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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打了几场胜仗,弘光朝廷是暂时保住了,但是朱由崧发现操蛋的自己快要玩不下去了。
现在弘光朝廷有四十多万军队,这些绝大多数都是募兵制军队,光是军饷一年就要一千多万两。
随着湖广和四川的平复,军队只会越来越多,以后如果收复了西北、山东和北直隶呢,那岂不是得有百万大军。
这光是每年养这百万大军就得数千万两银子。
而且明代后期招募的士兵的方式也出了大问题。
朱由崧甚至是搞不懂,为什么招募士兵的制度都如此的操蛋。
现在不再是先招募士兵后选将,而是给将领发钱,让将领直接去招募士兵。
结果基本上就是,如果有能力的将领招募到了一个营,就是总兵。
招募了一个总的兵力,就是把总。
这一点简直就是后世的销售部嘛,实在是太扯蛋了,朝廷兵部的职能好像完全就是一个摆设。
这种扯蛋不负责的招募制度,结果让明朝军队都成了大大小小的军阀,像是左良玉、和江北四镇那样的存在。
朱由崧现在是绝对不允许将领私自大规模招募士兵入伍的。
对于明朝的军事问题,说到底还是政治问题。
卫所制度消耗浪费国家大量的资源,而又不能取缔。
营伍制度又太扯蛋,还受制于财政无法扩大,形成了一个死循环,最终只能走向灭亡。
除了养军队,还有官员要养,明朝的官员其实对比前面其他历朝历代都要多。
《广阳杂记》历代官制,汉七千五百员,唐万八千员,宋极冗至三万四千员。本朝自成化五年,武职已逾八万。合文职,盖十万余。
朱由崧一直以为大明朝官员少,谁知他娘的居然比其它任何一个朝代的官员都要多得多。
虽然现在南明朝没有10万官员,但是文武官员也有4万多。
朱由崧重新整理了一遍盐务,将来加上市舶司,今年的税收极有可能超过1000万两。
但就目前这发展状态,光发银子作军功赏赐确实不行,因为税收不够啊。
明初朱元璋为解决养兵这个难题,设立了卫所制,甚至说:“吾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米。”
但是大明的卫所制早就烂透了,看来现在得尽快把卫所整顿一下了,军功确实不能光用银子解决,要不然玩不转。
朱由崧准备把卫所的田整顿出来,这些都是国家资源,却被那些权贵无耻的侵占了。
朱由崧想整理出卫所的田地,以军功的方式发给那些有战功的将士。
整顿卫所就得牵涉到士绅、贵勋、皇室宗亲和军事上去了,因为卫所制度的崩坏,就是他们玩坏的。
这些人把各地卫所的土地全部侵占完了,现在动卫所的田,就是动权贵们的蛋糕。
但是不马上整顿出土地资源就得亡国。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先把卫所的田清理出来。
至于不配合的,看朕手里的刀把子落不落你头上了。
但是整顿卫所是牵涉多方面,很复杂繁琐的事,不是光有想法就行的,得有人去实施啊。
派谁去?谁愿去干这事呢?
这可是一件得罪人的事。
朱由崧脑袋里一时还没有一个如人选。
目前湖广和四川的战功赏银还得用银子去发呢。
就在朱由崧准备调盐税银去赏军功时,次辅袁继咸突然求见。
“臣参见陛下。”
“袁先生免礼。”
只见袁继咸拿着一本奏折,一脸郑重的递给朱由崧,说道:
“陛下,臣特来上疏一份,臣以为一直用银钱赏赐军功不是办法,今年赏赐军功军饷花销银钱近千万,这样下朝廷财政消耗一空也不够。”
“如今我朝卫所糜烂,许多田地不是被荒废,就是被侵占,湖广和四川受战乱波及,田地荒废更甚,何不整顿一番卫所,给将士们分军功田呢。”
而朱由崧眼睛发亮,他这时候正准备动明朝这个卫所制度,没想到现在袁继咸先提出来了。
“袁先生言之有理,朕正欲将所有卫所屯田清理出来,分发给有军功的将士,改隶州县,纳粮升科。”
既然袁继咸提出了整顿卫所,朱由崧决定大胆点。
“袁先生,朕认为匠户军户这样的户籍制度已经是弊政,也应当把他废除。”
现在随着军事上不断胜利,朱由崧觉得可以去改动一些制度了。
如果整顿卫所,第一个就该去除军户制度,要不然有很多将士都可能不会选择分卫所里的田。
因为明朝的军户地位太低了,连老婆都找不到。
现在把卫所的田直接转成民田,差不多是把卫所制给废了。
袁继咸说道,“这事得召诸位阁臣一起商量。”
朱由崧也不迟疑,不但让人去传几位阁臣,还有六部九卿也一起叫来。
整顿卫所可是一件大事。
待一众大佬全部到齐后,朱由崧把准备清理卫所田亩,消除军户和匠制度的事一并说了。
在场大佬有人震惊,有人若有所思,也有人频频点头。
这时立刻有人出来说道:“陛下,如果整顿卫所,怕是要造成大乱。”
朱由崧见说话的是大理寺卿蔡忠,心想这老头不能用了,大声对蔡忠说道:
“难道怕大乱就不去治理了?大家明知卫所制烂透了,却不想着去改变,朕看你是老糊涂了吧。”
这种人身居高位却怕这怕那,天天想着混日子,朱由崧可不打算容他。
蔡忠脸色通红,说道:“陛下,臣也是为朝廷着想才会出此言。”
好吧,这种人动不动就把大义拿出来摆着。我这么说,一切都是为了朝廷,我没有错。
马士英出列说道:“陛下,如若清理卫所田地,给有功将士分田,废除军户和匠户,那军中将士以后是军籍还是民籍。”
“匠户直接转成民籍,现役军人是军籍,退伍后转民籍。”
其实军制朱由崧也打算改,但是现在还是战时状态,不敢随便乱改,怕影响军队的运作。
因为现在军中那帮将领大多都是大老粗,连字都不认识,随便改动军制,他们万一接受不了,反而影响战斗力。
要大规模改军制,得要有一个安全的外部环境,要么一点点慢慢的改。
“整顿卫所是大事,朕认为要有一个有能力有份量的大臣来主持,诸位卿家,可有谁愿意来接下这个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