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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尤俊达汗流浃背,体力消耗巨大,就在他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旁边终于传来单雄信的声音:
“俊达,练的差不多了,停下来歇歇吧!”
随着话音落下,尤俊达再也坚持不住,直接把手中兵器一撇,整个人就这样躺在后院之中,完全麻木了。
躺了好一会,尤俊达才回过神来,他勉强挣扎起身,又猛的喘了几口气,便看见单雄信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他身上。
相较于尤俊达的狼狈,单雄信三人倒是平稳许多,显然已经适应了这种强度。
“咳咳,这地上躺着极为舒服,二哥,你们要不要也来试试?”
被几人盯着,尤俊达不免有些尴尬,不过他也算饱经风浪了,在绿林之中混迹了这么久,脸皮还是有的,讪笑着说了一句。
单雄信面带微笑,颔首问道:
“俊达,你该不会撑不住了吧?”
听得此言,尤俊达连连摇头,摆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说道:
“怎么可能,二哥你也太看轻我了,就方才这样,就算再练一天也没事。
不过嘛,今日二哥你们这些贵客在此,我这个做主人的,要是自己跑去练武,岂能怠慢了,那可不行。”
在尤俊达看来,单雄信等人练了这么久,体力肯定也消耗不小。只要单雄信他们不练,他自然有理由推辞。
尤俊达这点小心思,单雄信岂会不明白,不过他并未在意,反而与王伯当、谢映登二人,相视大笑起来。
紧接着,也不用单雄信开口了,王伯当面露玩味之色,说道:
“俊达,这可是你说的,我们也无需你陪着了,如今雄义还在演武,你再陪他练上一阵?”
原本尤俊达已经冷静下来,当他听得王伯当此言,这才反应过来。
单雄信一行,可是有四人。
此刻停下休息的,只是单雄信三人,那单进在哪里呢?
想到王伯当所说,尤俊达立刻回身看去。便是发现,单进一直都在演武台上,挥动兵器,不曾停歇。
明明单进方才就在,可是他动作铿锵有力,好似完全没有衰弱。
尤俊达嘴角一抽,他又回过头来,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雄义方才是和你们一起来的?”
单雄信十分肯定的说道:
“那是自然,雄义可比某起得更早。”
尤俊达面露苦色,无奈至极道:
“都练了半日功夫,雄义他不会累吗?”
谢映登配合的说道:
“不和你说笑,雄义的体力绝非你我能够想象,就算真让他练上一整天,仍旧体力充沛,要不你以为,他实力进展如此之快?
方才你不是说再练一日也无事,正好去陪着雄义,我们就暂且休息了。”
等谢映登说完,尤俊达直接绷不住了,从谢映登的表情能够看出,他方才这话,绝对没有吹嘘的意思。
人家单进是真有这样的本事啊!
仔细想想,单进要是没有这样的本事,如何能够立下偌大功勋,拜将封侯?
作为一名武人来说,单进已经达到了大部分人毕生追求的极限了。
而这,只是人家的开始。
看着单进练了一会,尤俊达迟疑着捡起兵器,踌躇了一会,还是将之放了回去,他直接来到单雄信三人身边坐好,说道:
“雄义我就不比了,还是休息的好!”
“哈哈哈!”
三人一阵哄笑,调侃了几句,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他们只是和尤俊达开个玩笑,也不是非要把他卷到死。
坐着休息了会,尤俊达状态好了许多,他没有纠结方才的事,而是有些好奇的看向单雄信,问道:
“二哥,你的实力提升这么快,就是这样练的?”
单雄信欣然点头,接着答道:
“不错,多亏了雄义指点,我的槊法才能更进一步,否则怕是这辈子都难以提升了,虽然辛苦了些,但总归是有意义的。
我等绿林众人,财货固然重要,但武艺却是根基。要是没有实力傍身,等遇到麻烦时,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毕竟是自家兄弟,单雄信还是提醒了几句,他也不强求尤俊达怎么样,但该卷的时候,还是要卷起来。
如今朝廷决意围剿绿林,要是动手的不是单进,就凭如今的尤俊达,如何能够自保,如何能够应对朝廷兵马?
不管什么时候,实力都很重要。
尤俊达神色微动,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动力,只是这些年安逸的生活,确实有些颓废了。
甚至在他看来,自己往日练武,已经算勤奋了。结果今日和单雄信等人一比,那确实是相去甚远。
要是和单进比,那就是天壤之别。
王伯当回忆往日之事,他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说道:
“雄义确实刻苦,习武之时全身心投入,只可惜我们没有这样的天赋,不过尽力而为,总归有所收获。
我和映登此去大兴城,跟着二哥练了一段时间,武艺也有所进展了!”
见识到单进的强大之后,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比较之心。
上进可以,但不要自讨苦吃。
听到这番话,又看见演武台上不曾停歇的身影,尤俊达咬牙道:
“那往后,我便跟你们一起练。”
单雄信哑然失笑,摆了摆手道:
“那可不行,我等就是来做客的,明日就要走了,你可指望不上我们。”
但尤俊达显然已经想明白了,他没有纠结,淡然答道:
“二哥,你们要去何处,和你们一起去就是了?至于日后,要是按照昨日的计划,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在一块。”
单雄信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就算是演的,绿林之众也要下山而来,到时候,尤俊达自然要和他们待一块。
略做沉吟,单雄信朗声道:
“我们要去历城访友,山东秦叔宝之名,你可曾听说过?”
等单雄信说完,尤俊达眼前一亮,笑道:
“二哥这是哪里话,秦叔宝的大名,我自然早有耳闻。只不过,一直没机会拜访,二哥你们要去,我定然不能错过。”
既然尤俊达都这样说了,单雄信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道:
“也好,那就一起去吧!”
说定此事,众人便在后院休息,唯独单进演武不止,体力好似源源不断。
只有吃饭之时,才停歇下来。
这样的耐力,着实是让尤俊达大开眼界。同时深刻领会到一个道理,以后没把握的事情,就不要吹牛皮了。
——
翌日。
众人都起了个大早。
不过今日,他们将要出发济南府,倒是没有跑去后院练武。
单雄信已经把礼物准备妥当,他难得来上一趟,自然不能怠慢。
而尤俊达,也有样学样,准备了些礼物。
他确实对秦琼闻名已久,但没见过也是实话,之所以这么重视,自然是因为单雄信的缘故。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单雄信开口说道,接着纵马驰骋而去,历城县距离平阴不远。
照他们的速度,要不了半日就能抵达。
将近正午。
王伯当二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自然更加熟悉,他们指向前方,说道:
“前面就是历城县了,不过,也不知叔宝是否在家,他如今在济南节度使唐壁麾下当差,要比之前忙碌不少。”
当捕快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很清闲。也就是偶尔押送犯人,免不了长途跋涉,舟车劳顿,都是再正常不过。
单雄信点了点头,他知道王伯当所言非虚,他们突然前来,又没有传信给秦琼,人家怎么知道他们要来呢?
而后,王伯当继续说道:
“前面有一家贾柳店,其中两名掌柜,和叔宝乃是熟识,我们就过去落脚吧,稍后再令人打探,看叔宝如今身在何处。”
单雄信马上答应下来,他初来乍到,自然不如单雄信经验丰富。
而单进,自然更没有问题了。
这贾柳店在演义之中,也算个打卡点了,乃是瓦岗群雄结拜之地。
就是不知道,他已经改变了这么多东西,此事还会不会发生。
不过在单进看来,结不结义,其实没有太多意义。真正的好兄弟,不需要这么多繁文缛节,不是兄弟的,结义了也没用。
但日后,他要造反的话,还是得想办法把瓦岗群雄聚集起来才行。
这份力量不容小觑。
除了秦琼这些猛将,剩下的那些人,也多是武林好手,实力不差。
没有耽搁,众人在王伯当的带领下,很快来到城外一处客栈。
在门头的牌匾上,写着贾柳店三字。
这个店名由来简单。
只是因为两个掌柜,一个姓贾,一个姓柳,仅此而已。
来到客栈,马上有伙计前来接待。
而后,从客栈中走出一名男子,正好看到王伯当二人,顿时面露惊喜之色,道:
“伯当兄、映登兄,你们是来找叔宝的?”
王伯当也看到此人,马上认出其身份,便是对单雄信等人介绍道:
“这位便是贾闰甫贾掌柜。”
接着,王伯当又对贾闰甫介绍单雄信几人,各自拱手见过。
听得王伯当之言,贾闰甫也明白众人来意,当即笑道:
“想不到诸位回来,今早叔宝刚去当差了。我这就遣人走一趟,将消息送去,诸位在客栈休息,等待叔宝即可。”
单雄信微微抱拳道:
“那就有劳贾掌柜了!”
贾闰甫连忙摆手道:
“单庄主客气,这都是小事,能有这么多朋友来此,当真令小店蓬荜生辉。”
就这样,贾闰甫派人传信,自己则是留下,与单雄信等人聊了一番。
不过他有事要忙,便是告辞而去。
众人便是吃着酒菜闲聊,等着秦琼出现。秦琼在齐州城,这一来一回,总归是要些时间。
随着烈日向西落下,远处忽然传来骏马驰骋之声,几道身影被拉得细长,向着贾柳店不断靠近而来。
等了这么久,单雄信等人不免有些疲惫,当他听到这动静,却瞬间精神起来,向着客栈之外看去。
“是叔宝来了!”
看见那道身影,虽然距离还有些远,看不真切,但单雄信却格外肯定。在场众人闻言,也都起身而来,向着门外迎去。
“叔宝,我们等你等得好苦啊!”
远处那匹黄骠马跑得极快,马背上的人影逐渐清晰,不是秦琼又是何人,单雄信心中大快,不由得喊了一声。
“雄信兄,好久不见。”
秦琼也认出了单雄信,马上给出回应。
很快,秦琼已经到了近前,他不曾停留,直接跃马落下,十分稳健。
单雄信笑容满面,再见秦琼他很是高兴,一边快步迎接,一边说道:
“叔宝,我等冒然前来,你可不要见怪!”
秦琼哑然失笑,连忙摇头道:
“雄信兄,你这是哪里话,你们能来历城,秦某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见怪,只是方才告假,耽误了些时间。
让诸位在此久等,当真过意不去。”
单雄信连忙说道:
“你那是公差,岂能怪到你身上,无需在意。其他人你都认识,这位乃是单某好友,平阴县尤通,尤俊达。”
秦琼目光扫过,既然是单雄信的朋友,他自然是要给些面子的,便是抱拳道:
“原来是尤兄,秦某在此见过了。”
尤俊达连忙回礼:
“秦兄客气,其实某在平阴久闻秦兄大名,只是没机会一见而已,刚好二哥他们要来,便是贸然求见。”
二人客气了两句,秦琼又对王伯当、谢映登招呼一声,他们更加熟悉,反而不需要那么客套。
当秦琼看见单进,顿时眼前一亮,浮现一抹异色,却欲言又止。
显然,他是听说了一些消息,想要询问单进,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正在这时,后方又有一人策马而来。
正是樊虎到了。
樊虎和秦琼,同时被罗艺推荐到唐壁麾下。看在老上司的面上,唐壁自然不会怠慢,便是将二人安排到一起。
虽然樊虎的实力,比起秦琼差了不少,但是和一般的偏将比起来,却毫不逊色,也是有些底子在的。
“单庄主、伯当兄……”
樊虎策马停下,才翻身下马,他虽然晚了一步,亦是热情打着招呼。
不过,当他看到单进,却是脸色一变。
显然他的想法,和秦琼截然不同,脑海中不禁浮现,被单进疯狂内卷的场景。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樊虎很快恢复如常,打了招呼。
单雄信又给尤俊达介绍,大家各自见过,才往客栈之中走去。
坐定之后。
秦琼略显好奇的问道:
“雄信兄、雄义,你们怎么突然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在大兴呢。”
单雄信目光微动,察觉到秦琼心中所想,便是笑着道:
“叔宝,你听说大兴的消息了?”
秦琼没有隐瞒,坦然答道:
“不错,有不少商贾自关中而来,把消息带到齐州城。听说雄义在漠北立了大功,被朝廷拜将封侯,不知可有此事?”
单进自己答道:
“正是,我和二哥本是和大哥一起去大兴城游玩,想不到发生了些意外。便是去了漠北,侥幸立了些功劳。”
秦琼正想说点什么,樊虎却是抢先道:
“哪有什么侥幸,雄义你的实力,我们再清楚不过了。
之前在北平府的时候,要不是你杀了那突厥大都督红海,如何能够力挽狂澜,扭转局势,恐怕北平府要损失惨重。
以你的实力,去了漠北之地,立功有何问题,乃是情理之中的事。”
虽然樊虎有些被卷怕了,但他对单进的实力充满信心。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一起经历过战场的兄弟,不是一般的交情。
单进倒是没想到,樊虎对他这般支持,当下有些感慨道:
“建威兄过誉了,话说回来,你和叔宝兄回济南府这段时间,没有松懈吧?”
这话一出,樊虎嘴巴一抽,顿时没话说了。
还是秦琼笑着附和道:
“我等如今在唐使君麾下效力,没有往日那般空闲,自然没有雄义你在时刻苦。不过相较于之前,建威可是勤勉多了。”
有了秦琼撑腰,樊虎这才挺直了胸膛,虽然他卷不过单进,最起码没划水了。
尤俊达目光一闪,心中有些感慨。
看来这樊虎与他同病相怜啊!
这时,秦琼又说道:
“如今雄义你的名声,可是传遍了各地,就连济南府各县,都有说书之人,在传颂着冠军侯平突厥的故事。
那讲得倒是颇为精彩,不过,就是和你的形象有些偏差……”
听着前半段,单进还算高兴,名声大点不是坏事,但听到后面,他脸色微微一变,摊了摊手道:
“这我知道,是不是说我身长一丈,腰阔十围。”
在场众人皆是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其实,如果只是这个形容词,也没什么好笑的。关键是单进的形象,和这两个词没有半点关系,那才有趣。
要是第一次听,单进可能有点自闭,但现在他却表现得很淡定。
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这一路上,他听到自己的故事,何止三五次,早就习以为常。
众人谈笑间,显得其乐融融。
此时,单雄信回答秦琼最开始的那个问题,简单的说道:
“自从雄义得了朝廷任命,便是闲赋在家,我本想和伯当他们,一起来历城找你一叙,结果这时,雄义得了任命。
他被任为东平节度使,刚好距离历城县不远,若是不来一趟,岂不可惜?我们便是快马赶路,先到历城县来了。”
秦琼顿时恍然大悟,心中满是唏嘘之色。
单进年纪轻轻,比他们小得多,如今却官至节度使,比较之下,当真令人汗颜。
要知道,秦琼如今的老大唐壁,也只是个节度使,与单进平级。甚至比起爵位,单进还要更高一些。
不过再一想,秦琼便释然了。
因为他见识过单进的实力,确实远胜于他。既然单进有这样的本事,是实打实立下功劳,他有什么不服气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单进的官职爵位,皆是名副其实。
包括樊虎,也想得很开,单进晋升再快,也是他自己的能耐。
有这么个厉害朋友,日后也多了个倚仗。
而后,秦琼有些好奇的说道:
“对了,某听说北平府也出兵参与北伐,不知情况如何,雄义你可知道?”
罗艺一家,是秦琼认知之中,唯一的亲人了,自然要关心一些。
这件事,单进当然清楚了,他斟酌了一下,便是仔细说道:
“北平王和罗贤弟都很好,虽然在漠北有所伤亡,但他们并没有出事。朝廷封赏之时,罗贤弟也是封侯了。”
“表弟也封侯了?”
如今外面流传的,只有冠军侯的意思,同样年纪轻轻,立功封侯的罗成,反而没有那么显眼。
毕竟,单进的功劳太过惊人,随便哪一样摆出来都是首功。
所以就算罗成封侯,二者也无法相提并论。
单进微微点头,秦琼赞叹道:
“表弟本就天赋异禀,他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成就,北平府后继有人了。”
北平王的爵位,是可以继承的,理论上罗家血脉不绝,便可一直延续下去。
但现实,自然没有这么简单。
要是后世子孙不肖,没有相应的本事,在朝廷心中没有足够的分量,那朝廷自然有诸般方法,能够收回王位。
虽然罗艺镇守边境,屡立功勋,但一个势力强大的异姓王,始终是不稳定因素。
不如朝廷可以随意任命的官吏。
单进不置可否,以罗成的能力,当这个北平王自然是绰绰有余。
只是这乱世在即,有些事也说不准。
如果演义之中的罗成,能够活到李世民登基,他难道就不能自己挣得爵位吗?
众人简单议论而过。
秦琼拉住几人,朗声说道:
“诸位难得来一趟,若不痛饮一番,岂不可惜,今日我等不醉不归。”
单雄信等人,自然不用多说,他们本就是好酒之人,当然不会拒绝秦琼的邀请。
至于单进,他不拒绝也不答应,他虽然喝酒,却不至于无酒不欢。
很快,秦琼又点了一桌酒菜,众人喝酒聊起近来发生之事。
当今往来不便,联系更是不便,一年半载好不容易见一次,若是不多说些话,下次又不知要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