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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被打算推荐为首辅的冯野王。
冯野王,字君卿,山西高官治市潞城区东北人。是刘骜老爹奭皇帝的妻哥,刘骜的舅舅。
冯野王小时候跟从博士学习,精通《诗经》,因为父亲是高官,通过任子的方式成为了太子中庶子。先后担任当阳县令、砾阳县令、夏阳县令、陇西郡守、左冯翊等官职。
冯野王在地方任职期间工作干得相当不错,同事关系也相处的很好,再加上为人正直,很受下属们的爱戴。
他曾经派下属赵都等人查办了贪污受贿的池阳县令,池阳县令这个人不光是自己的屁股不干净,还整天牛哄哄的,看不起冯野王这个年轻人,自己在大搞贪污受贿,还不接受赵都等人的查办,面对抓捕,直接武力抗捕。
赵都也是个干脆人,干事不带一点拖泥带水,直接现场格杀了池阳县令。
这下,池阳县令的家人不干了,查办就查办,为啥杀人?
一封鸣冤信直达刘老板。
刘老板派了九卿之一的廷尉调查赵都杀人的事情,当然赵都是个小角色,主要的调查目标是冯野王,看是不是受到冯野王的指使,有没有公报私仇之类的勾当。
赵都是个硬汉子,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牵连无辜的人,明确表示,当场格杀池阳县令的这件事是因为现场拘捕,被逼无奈,和冯野王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愿意自杀以证明冯野王的清白。
本来廷尉的调查对于冯野王来说是一件坏事,可因为赵都这别具方式的表态,使得冯野王名声大噪,反而升了官,变成了九卿之一的大鸿胪。
王凤是因为外戚的身份权倾朝野,冯野王却因为外戚的身份屡次被排斥在朝廷中枢之外。
刚到中央的冯野王首先受到了石显的打压。
在递补御史大夫职位的时候,大臣们都推荐冯野王,考察的结果是名声很好、品行很好、能力很好,可就是不能用,因为石显不同意。
石显害怕这个有能力的家伙抢自己的碗饭,自己文化水平不高,要是有了这个家伙,一来显得自己更无能,二来玩点阴谋诡计很容易被这个家伙识破,所以,不能让他升官。
工作不重要,能力不重要,他的认可最重要。
为此,还给刘老板编了一个大义凛然的理由,九卿之中,冯野王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但冯野王是冯昭仪的哥哥,万一后世议论起来,说你不用贤能而任人唯亲,拿着冯野王出来当例子,这可对你以后的名声不好。
讽刺的是,刘老板没有用冯野王,提拔了张谭做了御史大夫。
张谭之所以能都升官,并不是因为自身能力有多出色,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和张禹一样,是刘老板的老师。
张谭经学造诣很高,品行却不咋样,当了三年的御史大夫,不是跟着别人落井下石,就是唯唯诺诺,最后因为在官员的选举过程中弄虚作假,被免官了。
现在看来,石显的文化水平确实不咋样,找的这个理由太蹩脚了,不仅不应该成为说服刘老板的理由,更大意义上在打刘老板的脸。
按照他的理论来说,既然任用外戚是任人唯亲,那么王凤怎么算?以王凤为代表的王氏家族难道不是当朝最大的外戚?
反正刘老板相信了,直接忽略王凤这个最大的外戚,也忽略了提拔的张谭老师的身份,相信的很彻底。
刘老板实在是没有自知之明,后世对于他的评论还用拿冯野王举例子嘛,干的荒唐的事情一抓一大把。
冯野王接着又受到了个别大臣的打压,理由还是冯野王是国舅,不合适担任中央九卿的重要职位。于是冯野王外放地方担任了上郡太守、琅邪太守。
王章死亡的消息传来,接连遭受打压的冯野王吓的直接病倒了,他知道王凤这个家伙可不像其他人,其他人的打压最多就是降职,大不了不求进步就行了。
得罪了王凤,最轻也是丢官去职,甚至于存在掉脑袋的风险,于是请了三个月的病假回老家治病去了,病假满了还是不敢回去上班,又接着请病假。
王凤趁机指使御史中丞弹劾冯野王只拿工资不干活,借着病假的由头游山玩水,是严重的失职。假期满了还是不干活,这是对刘老板的不尊重。
杜钦这个王凤的顶级幕僚替冯野王在王凤面前说了很多好话,王凤照样不买账。
于是,冯野王被免官,几年之后,冯野王因年老在家中去世,不幸中的万幸,得以善终。
另一个倒霉蛋就是陈咸。
他在王章的推荐里是担任御史大夫。
这个就更简单了,陈咸被石显诬陷罢官后,是王凤重新提拔起来的,自己人嘛,更好下手。理由都不用刻意去找,直接免职了事。
这是陈咸第二次从云端跌落谷底,又变成了老百姓。
这种坐山车的感觉他还要感受三次。
一段时间后,躺枪的陈咸再次翻身,被朝廷征召,出任南阳郡太守,郡所在河南南阳市。
这时候的南阳郡被流放了很多流民、罪犯,当地民风剽悍,本地人又擅长经商,于是出现了很多的商人富户。官员和世家大族关系盘根错节,违法乱纪更是家常便饭,接连着几任郡守不是无所作为,就是赶紧找机会调走,都待不下去。
鉴于以往的经验,大家认为这个姓陈的郡守也待不久,用不了多久也会卷铺盖滚蛋。
这家伙过几年确实走了,不过和他们的预料有点不同,不是狼狈逃走,而是要了他们的命之后潇洒离开。
刚到任的陈郡守一团和气,接风宴上和大家高高兴兴的东家长西家短的聊得非常热闹,什么都是一家人,我也就是混口饭吃,大家你好我好他好,有事你就说之类的话说了一堆,吃饱喝足,乐呵呵的带着一大堆礼物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陈郡守拖着晕乎乎的脑袋来到大堂点卯上班,有气无力的对下属们说,把所有的案件拿过来给他瞧瞧。
下属们也没当回事,新官上任嘛,了解了解情况,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给完卷宗的下属,有的在堂下打瞌睡,有的在聊天,还有的在心里盘算怎么找机会巴结巴结新任郡守的时候,陈郡守说话了。
陈郡守:李督邮(监察和抓人),张决曹(司法),这件偷窃案件是怎么回事,人怎么关了几天就直接放了?
李督邮:人是我抓来的,怎么放的我可不知道。
张决曹:他家里实在穷的揭不开锅了,就偷了半石粮食(约十几斤),关押了几天,教训了一下就放了。
陈郡守:这可不行,国家法令一定要严格遵守,重新抓回来,当庭重则一百大板,作为惩戒。
由于身体虚弱,这个饿极了的小偷还没挨五十大板,当庭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在这个人命贱如狗的时代,早死早超生。
下属们看着这个场面波澜不惊,不是因为他们生来就心狠,而是已经麻木了,这几年的旱灾、洪灾不断,哪次不死人,哪次死的人都不止一个,这种场面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何况经过他们打死的人都不在少数。
不过对于这个笑呵呵的郡守前后判若两人的做法,还是有点不适应,不过也正常,新官上任需要立威嘛。
陈郡守确实需要立威,不过他们以为的立威在陈郡守眼里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陈郡守:走,咱们去熟悉熟悉环境。就去罪犯劳动的地方和监狱看看吧。
“这些人怎么没有穿囚服,还有些人的刑具怎么都丢在地上?”陈郡守问道。
陈郡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被石显诬陷,从御史中丞一下子变为免费劳工的场景,和现在这些劳作的人一模一样。
整整四年的劳工生活,让陈郡守痛苦不堪,眼中闪着阵阵的寒光。
“他们大多数是犯了打架、偷窃、破坏公物之类的小案件,而且为了劳动起来方便,就没有让穿囚服。至于刑具丢在地上的,有些是为了劳动更方便取掉的,有些应该是他们自己偷偷取掉的”牢头答道。
“牢头,所有没有穿囚服、穿戴不规范的人刑期翻倍。私自解脱刑具的人,除了刑期翻倍,再重打一百大板,少一板子我拿你是问,不要一次性打完,慢慢打。”
“还有,干完这件事,你给我滚蛋,有多远就滚多远。”陈郡守说道。
下属们这下被惊到了,这家伙是个狠人啊,翻脸比翻书还快,还是离这家伙远点吧。大家都同情的看着牢头,期待这家伙早点烧完三把火,发完了疯,大家好继续平平安安的混日子。
“这几个人是什么情况,牢房比客栈还干净,还有肉有酒,我这是进牢房了还是客栈了”陈郡守问道。
牢头将陈郡守悄悄拉到一边,说道:您刚刚到任,还没有来得及向您禀报,这几个人都是富家子弟和官宦子弟,其中一个是侯爷的侄子,一个是朝廷大员的女婿。犯的都是重罪,这些人家里人都在运作,应该不久就会找您沟通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把他们几个都带出来吧,我初来乍到,有个好东西大家都观赏观赏,咱们也相互认识一下,彼此熟悉熟悉。牢头,看你这么通情达理,你先别滚蛋了,你也来观赏观赏。”陈郡守说道。
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所措的跟着陈郡守。
来到室外,看见一个类似于我们现在日常捣蒜的蒜臼子,唯一不同的就是要比捣蒜的那个小玩意大几十倍,就在大家都不明白这家伙是啥意思的时候,还以为要请他们集体吃火锅的时候,陈郡守说话了。
“这个东西大家都不陌生吧,这么大造出来也不容易,造这么大主要是为了方便使用,稍微大点的东西捣起来也容易,接下来我就先让牢头给大家演示一遍,大家别着急,有一个算一个都可以体验一把这个新鲜的玩意。”
牢头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开始体验了,不同的是螃蟹吃完人没事。这东西体验完,人死了。
因为这个大号捣蒜罐,捣的不是蒜,是人。
场面过于血腥,大家自行脑补吧。
陈郡守干的血腥事不止这一件,他派人严格监督罪犯的劳动,加大了劳动强度,很多的罪犯受不了虐待,选择上吊自杀,一年之中死的至少也要几百人,多了上千人,死后的尸体都腐烂生蛆了,都不让家属将尸体带走安葬。
接下里的陈郡守跟神经病一样开始展现酷吏本色,无论是自己下属的官吏,还是世家大族和富户豪绅,只要有贪赃枉法的行为,只有错过没有放过,全部进行治罪,能流放的绝不收监,能杀头的绝不流放,一时间弄得豪强纷纷惧怕,官员人人自危。
使用酷刑立完了威的陈大人又拓展了贪财的爱好,收礼变成了家常便饭,明目张胆的损公肥私,直接把各县缴纳的粮食和财物据为己有,整天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非常的奢侈。
这家伙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要求别人,不要求自己,或许是被接二连三免职的遭遇给刺激到了,自己肆无忌惮的搂钱吃肉,给下属官员却是一点汤都不给喝。
直接发布文书警告下属各级官员,大概意思就是让大家管好自己,约束好自己的行为,千万不要违法,一个郡只有我自己能寻求快乐的生活,其他人都给我老实本分点,谁要效仿就收拾谁。
陈郡守在一边整人一边搂钱的日子里过了几年,传来了一个令他无比兴奋的消息,王凤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
他深知只要王凤活着,有他对自己的压制,自己就永远没有办法回到朝廷中枢。
现在王凤快死了,他的机会来了。
而且这几年他也没有闲着,随时都关注着朝廷的动向,已经找好了路子,那个人已经答应要把他调到中枢机构了,说起来,自己虽然搂了不少钱,可一大半还是被那个人拿走了。
那家伙简直是嗜钱如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