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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缓缓抬头，正好与秦浪四目相对，眼神中毫无波澜。
而秦浪却脸色骤变，因黑衣人身上夜行衣的布料与图案，自己再熟悉不过。
这分明是锦衣卫独有的特制夜行衣。
秦浪瞬间想到，此人一直在暗中窥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那么，自己被张茂山那老王八蛋追杀，命悬一线之际，都被眼前的黑衣人看在眼里。
想到这，秦浪心里一股无名怒火“噌”一下窜起。
自己方才都快死了，这个混蛋竟然都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若非自己命大逃入这道观，恐怕尸体早就已经凉透了。
一旁的邢捕头，也认出了黑衣人的身份，他眉头紧锁，目光在秦浪与黑衣人之间来回游移，最终落在秦浪身上。
“秦浪，你和锦衣卫之间究竟有何瓜葛？为何他们会如此紧密地监视你？”
“头儿，此事说来话长，一会儿我再向您细讲。”
秦浪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身对老道拱手行礼：“前辈，晚辈斗胆，想向此人问询几句，望前辈成全。”
老道微微颔首，轻轻一点黑衣人下颌，随手将其扔至地上，“贫道已解开他的哑穴，你有何疑问，但问无妨。”
秦浪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上前，一把扯下黑衣人脸上的黑巾。
月光下，显露出一张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脸庞。
这样的面容，正是做谍子梦寐以求的伪装——便于隐藏，难以被铭记。
秦浪直视着对方，沉声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以及谁派你来监视我的？”
黑衣人面上古井无波，不言不语。
秦浪也不急躁，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轻轻置于黑衣人面前，瓶盖开启的瞬间，一股令人窒息的刺鼻气息弥漫开来。
黑衣人瞳孔骤缩，连一旁的邢捕头也不禁眉头紧锁。
秦浪将瓶盖盖好，冷声道：“瓶中何物，你我心知肚明。你最好配合一点，否则……”
黑衣人依旧牙关紧咬，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好，有骨气。”
说完，秦浪转头向邢捕头借刀，后者二话不说，将佩刀掷来。
秦浪抬手接刀，冷声问：“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黑衣人依然固执地选择沉默。
“嗯，不愧是锦衣卫，果然有种。”
秦浪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缓缓将黑衣人的手掌拉出，脚下用力一踩，五指瞬间张开。
紧接着，他再次打开瓷瓶，精准地将一滴毒液滴落在黑衣人的食指上，“嗤嗤”声立即响起，食指的皮肤瞬间被腐蚀殆尽。
黑衣人依旧紧咬牙关，眼中除了愤怒也透露出一丝不安。
秦浪一把操起长刀，口中呢喃，“这毒液如果深入骨髓那可不妙，大人勿慌，卑职这便救您。”
话落，长刀猛然挥下，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黑衣人的食指应声而落，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啊——！”
所谓五指连心，刚才被毒液腐蚀的剧痛已经让黑衣人难以忍受，现在食指被斩，他再也无法忍受，疼得痛苦大叫。
“秦浪，你敢如此对待本官，可知后果？”
秦浪充耳不闻，冷声逼问，“说，还是不说？”
黑衣人虽已痛苦不堪，但仍咬牙坚持：“你……休想！有本事杀了我……”
秦浪点头：“好，那咱们继续。”
说着他如法炮制，黑衣人的中指也被一刀斩断。
“啊——！你……你不是人！”
黑衣人脸色苍白，满头冒着冷汗，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大声痛呼。
“说，还是不说？”
“你做梦！……”
片刻后。
“啊——！”
黑衣人的无名指也被斩断，惨叫声在夜空中回荡，眼神中充满恐惧和绝望，仿佛在看一个真正的恶魔。
“说，你的名字，还有背后的指使者。”
秦浪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黑衣人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无力点头回应，“说……我说……”
此刻，老道轻轻抬眼，目光微动，掠过秦浪，随即又缓缓合上眼帘。
邢捕头则在一旁，脸颊不自主抽动。
“说。”
秦浪声音冷冽，直视黑衣人。
“我叫葛钰，受北镇抚使赵大人之命，日夜监视你的行踪。”
秦浪闻言，心中暗松了口气。
他是真怕听到此事与郭禹有关。
如果那样，他可真是错付了。
郭禹虽然经常阴他，但是每当他遇到危险时，对方都会毫不犹豫出手相救。
这份情义，秦浪始终铭记于心。
相比之下，赵大人的安排就显得合理且易于接受。
毕竟，他们二人素未谋面，更无交情可言，赵大人对他的一切举动，皆是出于公事公办，无需掺杂个人情感。
秦浪心中对此虽有不满，但也只能无奈接受。
“呼——！”
他吐出一口浊气，沉声再问，“若我未避入道观，你会如何？”
葛钰犹豫片刻，终是坦言：“我只会继续监视，不会干涉。”
“赵大人有令，你的安危需自行承担。”
“他……他说，你若真有能耐，自能脱困。若不幸遇难，也是命数。”
秦浪闻言，胸中虽有不甘，却也释然。
此事，更加显示出锦衣卫的冷酷无情，也更加确认了自己只是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他转而看向老道，“前辈，我已问完，接下来……”
老道淡然回应：“处理掉这里的两具尸体，随后进殿见我。大春，你随我来。”
邢捕头目光复杂看了眼秦浪，随老道步入大殿。
葛钰闻言，惊恐万分，急呼：“秦浪，饶我一命！我保证守口如瓶。你若杀我，锦衣卫必不会善罢甘休！”
秦浪不为所动，心中已有了决断。
如果放掉葛钰，无异于放虎归山，至于对方的话语，他是半个字都不信。
于是他毫不犹豫一刀挥下，动作干净利落，葛钰的头颅瞬间滚落，一切归于寂静。
紧接着，秦浪迅速拿起一旁的瓷瓶，将其中毒液分别倾洒在葛钰与张茂山的尸体之上。
不久，两具尸体便在毒液的侵蚀下逐渐融化，最终化为一滩浓水，消失无踪。
处理完这一切，秦浪没有片刻耽搁，将现场清理干净，确保不留下一丝痕迹。
大殿之内，气氛凝重。
老道端坐于中央蒲团，闭目养神，而邢捕头则肃立一侧，显得异常恭敬。
见秦浪步入大殿，后者立刻转身询问，“处理完了？”
“嗯，一切处理干净。”
言罢，秦浪将手中长刀掷给了对方。
此时，老道缓缓睁开双眸，声音沉稳，“大春，时机紧迫，速做决断。”
邢捕头闻言，身形一震，随即应道：“是，徒儿遵命。”
旋即，目光复杂望向秦浪，透露出内心的挣扎与矛盾。
秦浪敏锐捕捉到这一微妙变化，心底不由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