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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虽然是皇室出身,但他无论是说话做事,还是气质神态,一丁点都没有那股贵族大老爷的傲劲。
反而从上到下,透露着一股兵痞的气味。
一看就是军营老油条。
耿景中见状,也忍不住暗暗在心中对他认可几分。
他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更加亲切了几分:
“武安侯深夜到访敝营,有何贵干啊?”
苏木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们川北军,可有一个叫秦亦的人?”
闻言,耿景中先是一愣,随后如实回答道:
“的确是有此人!她是我川北军的步兵都督……官大我一级,现在应该在主营待着。”
“秦亦?”
林易和骷髅,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皆是诧异。
“各位没有听说过吗?”
耿景中看到林易几人的反应后,也是有些疑惑:
“这位秦亦,可是我们川北军……乃至整个大楚的英雄人物!以女子的身份,坐到如今的位置,也是一个奇人。”
林易倒是对这个秦亦有些印象。
他在穿越之前,读原书之时,就曾读到过这个名字。
毕竟是一篇古早女频小说,在那个时候,像是这种女将军的人设,还是比较吃香的。
但由于原著的篇幅并不算长,而且大部分都是围绕着苏禾和洪尧的那些破事展开的。
所以对这位大楚的女将军笔墨用的并不多。
只知道她的确骁勇善战,而且有着一副和武力值完全不相当的美丽外表。
在长安城的市井勾栏之中,大家所谈论的,也是苏禾与秦必之间,谁是大楚第一美人这种话题。
但林易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这位秦亦,和秦必似乎是有些关系的。
但原书之中并没有关于秦必的戏份,所以他一直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
故而诧异。
骷髅和他的情况差不多。
骷髅毕竟不是穿越者,而是书中世界的土著,他纯粹是因为混迹在黑市底层,消息比较灵通,自然对这位又飒又美的女将军有所耳闻,但他也是此刻才意识到,这个秦亦,似乎真的和秦必有点关系。
“据我所知,这位女都督,其实就是秦必的姐姐……秦必此次来川北军营,也是为了找她。”
苏木此刻扭回了头,向林易等人解释道。
“那事不宜迟,还请耿统领带我们去见一下这位秦都督,我想……我们要找的朋友,就在她那里。”
林易朝着耿景中拱了拱手,请求道。
耿景中开始还有些犯难。
毕竟秦必官大他一级,算他上司。
就这么不通报她,直接带人过去,恐怕不妥。
但又转念一想,面前这几位的来历,似乎更加有说法一点。
十八岁的定边都督。
后面那个穿着白衣服的青年虽然穿着常服,看不出品级。
但武安侯都对他恭敬有加,怕是官衔不在苏木之下。
看他腰间戴的玉佩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林易的腰间,左右各挂着几枚黑色的玉佩。
要知道,在大楚,佩戴玉佩可是有讲究的。
其不仅是一种时尚潮流,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虽然并不限制民间百姓戴玉。
也没有绝对的地位划分。
但有些玉器,其制式和精细程度,就能看出佩戴者的身份地位。
黑色的玉,其造价并不低,尤其是林易腰间这种纯净无杂质的黑玉,更是极其稀缺的。
虽然朝廷没有明文规定,禁止百姓戴这种黑玉。
但一般人,肯定是戴不起这种玉,而有钱的富商,则害怕太过招摇,也都不会戴。
所以一般只有三品以上官员,或者一些封王封侯的贵族,才会在腰间挂着这种黑玉。
而细细观看,那些黑玉之中,大部分都是雕刻成鹤的形状。
而一般的王爷侯爵,更喜欢用蟒、蛟这种形象的黑玉。
而用鹤的,要么是三省丞相,要么就是六部尚书。
再联合白衣青年的年岁。
约莫二十五岁上下的模样。
而在如今的这九位高官之中,如此年轻的,也只有那位刚刚上任不到半年的吏部尚书。
耿景中也听闻,那位林尚书是从公主府出来的谋士。
而苏木又是长公主苏禾关系最好的弟弟。
由此,耿景中也推测了出来……
这位戴着黑鹤玉佩的白衣青年。
正是如今如日中天的吏部尚书兼忠正侯——林易。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带路啊!”苏木的声音,将耿景中纷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立刻起身,走到帐营的大门前,伸手掀开帘子,道:
“武安侯……还有……这二位大人,请跟我来吧!”
说着,耿景中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林易。
看到林易笑面弯眼,心中的想法更笃定了几分。
但他虽然认出了林易,却并没有说出来。
毕竟他们这些当下属的,怎么可能要出这个风头。
毕竟人家上司都没有主动提出呢,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些在官场军营沉浮的文臣武将们,可是一个顶一个的人精。
当然,林易更是人精中的人精,他仅仅是与耿景中对视一眼,就从对方犹豫的目光之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尤其是发现耿景中一直盯着自己的玉佩看,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易也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在经过耿景中身边的时候,还不忘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后者的肩膀,道:
“耿将军……带路吧。”
耿景中一愣。
林易虽然只说了六个字,其中却大有门道。
他叫的并非“耿校尉”,也不是苏木“耿统领”的说法。
而是叫得“耿将军”!
虽然只是个称呼上的改变,但其中的意味,却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要知道……将军能涵盖的点,可是很多的。
车骑将军是将军,大将军也是将军,他这种小校尉,也可以被叫成将军。
但总体来说,“将军”是一个美称。
但林易特意这么叫,意思估计就是:
“好好干……你要是聪明伶俐点,没准还有办法往上走,还有晋升的余地。”
耿景中立刻来了激情,立刻大声道:
“是!大人!”
苏木明显被吓了一跳:
“卧槽!打了鸡血了?这什么情况?”
林易耸了耸肩:
“当军人的嘛!亢奋点不是很正常吗?”
耿景中就这么一直带着路。
林易跟在后面,却时不时的问些问题:
“耿将军……您入川北军,大概多少年了?”
“十年!我十六岁的时候便从巴蜀老家参军入伍,十年来参加了和吐蕃的大大小小战役数十场,还有一些平叛、剿匪,以及南阻身毒。”
耿景中对自己的行伍经历,如数家珍。
“也是老兵了!”林易点头,感慨了一句,旋即又问道:
“多少年没回过老家了?”
“十年来,就回去过一次。”
“想回去吗?”
“不想……家中老母已然不在,与两个哥哥关系也不好,他们为了争家产,也是与我反目。”
“这样啊!”
林易又点了点头:
“我看你挺勇武的,和我在皇都边上见过的禁军都督,很像!”
“是吗?多谢大人!不过我们还是与禁军不太一样的,他们虽然训练有素,都是精兵良将……但我们也是血海里厮杀出来的!”耿景中大声回应。
“各有千秋!是这么个说法吧?”
林易又笑了起来,他一笑,眼睛就眯成了两条缝。
此时跟在林易身后的苏木,却一脸疑惑,他轻轻用手肘杵了杵骷髅,问道:
“不是……牢林这是怎么个意思?怎么跟个校尉聊这么久?扯一些有的没的废话!”
骷髅却一脸神秘的回答道:
“牢林……可不是在说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