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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菘也是看到钱谦益才想起我们的民族英雄郑成功,不过这个时候应该不叫郑成功,而是本名叫郑森或者郑福松。
而且郑森极有可能还在南京,故而朱小菘才会对钱谦益问起。
钱谦益听到朱小菘问起郑森,却是脸色古怪之极,神色复杂,或怒或羞,简直就是个万花筒似的。
钱谦益好一会儿才收敛神色,“郑森确实拜在我门下,陛下问起是有什么事吗?”
朱小菘有些好奇,刚才自己提到郑森时,钱谦益为什么神色变化无常,定定的看着钱谦益,说道,
“朕听闻福建南安伯之子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对他很是欣赏,要不你带他入宫来,让朕见见他。”
只见钱谦益脸色掩饰不住的尴尬,呐呐的说道,
“陛下,郑森已经不在我府上,我也不知他具体的去向。”
“臣已无事,请皇帝陛下准臣告退。”
钱谦益似乎想快点离开这武英殿,这倒让朱小菘心里燃起了八卦之心。
“嗯,你下去吧。”
朱小菘很想问问他和郑森之间是怎么回事,但又忍住了。
依钱谦益这个鬼样子,显然是不会说的,得派人去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人!让冯可宗来见朕。”
李自成攻下洛阳时,朱由崧从福王府逃难到江南,可谓是多灾多难,原本身边有二百多随从,现在只剩不到三十人了。
冯可宗原是福王府的侍卫头领,朱由崧逃难路上都是冯可宗护送,现在是南京锦衣卫掌堂。
见完钱谦益,这时天色已晚。
“臣参见陛下!”
没过多久,就传来冯可宗的声音。
“冯可宗,明早你去将南安伯郑芝龙之子郑森找来见朕,同时打听一下他最近和钱谦益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呵呵,陛下,钱尚书师徒之间的事,臣刚好听说过呢。”
“哦,那给朕说来听听。”
“要说读书人中,郑森此子当真乃是国士也。”冯可宗对郑森赞叹不已,
“就在前日,郑森以学生的身份,竟敢斥责其老师钱谦益。”
朱小菘双眼一亮,这个时代最讲天地君亲师那一套,极少有弟子敢正面批评自己的老师。
而郑森却如此大胆,就如后来郑芝龙投降满清,写信叫他投降,他也敢直接撕碎信并痛斥父亲,“从来没有教子投降的父亲。”
朱小菘让冯可宗详细说说钱谦益师徒之间是怎么回事。
冯可宗是福王府老人,在朱小菘面前也放得开,把钱谦益和郑森之间的事说得很是详细。
朱小菘听了个仔细,就脑补出了事件大体经过。
郑芝龙成为东南海上霸主,虽然家大业大,但意识到自己是海盗出身,门户不足,决定让儿子郑森读书,以此来改变门风。
郑森不负所望,十四岁就考中秀才,而且又经考试成为南安县的廪膳生,就是可以享受朝廷补贴伙食的高材生。
对于郑家来说,朝廷补贴那么点伙食,根本就无所谓,但是这份荣誉让郑芝龙十分高兴,于是再接再厉把儿子送来南京国子监读书。
并且郑芝龙通过关系加上银弹攻击,给郑森找了个老师,这人就是钱谦益。
原本钱谦益是看不上海盗出身的郑家,但奈何郑芝龙的银弹攻击太可怕,据说不但送了各种珍宝,更是现银都有百万两。
这下好了,都怪郑芝龙给的银子太多,钱谦益自然就收下郑森。
郑森拜在钱谦益门下,一直在南京城读书,见弘光朝廷马阮集团和东林党斗的乌烟瘴气,心忧国事实在是无心读书。
此时的郑森还没有什么名气,只是个秀才而已,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便想离开南京,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郑森在离开南京时,决定去见见自己的老师钱谦益。
郑森发现自己的老师变了,以前老师教导自己要坚守道义。
但是郑森发觉自己现在的那个老师,不再是以前那个一身正气的大文豪,而是一个投机取巧,不干正事,左右摇摆在东林党和马阮集团之间的小人。
郑森见了钱谦益就劝说他身为朝廷重臣,应该行动起来做点正事,不应参合朝堂内斗。
要“知人善任,招携怀远,练武备,足粮贮,决壅蔽,扫门户。”
钱谦益却对郑森说,你个年轻人懂什么,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少更事,知之易,行之难。”
郑森听了后就怒了,难道因为有难度就不要去做了么,怼道:“行之在公,尝度不能行则去;能,不我用亦去。此岂贪禄位,徒事粉饰地邪?”
这差不多是指着钱谦益的鼻子:你占着位子,却尸位素餐。
郑森说完就径直离开了钱府。
从此事可以看出,现在的郑森虽然还年轻,却有着自己的操守,和正面的人生价值观。
“冯可宗,去把郑森找来,朕明早就要见他。”
朱小菘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见见郑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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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菘穿越来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这一夜难眠,心中天人交战,也不知道自己将会是什么命运,胡思乱想了很久,才沉沉的睡去。
朱小菘感觉才眯了一会儿,就听到田成的轻声呼唤。
“爷,皇爷,可醒着了?”
“嗯!”
朱小菘轻轻的应了一声。
田成听到皇帝回应,向后面一招手,
“都麻利点,皇帝陛下要起身了,快准备随时伺候着。”
田成指挥着十几名太监宫娥,轻手轻脚拿来各种洗漱用品,还有手巾热茶,恭谦的来到龙榻前。
朱小菘打了个哈欠,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爷,才寅时五刻,要不你再眯会儿。”
寅时五刻也就是才早上四点多,但朱小菘不想再睡下去了,今天他可是有一大堆事要处理。
朱小菘起身坐直身体,十几个宫娥太监围着他忙碌起来。
朱小菘两腿刚放在床沿,就有宫娥捧起他的脚轻轻的套上鞋子。
有宫娥拿着象牙梳子帮他梳头,又有太监拿来热毛巾给他敷面。
朱小菘多少有些不习惯,但也任由他们施为,因为梳头和穿龙袍衮服他还真不会。
洗漱完梳好头,朱小菘在一面巨大铜镜前看着自己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身体有些微微发福,但穿上龙袍衮服,还是容光焕发,自有一番帝王贵气。
但这有个卵用,要是不改变现状,他也就只能活半年。
“爷,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田成端着一盏茶,轻轻的递送到朱小菘面前。
朱小菘饮了一口茶,问道,“田成,朕让你准备的三十万两银子可点好了?”
“奴婢昨晚就让人从库房清点出来了呢。”
“带上银子,等会随朕秘密出宫,去郊外伏兵场。”
去京营驻地还得偷偷的去,做皇帝到了他这个份上,也实是太悲催了。
“爷,您不是今早让京城所有六品官来上朝吗?”
“先让诸臣等会吧,对了,我让冯可宗去找郑森来见朕,怎么还不来。”
“皇爷,这个时候宫门才刚开,我让人去催催。”
朱小菘点了点头,“那先传早膳吧。”
田成连忙朝外面一个太监叫道,“李琪,快去御膳房传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