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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陈四郎出去后。
朱由崧对外说道:
“来人,召钱谦益来见朕。”
不一会儿,阁臣钱谦益到了武英殿。
“臣参见陛下。”
“嗯,免礼。”朱由崧看着钱谦益,问道:“钱阁老,现在浙江明州突然闹倭乱,国子监士子围在宫外请求禁海,此事你怎么看?”
钱谦益转了转眼珠子。
钱谦益可是官场老司机,相当懂得投机的。当初朱由崧下令清扫沿江关卡,设市舶司,他就知道要出事。
但是他钱谦益是绝对不会提前说出来的。
现在果然出事了,陛下要他表态,钱谦益脑瓜子飞快的转动。
他可不是政治小白,作为一个官场老油条,怎么可能先跳出来表态呢。
立刻表态的都是那种满脑子热血上涌的小年轻,以及基层想要往上爬的小官员。
那些闹事的国子监士子们,其实背后都是江南士绅群体的代表。
一群小伙子们作为急先锋,就是想要表示自己多么的不畏皇权,疯狂刷声望,博得一记清名,今后好在南方士林中混。
这种玩政治站队抱团游戏,是为自己谋取一个好靠山,为自己将来的仕途谋个出路。
这是大明读书人的基本操作。
当然也不乏有老糊涂和利益熏心之辈。
钱谦益听说唐世济和李乔向陛下进言,请求禁海,就暗暗冷笑。
唐世济七老八十了,眼看官场要干不成了,要给家族后辈攒点人情。
而李乔出身扬州府,那是家大业大,世代几百年都是官宦世家,人家祖上李春芳还是嘉靖的内阁大臣。
出了内阁大臣的李家,影响力相当明显,产业发展的遍布江南,出海贸易怎么又少得了李家,陛下要设市舶司收税,他李乔能不急吗。
现在要钱谦益表态是不可能表态的。
咱老钱可是南明的万花筒,除非陛下给个明确的提示………
咱们有一句话老话,叫做事缓则圆,其核心意思只有一个字:拖!
所以钱谦益准备装死。
但是朱由崧并不打算让他装死,“钱阁老,朕问你,现在围在外面的那些国子监士子是什么身份?”
钱谦益心里暗暗腹诽,“这不废话吗,国子监士子不就是监生吗。”
钱谦益面上却认真的回答,“回禀陛下,他们都是我大明各地学识优秀的读书人,经过选拔进入国子监深造的学子。”
朱由崧怒道:“我朝什么时候有这种规矩?一群国子监学生,就可以围在朕的宫外,对着朝廷时政指手画脚了?”
朱由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大明的读书人风气变得这么差的。
只要是读书人,谁都能对着朝政来多嘴,谁都可以随便论政,谁都可以对着朝政大事指手画脚,还敢公开攻击施政者。
朝堂上更加不得了,拉帮结派不说,不只是公开辱骂政敌,有时还直接组团动手打人。
很多人原本想好好的为大明干点实事,却被一帮政治投机分子狂骂,要是心理能力不强的,可能都要被骂得精神崩溃。
比如当年主持改革的张居正。
还有看穿了日本侵略朝鮮,其实是想以朝鮮为跳板,侵略大明王朝的首辅王锡爵。
王锡爵任首辅时期,主持援朝抗倭,运筹帷幄打赢了这场战争。
结果一帮子读书人把王锡爵和张居正喷成啥样了。
大明朝干实事的被骂,不干实事的天天口嗨,拿着仁义道德给自己抬高身价,博取那所谓的清名。
所以朱由崧想要好好整顿这种歪风邪气,不然以后他想改制变革,根本就行不通。
这次等锦衣卫查到证据,他准备搞几个闹得凶的士子开刀。
“钱阁老!”朱由崧冲钱谦益喝问,“你是内阁大臣,兼掌礼部,难道想要故意放纵这些士子闹事!”
钱谦益瞬间脑瓜子嗡嗡的,有种不想兼掌礼部的感觉了。
他这时才想起来,一帮国子监士子,连官身都没有,是没有资格干涉政事的。
现在却聚集宫外闹事,要求这样要求那样,好像确实有些过份了,皇帝不生气才怪。
看着朱由崧喷火的目光,钱谦益立刻咬牙说道:“臣去驱散他们。”
钱谦益说完,脚下匆匆,内心有些苦逼,想着如何去驱散那些围在宫外的国子监士子。
但是这种得罪人的活,钱谦益是不会自己亲自出面去做的。
很快钱谦益叫上了国子监祭酒、司业、监丞和博士等一众官员,对着他们一阵狂喷,让他们去约束那些围在宫外的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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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光元年,十月二十五日。
浙江绍兴府。
十几个身穿黑衣的人,聚集在绍兴府通判张愫的庄园里。
一个络腮胡子黑衣人满脸兴奋的笑道:“张通判,下一个要劫掠的地方,是那里?”
张愫摇摇头,“你们不能待在浙江了。”
一个黑衣小矮子不满的跳起来,“张桑,你的,说好的,让我们可以在这里随便抢的。”
张愫皱眉看着黑衣矮子,“木村君,你们要是继续在浙江抢,等应天府派兵来剿,就逃不掉了。”
木村太郎一脸轻蔑之色,这些大明官员一个个表面谦谦君子,暗中居然接应自己等几伙盗贼在他们的土地上抢劫子民。
“我们东瀛武士,一个抵你们大明一百个。”
张愫懒得看他了,吹什么牛逼啊,你们这些倭寇,当初被俞大猷和戚继光揍的时候,你个小矮子还没出生呢。
要不是需要利用到这个倭国矮子,张愫都不想搭理他。
张愫转头对那个络腮胡子黑衣人说道,
“顾福,按我们的要求,你们去松江府,把华亭县的市舶司官员杀了,记住,松江府城内那些门口贴了鱼尾巴的大户,是不能动的。”
顾福起身,“明白,我们去松江府,接应我们的人都说好了吗?”
张愫点头,“十月二十九日傍晚,你们去松江府南门,自有人放你们入城。”
“二个时辰内,府衙不会有人出面,你们放开手脚杀,想抢什么就抢什么,死得人越多越好。”
张愫一脸阴狠,“这都是弘光朱由崧开海造的孽,才会引起这些大乱,好好的居然要开海收税。”
顾福嘿嘿冷笑,“明白。”
张愫对顾福说道:“你这次办好了,说不定桐乡顾家会认你的。”
顾福哼了一声,“我只是顾家一个丫鬟生的,可不敢高攀顾家。”
张愫微微一笑:“你做一辈子贼,难道还想你子女将来也做贼?如果回到顾家,就是书香门第世家呀,出身就不一样了。”
顾福沉默了片刻,“我会按照你们的要求,把华亭县的市舶司端了。”
顾福说完,带着十几个黑衣人转身出了庄园。
张愫看着离去的一众黑衣人,一脸得意,管你们朝堂高官,还是黑道巨寇,混得再高再牛,还不是照样被我们拿捏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