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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接到大军溃败的消息,又惊又怒。
但他还是很果断的下令撤兵,他知道自己是不能再多停留了。
现在他的正白旗陷入不深,立刻从战场上撤回来完全不是问题,现在最先是保存自己实力。
明军骑兵少,纵是大败其他八旗,也没有精力再追击他的正白旗。
最悲催的莫过于孔有德,他吭哧吭哧的拉着火炮走在最后,才刚赶到战场,脚都还没站稳就听说清军进攻失利,然后就见多尔衮带着正白旗从他面前飞驰而过。
孔有德想拦都来不及,只得高声喊道:
“摄政王,现在我们的这些火炮该怎么办?”
但是没人回答孔有德的话。
孔有德整个人都麻了,他上次随多铎南下就丢了不少火炮,现在好不容易运来的火炮,难道又要丢弃了吗。
虽然清廷在崇祯年间,捡火炮捡到手软,崇祯从南方运去北方的千余门最新式的欧洲红夷火炮,很多布置在辽东各大城墙。
但那些守城的明军将领见到清军来了,往往就是带着亲兵转身就走,摆在城头的火炮都是随便扔的。
崇祯年间布置在辽东的绝大多数火炮,都被清廷缴获。
就在孔有德犹豫的时候,无数溃兵汹涌而来,吓得他再也不敢停留,赶紧带着部下朝多尔衮追去。
至于火炮已经顾不得了,丢了吧,有命重要吗。
不过这次成了一次免费当搬运工的日子。
清军已经形成大溃败之势,有军官挥刀砍杀那些不听指令的溃兵,也已经无济于事。
随着夜幕降临,兵败的恐惧开始蔓延,一些将官也开始带头逃跑。
整个从战场上溃败下来的士兵连绵数十里,明军卯足了劲追得也失去阵形。
一路被杀的清军不计其数,很多因为夜间乱跑,刚下过雨的山间路面,清兵被追得马蹄打滑失足掉进山涧,压在马下发出惨叫。
甚至是还有不少骑兵成片成片的撞到自己人的,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发生追尾事故也太正常了。
有的战马还在狂奔,但背上骑兵脑袋都不见了,很显然,很多战马也受惊了。
天已经全部黑了下来,明军只留小部分精锐继续追击,让大部将士停止追击返回。
嵩山脚下的战事基本上已经结束,喧嚣声已经停止,只留下一股股难以形容的恶臭血腥味。
这一战到底战果如何,暂时没人知道,但是明军击溃清军,损失绝对不会比清军多。
所以无论战果如何,这一战明军是赢了。
朱由崧这时正带着一帮侍卫,指挥着嵩山的一帮和尚,让他们帮忙烧热水。
陆陆续续有从前线回来的将士,无论是谁,先给一碗又咸又甜的温开水。
那些温开水里加了糖和盐,能快速补充人的生理所需。
受伤的由医务营接走,没受伤的就吃饭。
第二日天一亮,很多明军都已经回营,但追击清军的部队,一直还没有回来,竟然全是各部主将带队。
朱由崧让陈明遇去探明前线情况,又让堵胤锡组织人手打扫战场。
堵胤锡和陈明遇带着人相继离开,陈明遇率领一队锦衣卫,追着沿路的作战痕迹直奔而去。
堵胤锡带着人开始巡视战场,收殓将士尸首,统计伤亡情况。
在下午时,初步把嵩山脚下的战果统计了出来。
嵩山脚下,明军大约损失13000人,清军算上那20000八旗汉军,损失是明军的2倍,损失了3万多人。
这场战斗很是突然,但是很惨烈,清军急彻想要擒杀朱由崧,明军展开剧烈的对抗,所以双方才会出现这么大的伤亡。
朱由崧接到这份战果的初步统计,并没有特别兴奋,他现在有些担心追击清军的明军。
因为追击清军的明军,大多都是主要将领亲自带队的,万一有什么损失,他都觉得难以接受。
四月初七,乱轰轰的清军溃兵大部退至祀水关,多铎就在其中,他准备渡过黄河北返,发现身后还有明军紧追不舍,于是命令人马布防御阵断后。
追击多铎的,正是郑森亲自率领数千以神机营为主的将士。
其他几部追击清军,如今战况如何,没有人知道。
郑森率领神机营这一路追击下来,尽管也累得要死,但是作为胜利追击的一方,有士气加成,军心还完全可用。
而那支列阵布防的清军,只比明军更累,虽然结了阵,但是作为骑兵,现在却并没有主动攻击明军。
郑森见清军在黄河边摆阵断后,问身后的部下,“咱们的火炮带来了多少。”
“回禀都指挥使,追得匆忙,只运了50几门小型佛郎机炮和虎蹲炮。”
郑森指着列阵的清军,说道:“把所有的火炮架上,对着清军开轰,给我轰开一条路,前面的那个是多铎。”
大多虎蹲炮重量不足100斤,携带非常方便,很快一门门火炮架好营阵前。
“快,骑兵快拦住他们。”
清军将领见明军摆出这么多火炮,吓了一跳,赶紧令人摧毁那些火炮,但是骑兵们人困马乏,就是顿足不前。
“轰轰轰!”
明军很快就用火炮,直接轰开清军的防御阵。
那些骑兵早已饥困难耐,刚刚组织的阵形就被冲开,战马狂厮,有清廷士兵直接朝着黄河边那些渡船奔去,想要挤上战船离开。
上了船的士兵接到命令,对于敢勇乱夺船的乱兵,直接用刀砍杀。
刚才留下断后的士兵,见船上的人砍起自己人毫不顾忌,愤怒不已,开始直接抢夺渡河船。
一时之间,在江边又形成了一波相互厮杀的场面,再也顾不上明军。
郑森命人再次将大炮推进到了岸边,指着河中那个最豪华的渡船,叫道,“用大炮轰那艘船的风帆桅杆。”
“轰轰轰……”
那艘豪华渡船上的正是多铎,这时几十门火炮的弹药轰向他的渡船。
正巧一蓬火炮弹珠射入多铎的船舱,两枚弹珠正好镶嵌进多铎的身体。
多铎仰头就倒。
“豫亲王!不好了,豫亲王中弹了。”
有人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