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料想的差不多。
平平淡淡地推开门走进去,然后咲夜赶上来把我接引到幼月那里,幼月再嘱咐两句什么注意事项之类的玩意儿,给我指定一个房间放我瞎逛…
这顺序再简单不过了。
弄得简直就像冒险游戏的搜图的前置剧情,还是中规中矩并不出色的那种。
生活差不多是场游戏吧,专家模式的。
从来没有过绝对的hd结局…
兵刃我自带,翻来覆去顶多可以翻到勺子叉子小刀之类的东西吧,我要是那样做就真的low了,也没有什么物品背包之类的东西,再者说…
我才是守关boss。
或许发牢骚也是使人懈怠的方式之一。
唔,撞到了什么东西么…
道歉声。
我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地跟着道歉,说是我自己没看路什么的。
很困。
理由是不需要的,只是很困而已。
硬要找一个理由的话,就是这里太暗了,再不就是那场让人精神疲惫的梦了。
梦境太过真实并不是什么好事,把梦记得太清楚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综上。
红魔馆的内部远比外部来的复杂,我已经忘记我的房间在什么地方了,胡乱闯荡也没有精神带着。
索然无味,我靠在墙上,两腿伸得笔直,闭上了眼睛。
暂且,眯一下下吧。
……
“易酱~”
梦么…
我睁开眼,却是清晰地看见了老大的样子。
“唔啊!”
瞬间把脚踢在地面上利用墙来把身子站直。
不光是老大,还有露米娅和咲夜。
“中国被烦的差不多了,然后大小姐说,反正也是无害的,就放她们进来了。”咲夜如是地汇报说。
“现在是什么时候?”
“时间么?差不多是申时多一些吧,易先生应该饿了吧?”
其实还没有饿,至少还没有那种感觉。
“嗯。”可我还是点了点头。
结果就是,老大,露米娅,还有我在一众妖精女仆笨手笨脚的服侍下吃上了一顿,我和老大吃的很少,没多久就搞定了,老大颇有些心满意足的样子,只有露米娅是狼吞虎咽的,吃了很久。
再然后,幼月就用某些歪理忽悠着让她们出去了。
差不多是借着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理把她俩忽悠出去了当守卫了,不太对,只有老大是,露米娅只是吃饱了而已。
“易君的作息比我还像吸血鬼呢~”
再见面时,幼月这样感叹说。
我皱了皱眉头,回答道:“啊,就是生物钟调配不当呢,主君你呢?比人类更像人类之类的。”
“哈?哪有,没有困意也可以强迫自己入睡的,哪怕白天不休息,夜之领主也绝不会在自己的主场犯困哦~”
“这样么,那异变在深夜发动是有什么寓意吗?”
刚刚入夜也是可以的吧。
“没,就是会被发现的晚一些,等被察觉到的时候,红雾很可能已经爬满整个幻想乡呢~刚睡醒的家伙都会吓一跳吧?”
还真是奇妙的理由,白天蔓延过来的红色大雾也会把人类吓得四处奔逃吧?
嘛,无所谓了,这点不需要辩驳了,反正是已经定下的事情。
“天还没怎么暗下去啊…”我借着由头感慨说。
“应该是因为阿波罗不准备对姐姐退让吧。”
“哦~我还以为是天照小姐跳广场舞没有跳够呢。”
“哈哈,哈哈哈哈!!!”
满是亵渎神明的话语,肆无忌惮。
“易君,我还有些事情要料理,易君已经休整好了吗?”
“嗯。”
“这样么,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去图书馆消磨一下时间哦。”
我点点头:“嗯,会考虑的。”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可当时的我并没有如此的打算,好歹得自行其是一下。
任何拥有理智的家伙都会有无趣之时吧,而不同的家伙在不同的时候自然会有不同的应对方法,对我而言——至少对当时的我而言,眯着眼睛休憩远比浪费精力拜访那魔法使解乏解闷要实在的多。
待我怎么合眼也生不出倦意的时候,待我两眼都冒着“清醒”二字的时候,我才决定动身。
我刚好碰到了那位被幼月唤作杰娜卡的妖精女仆,她应该是那堆家伙里最靠谱的一个了吧,于是我懒得去自行摸索了,索性请她带路。
而后,我没有理会向我歉身告辞的杰娜卡,只是言不在此地胡乱地“嗯”了一声,或许压根不是用来回应她的,这我不知道,只是自顾自地走下楼梯。
朽木,纸张,油墨的气味夹杂在一起,有些怪异,但不让人讨厌。
………
此刻的我,正对坐在名为帕秋莉·诺雷姬的魔法使面前,一页一页地翻动着她写的手札。
很难想象,在先前那场异变里搅动风云的推手…竟是这般柔弱的家伙。
她对我的到来没觉得怎么奇怪,理所当然地对我说可以找些书来看,只要别弄坏了还有记得放回原处就行,然后就当我没存在,接着写自己的东西。
偶尔可以听见她咳嗦两声,然后就只剩下笔尖接触纸张的声音了,再不就是换纸的声音,还有喝茶润喉的声音。
总体来说安静的无趣,没有那些书的话,我只会比在上面更加的无聊。
不,现在也是同样的无聊,强迫自己阅读书上的文字只是消遣时间的做法。
魔导书是我看不懂的,魔法什么的对我来说就像是永远在地球另一端和我对着移动的玩意,仅仅是知晓存在,但不能理解。
她看不惯我窜来窜去的样子,索性叫自己的仆从,那个叫小恶魔的(这样的名字真是有够随意的)给我拿来她的手札。
虽然依旧是看不懂,就像是初出茅庐的小童拿着一本哲学大家的绝本拜读,单个的字绝对可以看懂,连起来就叫人云里雾里了,不止,比这严重的多。
为了消磨时间,我还是努力地读了下去,囫囵吞枣,不需要理解,只是体验文字语句的变动就够了。
时间回到现在,帕秋莉终于放下了笔,看向我,这是我巴不得的事情,毫无营养的聊天也比我现在做的事情好的多。
脑袋很大啊…虽然不是倦意,可就是沉沉的。
“有看出来什么疏漏吗?”
这句话差点让我自闭。
疏漏个鬼啊喂!翻来覆去就只是字而已啊,根本读不出来什么,完全是我触及不到的领域!
什么“接引星异”,什么“归驱”,什么“原反”,你倒是给我解释看看啊喂!帕秋莉·诺雷姬!
啊对,你这老学究还真的能解释出来。
“看不出来么…倒也正常,毕竟也不是常理的逻辑。”
……
你…明知道我看不懂还叫那家伙郑重其事的交给我?弄得好像我不细看看会显得我很不尊重人一样…
我没有回应,她反倒接着说下去了。
“有些魔法使自有一套常理之外的逻辑呢…”
嗯嗯,你也有的啊。
“他们平常思考的时候,处理日常事情的时候,是使用常理的逻辑…不过一旦涉及到比较深奥的学术问题,他们的逻辑就会自然而然地进行转换翻译,几乎是免不了的。”
所以呢?道歉啊!给我那狂掉的san值道歉啊喂!帕秋莉!
“如果拜一个魔法使为师,学到了他的那套逻辑,就可以看懂他的论著了,不过转头再去看一些别的魔法使的论著,很可能还会是一头雾水的。”
一头雾水?我现在也是啊…
不过,我突然有点好奇了。
“所以?”
“呐,易,如果让你去用第一视角描述一个婴儿,干干净净的婴儿,你会怎么做?”
她没有接着解释,反而是扔给我一个难题。
我烦躁地抓着头发,感觉一直这样就可以想出来吧…才怪,秃了也想不出来啊…
嘴巴无意识地吐出一些字节:“我看到…光…”
“不对哦。”她竖起食指。
我回过神:“哎哎?”
“‘我’这个词婴儿是不知道的吧?‘看见’也一样,哪怕是‘光’,对于他而言也只是很亮的东西吧,然而,‘很’与‘亮’对他来说同样是无法描述的吧?只是知道有这样的存在罢了,只是知道而已,但那已经是逻辑了,就算我们无法描述不想承认,但那也是逻辑了。”
我打了个寒噤,也许是温度不够吧。
“如果把那个婴儿交给聋哑人抚养长大,让他在聋哑人的社会经历生老病死,尽管他的词汇库里只有咿咿呀呀的东西,无法连贯,但他的逻辑也会成熟结果,咳…魔法也是这样的东西呢…易,设想一下,一个正常的人待在正常的世界,那他依旧是正常的,可下一刻,还是那个世界,整个世界的人与物都变得不正常了,那对于那个世界而言,是正常的吗?不,是异类呢…用正常来引发异常,不需要绕过真理,甚至不必在乎它,只需要无所顾忌直截了当地改写现实…既正确又错误,既被世界承认又不被世界承认,既合乎常理又不合乎常理,这,就是魔法。”
我承认她那套长篇大论很有道理,觉得自己听懂了,但想要换成自己的话去讲就又是云里雾里的了。
很像是我的道法呢,唯一的不同是我不需要理解,仅仅是可以运用,像那婴孩一样,如本能一般。
既听懂了又没听懂呢…啊,反正头没有那么大了呢。
“你说的那些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我摇了摇那本手札。
“一点也没有哦,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已呢…闲聊的话不是很开心吗?你也轻松点了吧?”
“啊,是…不对,有一大半的重负是你加上的啊,帕秋莉。”
“嘛,别介意了。”
她一只手遮住嘴巴,另一个手让我摆了摆,笑了,笑得很甜,原本看上去很阴沉的脸上已经看不见乌云,射满了阳光。
“所以,你在这上面写了什么?我要翻译的,常理的翻译哦。”我顺着她的说法打探,略带些调侃。
“这不是我写的喔。”
“嗯?”
“几天前,这东西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了来着。”
“所以,可以翻译吗?”
“用不着翻译,至少…对我而言,这玩意是用了我的那一套逻辑来写的。”
“写的什么?”
“斩弑世界的…魔王般的…勇者的故事呢。”
“哈?无趣。”
我放弃了探求,并不知道这东西对将来的我来说会是黑历史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