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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兴荣被锦衣卫按住,头死死压在地面上,肥嘟嘟的脸都变了形,嘴里发出一声哀嚎,
“冤枉啊,本官绝对没有纵贼入城劫掠。”
夏三娃将带血的军刀插在地上,刀锋紧挨着周兴荣的脑袋,厉声喝问,
“你身为松江府海防道同知,一不调兵驻守城门,二不及时御贼,还敢说没有纵贼入城。”
“今天我要代天行罚,取你狗命。”
周兴荣眼看着夏三娃的刀锋缓缓朝自己的脖子靠近,他疯狂的挣扎扭动,嘴里大声喊道:
“啊,不要杀我,我是受人指使,我受人指使,……”
“我要检举揭发,我要戴罪立功。”
夏三娃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但没有收起刀,问道:“是谁指使你的?”
只是这短短的一少会儿,周兴荣吓得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喘着粗气,用着虚脱的语气叫到,
“是松江府知府张道基,张道基的小姨子生娃要庆祝,让我们所有海防道官兵,这三天免费去他小姨子家吃喝。”
夏三娃一脸狐疑,“你说是张道基指使你,可他只是请你们吃酒庆贺,也没指使你纵贼入城啊,你说话可得有证据。”
周兴荣哀嚎一声,“真的是张道基,他还特意叮嘱过我,说这两天南城门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让我先不要忙着管,他会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
夏三娃沉吟了片刻,把刀收起,
“这是人证。把他看押好了。”
夏三娃让人把周兴荣押了下去,等明天去把松江府知府张道基找来对质。
这时城内的战斗基本上接近尾声,有两股盗贼果然不出所料,发现东城门没关,便想从东城门逃窜出城。
但是等他们出了城,才发现外面四周早已有举着火把的骑兵。
那两股盗贼一出城就迎受到一波火箭攻击,在火光照耀下,被五军营骑兵突击身亡。
五军营将士草草收捨了一下战场,押着一些盗贼俘虏,准备在松江府城内过夜。
~~~
离松江府城西面50余里,靠近嘉兴府有一个张家庄园。
张家庄园的主人叫张信。
张信世袭的金山卫指挥同知,不过松江府卫所早已糜烂不堪,他的指挥使同知看起来像是一个虚衔。
但是张信不但有财,还有权,世袭的指挥同知官衔,兼掌江湾巡检司。
江湾巡检司辖区最广,江湾、南翔、真如、大场、安亭、黄渡、纪王庙,栅桥,殷行等9个汛地都归属江湾巡检司。
张信手中握有一支民团,兵力多达2千余人。
张信凭着世袭的金山卫所指挥同知身份,经过几代人的经营,做着各行生意,早已家财百万。
这时张信却在大声咆哮,
“李春,你说是谁杀了我儿张波!”
李春脸上的淤青未散,却表现得彬彬有礼,对张信行了一礼,“张世叔,是京师三大御营之一的五军营和锦衣卫。”
“什么!”张信吃了一惊,“你们怎么会惹到天子御营和锦衣卫?”
李春叹了一口气,脸上装出一副可怜相,
“世叔,原本我和张兄等人在望江楼看风景喝酒,发现范家浜冒出来了一支2000人左右的军队,小侄自认也算是松江府乡绅的一分子,查奸防盗有责,毕竟这些年天下也不太平,便派人前去范家浜好生询问,…………”
李春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当然把自己等人嚣张忽略了,一切起因都是五军营和锦衣卫太过嚣张所致。
“欺人太甚!”张信咬牙切齿,“他们一支客军到了我们松江府,竟然要喧宾夺主,袭杀我儿。”
张信脸色脸色通红,不停的转动着身子,很是激动。
“世叔,你难道不为张兄报仇吗?”
张信深吸了一口气,“可那是天子三大御营和锦衣卫,我能怎么报仇!”
李春一脸平静,缓缓开口,“世叔,弘光天子开海,在松江府和浙江明州府等几地设置市舶司,向我们这些人收取海关税,早已引起江南士绅的不满。”
李春的话极其感染力:“世叔拥有松江府最精锐的团练,只要你站出来反对,必然声势浩大,无论是明面,还是暗底里,都能赢得整个江南士绅的支持和感激,如若成功,这可是万家之情分啊。”
张信闭眼沉思,最后摇摇头,“如果我起兵,就彻底的回不了头了,这可是形同造反,而且弘光天子如今建立的三大御营,战力颇为强劲,怕是非我能抵抗得了。”
李春大笑,“张世叔,在松江府的五军营,只有区区2000人,咱们发动所有乡绅,召集护院团练,岂会怕他。”
“可是京师的五军营还有数万人,我们毫无胜算。”
李春淡淡的一笑,“北方有建奴强敌,西南流贼未靖,咱们只要把声势造大,造成整个南方动荡的局势,到时候弘光天子岂敢调大军来剿。”
张信停了下来,慢慢的沉吟起来。
李春分析的不错,如果南方因为市舶司,而彻底的乱起来,弘光天子就得跳脚了。
以往历代朱明皇帝,如果南方出现士绅集体抗税,为了稳定,不得不妥协。
“我观贤侄颇有才干,你说要怎么做?”
李春说道:“咱们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人手,先灭了松江府这五军营的2000人,就能很快打出名声,再让江南所有乡绅响应我们。”
张信还是有些担心,“我最多只能聚集5000人,那可是2000骑兵啊,这如果万一失败了,可是谋反,要诛九族的,我需要更多的人站出来。”
开玩笑,让他张信一个人顶在风险前面,为江南士绅争利益,完全没有把握的事,他可不干。
李春笑道,“我可以再帮忙召集船帮和河工,不会少于一万人,那些苦哈哈,只要肯给银子,还是很拼命的。”
李春加重了语气,“世叔,张波兄与我认识多年,相交莫逆,他的惨死,让我心焦难过,所以才想着帮世叔的忙为张兄报仇雪恨。”
他这是再次撩起张信的痛。
想到自己独子惨死,张信点了点头,恶恨恨的说道,
“朱油松一个落难藩王,到了我们南方称帝,却如此苛待我们这些乡绅贵勋,简直就是岂有此理,这事我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