架子都快被挂满了。
“夫君。”两人安静画符时,方夫人突然来到房中,她面敷厚重的白粉,眸光无神,端着一盏茶水过来,勾起一抹看似柔和却又隐隐透着几分僵硬的笑,“我煮了茶水,歇息片刻罢。”
“好,劳夫人挂心了。”方道文转头冲商砚书招呼道,“商道友一起歇息吧,绘符不急于一时。”
“无妨,我还不累,方道友歇息便是。”商砚书冲夫妻二人笑了笑。
“那便喝口茶水罢。”方道文又道,他笑着走到桌边,要替商砚书斟茶。
商砚书却不喝,只微笑道:“我不渴,方道友自己喝罢。”
方道文脸上虚伪的笑容慢慢消失,他捏着茶盏,在商砚书又低下头去画符时,现出一抹真实的阴沉,他看向正站在商砚书身后的方夫人,手指正要动作,商砚书却突然说:“方道友,这就忍不住了?”
方道文动作霎时一僵,勉强笑道:“商道友在说什么?”
“自然是在说,你忍不住要对我动手一事。”商砚书说话时头一直未抬,直到将手头的符画完,才不紧不慢地抬起头,对上方道文僵硬又阴沉的脸孔。
“很恼怒吧?”他欣赏着方道文的神色,语气轻佻如玩乐一般,“好不容易演了一出戏把那两个傻子骗走,却被我毁了培育多年的灵草,这下可如何是好?”
他似是很为方道文忧心:“没了至阳的灵草来调和,你的身体可承受不了邪祟的阴气,很快大限将至,再突破不了金丹,可就要像凡人一样老死了。”
突然,他又像是想出了什么好主意,自言自语道:“不若赌一把试试,活剖了我的内丹,以金丹修士的内丹入药,或可替代灵草中和邪祟的阴气,助你成功破境。”
“我说得可对,方道友?”商砚书笑意盈盈,哪怕方道文想剖金丹的人是他,可他的语气却全无惊恐,反倒较之往常,更加亲切柔和。
方道文神色愈发阴沉,突然冷笑道:“你既然猜到了,还敢留下,胆子倒大,是自恃修为,觉得我奈何不得你吗?”
“哦?你还藏了什么后手吗?”商砚书做出一副惊讶恐慌状,随即又像是演不下去了般摇头叹道,“无趣,着实是无趣,你的手段无趣,目的更为无趣,如此平庸无趣之辈,若非为了爱徒,本尊真是连杀你都懒得动手。”
本尊?此人在说什么?方道文目光闪动,他不知商砚书的底气何在,身份又如何,只是事已至此,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阁下似乎很有底气,到底是何方神圣?可否报上名号,让在下死得明白些?”他假意继续与商砚书说话,方夫人却已经无声来到了商砚书身后,她的目光较之先前更加空洞,突然,她身后的头皮处裂开一道缝儿,一路往下,整张人皮犹如被脱去的衣服般朝两侧展开,不辨形状的黑气怪物从其下钻出,幻化出无数条触手,悄无声息朝商砚书伸来。
“本尊……”商砚书身侧架子上的符箓被阴气触动,无声自燃,照得他的眸光煌煌若火,艳丽得几乎摄人心魄,他似是要将自己的名号说出口了,却又突然弯唇而笑,煞有介事,“本尊的名号都还未告知爱徒,又哪能先告知你呢?”
最后一个字落下,黑气怪物也已经张开天罗地网,在方道文的示意下,兜头朝商砚书罩下!
商砚书不闪不避,唇边弯起的弧度都未有分毫变化,那无数条黑气触手尚未真正触及他,就已经发出尖利的凄惨嚎叫,其上有火焰正在无端燃烧,那火焰焰色黑红,不同于符火的明亮温和,其间暴虐可怖气息,直如要焚天灭地一般。
“这是什么火?!”方道文惊骇大叫,突然又犹如想到什么,神色大变,连声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是……”
他看向商砚书,神色早已不复先前的阴沉张狂,惊骇得犹如看见了什么无比可怖之物。
“倒还有几分见识。”商砚书现出些许真实的讶异,仿佛在方道文身上意料之外地发现了些许小优点,他随即唇角一勾,“既然猜到了,那就安心去罢。”
他取下碧霄,在指尖一转,犹如无形斩断了什么,因畏惧火焰而蜷缩着身形,却还是不得不受控挡在方道文身前的黑气怪物似是有所感觉,再次伸出触须,轻碰了方道文两下。
“住手!我是你的主人!”方道文好似预见了什么,他睁大瞳孔,色厉内荏地大叫,同时手掐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