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正在回家的路上。
心情倒还算是愉悦,毕竟,东西到手了。
不,也不对。
胸口闷闷的,就好像压着这什么东西。
我低头瞥了一眼手上的书。
阿求通宵撰写的《幻想乡缘起》定制版,真是劳烦她了,这远不是几声对不起和谢谢就能解决的。
像我这样卑劣的家伙,就不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了,只能承认,就是如此,承认就对了。
选择理由就等于选择逃避,很多人都应该清楚这点才对,但是他们果断的忽略了这点,就如飞蛾扑火一般,只看到了所谓的光明,就忽略了那灼人的炽热。
一路上依旧有很多人向我问好,也许是为了表达敬意,也许是为了搞好关系,我都用我那虚伪的微笑给填塞过去了。
人里的广场在自卫队总部的后面,离我现在的位置很近,可我现在只想回去。
不是担心家里会出什么事情,只是,我果然不喜欢熙熙攘攘的喧嚣。
“喂,易!”
后背被人拍了一下。
真是懈怠了…
我回过头,向后看去。
是队长。
如我所料。
“怎么了?队长。”
“你有些郁闷呢,易。”队长大人皱了皱眉头,不满地说道,“我并不希望我的队员,出现这样的状况,换成往常的话,你应该早就发现我了才对。不是么?”
“对啊…”我叹了口气,嘴角勾勒出自嘲的弧线。
“我没兴趣干涉你的隐私,不过,来一根吗?”
她从裤兜了掏出来一盒烟,取出一根,点好,递给了我。
我不清楚这样的成品是怎么来的,但也仅仅是好奇而已,她递来的东西我并不拒绝。
我接过来,叼在嘴上,尝试着吧嗒吧嗒地吸了两口。
“咳!咳!咳咳!”
“怎么样?很不错吧?”
她看着我,认真地笑了笑。
虽然只是试试而已,可这身体还真的在抵抗…
头轻轻的,有些发昏,带着一些刺痛,却意外的精神。
“嗯。”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按照外世的科学,烟叶燃烧会产生很多有害的物质,对人类是这样,长生种也不例外,但,为了这短暂的愉悦,值得么?我向来有这样的疑问。
也许吧,麻痹苦痛也是行走于世的必修课。
劳累的人们总会弄出稀奇古怪的节日庆祝来庆祝去的吧?大概。
夫子的话并不能权权作为我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不过…
我大概理解了,为什么大多数见到她的时候她总是在抽烟。
无论是在自卫队的决议上,还是,在平日去沙条那里搓一顿见到她的时候。
在街道上基本上见不到她这样,也许是她不想教坏小孩儿吧。
这次不同,她只是想让我摆脱这颓废的姿态而已,性格里的肆无忌惮再次表现出来。
“那么,给你了,易。”
她把剩下的一整盒烟都交给了我,转身离去。
我微微地皱了皱眉,叼着那根烟,不动了,任凭滚烫而熏人的烟气刺痛我的双眼。
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只是看着她的背影。
活像是一尊雕像,路上行人再没有搭讪了。
直到火星燃到了烟蒂发出刺鼻的焦糊味道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把那一盒烟塞进兜里。
心情确实是好些了。
转身,像炮弹一样跑出去。
没一会,我就跑到了自家门口。
我轻轻地拉开门,怕把麟用时很久的杰作给弄坏了。
尽管这门看上去很结实,像新的一样。
接着,我看到的是麟趴在柜台上偷懒。
好像睡着了。
睡相有够难堪的,一点防备都没有。
可爱?这样的词可配不上她。
还是不打扰她了。
虽然她占了我的位置。
我自认为我算个明眼人,看得出来她对我的恶意早就消失不见了,至于原因,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知道太多对任何人都不好。
而且,她应该和八云有一腿…我不喜欢算计人,也不喜欢被人算计。
人人都是如此吧…可以简单的活着,勉勉强强衣食无忧不用挨饿受冻担惊受怕,也就该满足了吧。
算了。我做不到的,没必要感慨出这样的东西。
生命也就是如此呢,矛盾的东西。
也许,我只是向往吧。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把零式的功率往往下调了调。
然后,径自走进自己的卧室,坐在床边看起了那本凝聚着稗田心血的《幻想乡缘起》。
在这种时候安安静静的学习一下也是不错的。
幻想乡里有点小厉害的家伙都在这上面,可能不全,但是很有用。
嗯唔,蕾米莉亚。
没有咲夜和那个魔法使。
唔……
稗田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哪怕只是凭着我自卫队队员的身份加上和小铃的关系,她也不会在书上有所隐瞒。
但是两位人物并没有被记录在书上,如此的巧合。
稗田不会知道我能查到什么地方,也没必要有所保留,无论是偷工减料还是故意错开都不是她的性格,这样的事情随便找一个人类问问就可能露馅。
我自认为我看人很准。
那么,就是蕾米莉亚那边的问题了。
无论是十年前的吸血鬼异变,还是一周前的那次,她都没有将那两位的身份暴露在外。
这一点是很明确的。
真是谨慎的家伙。
同样的,麟也不在记录之中。
果然。
嘛,在意这些也没什么用了,我需要的是信息,是足够让我在和她们的交易中站在同等高度的倚仗。
而不是八卦。
接下来是八云的资料了。
唔,真是麻烦又糟糕的资料。
连呕心沥血的稗田也只能收获三行都不到的介绍么…
也许该直接讨要关于那位亲王眷属的资料?
多半也是没有了吧。
算了,书已经到手了,什么时候需要什么那就时候再看好了,浪费脑细胞很可耻。
真是怠惰。
再去看看麟吧…
我放下书,扭了扭有些发痛的脖子,径自走出了卧室。
麟倒还是那副睡相,很…不,我还是想说她和可爱这个词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边去。
嘛,这只是我的小小偏见罢了,一边喷着鼻血一边hentai一般呐喊着“卡哇伊~”的家伙总是会有的。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别管它比起飞更擅长游泳还是跑步,反正是鸟就对了。
也同理,我和麟都不是什么好鸟。
这倒是说的没错。
再回去翻找一遍,幻想乡缘起里真的没有她的记录,再翻几遍都是这样。
看她那副样子,应该是费尽了心思去躲避人类的探知才对吧!
她为什么为了我,甘愿冒着这样一个暴露的风险呢?
而且,那句“八云那边不用担心”是什么意思,她应该是在躲避八云才对!
为什么?
因为我吗?
呵,易,真是自大狂妄。
你有利用价值么?呵,别逗了,凭心而论,易,你有什么好利用的?破落的小小愚物。
我默默地合上了书。
可笑,却莫名的伤感。
脊背生寒的感觉。
麟也是这样么?
我走出卧室的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然后,转身,离去。
我知道我应有的答复了,关于所谓承诺的一点。
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