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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巡查后,魏阳紧绷的心情缓和不少。与袁旺、牛大山、恶通天、高凌风以及轩辕无悔一一寒暄后,他的脚步迈向了最后一站——海岸边。
海岸之上,柴郡生与赵安东正调度海平村擅长游泳的渔夫与采珠人,潜入海底布设陷阱。
十枚水下惊天雷,搭配数枚空壳雷,悄然置于礁石之下,准备给敌人以致命一击。余下的潜水队员则隐身于岸边密林,静待战局展开,时机一到,即刻摧毁另一艘铁甲舰。
待一切布置停当,魏阳这才近前,望着逐渐放亮的天际,忧虑地问道:“柴大人,我们如此早地进入战备,倘若倭寇选择夜晚突袭,漫长的等待是否会影响士气与战力?”
柴郡生语气坚定,胸有成竹:“殿下多虑,臣与倭寇在东海周旋十数载,断言他们绝不会夜袭。请殿下放心。”
\“你凭什么如此笃定?\“魏阳满含好奇地问。
\“倭寇善用鸟铳,而鸟铳发挥最佳威力之时,莫过于正午阳光最为炽烈之际。白日里视野广阔,湿度低,丝毫不影响火绳枪的引燃。”对方答道。
魏阳微微颔首,“如此便好……”
“殿下宽心,一切部署皆已完备,未有丝毫疏漏。”柴郡生信誓旦旦地说。
“好,可谓万事俱备,只待春雨降至……”魏阳仰望晴空万里的苍穹,心中却阴霾密布。
他所渴望的,乃是乌云蔽日,甘霖普降!
魏阳暗暗祈愿,愿宁德逝去的百姓地下有知,保佑此役大捷!
将最后一只神弩火铳交给柴郡生后,魏阳转身返回主营。
此时,亲兵执剑卫已列阵营帐四周,魏阳走近时,众人整齐划一地躬身行礼。
“殿下,全体执剑卫在此,恭候指令!”一位身材魁梧,面貌堂堂的执剑卫挺身而出,拱手道。
此人便是段玉圣,张之洞出征前亲自从百人中选拔的亲兵首领。
段玉圣天资聪颖,体魄非凡,是练武奇才。
更难得的是他品德高尚,对魏阳忠心一片。
经张之洞调教,执剑卫已成为擅长团队作战的精英,三十二名重剑在手的战士组成的剑阵无坚不摧。
加之每人配有一把东方震购置的火铳,既可近身冲锋,又可远程狙击,战斗力无可挑剔。
望着眼前这股精兵,魏阳满意地点点头,胸中豪情油然而生!
“执剑卫听令,随我冲锋陷阵!”
“遵命!”众人响亮回应,迈出几步后忽觉不妥,旋即停下脚步。
“殿……殿下,张统领与柴千总严令我们在后方保护您……”段玉圣苦笑拱手道。
魏阳冷哼一声,“将装备精良、战力最强的部队用于我个人的保护?不觉浪费人才?孤王感到的是憋屈!”
“可……”段玉圣面露迟疑,望向一旁的章若萱,似在求援。
章若萱亦劝解:“殿下,切莫忘记自己的身份,即便是皇帝御驾亲征,也不会亲上前线。”
“放心,我不是去与倭寇拼命。再说,士兵们见我冲锋在前,士气只会更高。若你们还认我为宁德之主,就遵从我的命令吧!”魏阳沉声道。
见魏阳态度坚决,章若萱与众执剑卫不再劝阻,一致应允。
出发前夕,魏阳忽念及一事,忙将督军窦成林纳入自己队伍,以便随时监控,更待时机让他为国捐躯。
不久,魏阳率执剑卫迅速抵达距海岸不远处的悬崖下。
他先将一百名执剑卫隐藏于林中,自己则与章若萱登上了悬崖之巅。
此刻,火疯子正倚着两门大炮打盹,鼾声如雷……
魏阳哭笑不得地轻踢了火疯子一脚,“我说老火,全宁德就数你心最大,大战在即,你倒能安心入睡。”
\“倭寇不还没来嘛,我小憩片刻,正是养精蓄锐。\“火疯子憨笑着翻了个身,意欲续梦。
正当此际,瞭望塔忽然扬起一面赤红之帜,宛如天边跃动的火苗,炽烈而鲜明!
“倭…倭寇来袭!”魏阳瞠目结舌,惊呼而出,一旁的章若萱亦是瞪圆了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就连平日里最为散漫不羁的火疯子,此刻也收起了嬉笑之态,急急起身,目光如炬,死死锁定海平线。
肉眼难辨海面波诡云谲,魏阳迅速掏出千里镜,镜头之下,海面两点微小墨迹映入眼帘,正是远航而来的敌船轮廓初现。
“老火我怎么看不见?哪有倭寇?哪有什么铁甲舰?”火疯子一脸茫然,疑惑发问。
“待会儿借你千里镜一看便知。先莫迟疑,速将火炮以野草遮蔽,我们也要藏身于炮后,勿让敌人察觉!”魏阳面色凝重,语气坚决,火疯子闻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红旗飘摇数次,预警的信号即刻传至柴郡生处,应急部署紧锣密鼓展开。
首批潜水士卒按计潜入深蓝,静待铁甲巨舰接近,伺机拉动水下雷网,轰然引爆。
与此同时,士兵与其余人等纷纷隐匿身形,营造一片宁静假象,诱使倭寇以为宁德一如既往,毫无防备,更无重兵集结。
魏阳再次举镜望向营地,千名宁德军已分列三队,由柴郡生、老将袁旺及牛大山分别统率。
袁旺与牛大山隐于营帐两侧林间,各领三百士卒。柴郡生则匿于通向海平村——前往宁德的咽喉要道,麾下兵力四百,严阵以待。
半山腰,神射手李四儿已张弓搭箭,静候时机,欲一箭毙敌首于无形之中。
瞭望台上的恶通天任务既成,悄然撤离,唯留少数斥候隐秘监视。
营帐旁,轩辕无悔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高凌风,缓缓退至伏兵之后,匿形匿影。
余下士卒则迅速于营地周遭布设地火连环雷,一切就绪,众人撤离,营地骤然空旷,却处处伏藏杀机。
前方柴郡生严阵以待,左右林间各有三百精兵潜伏,魏阳率剑卫随时准备断敌归路,施以突袭。
在柴郡生的精密调度下,各路人马皆已到位,初步布局圆满达成。
如此迅捷的应变,全仗千里镜预先侦知数海里外的铁甲舰队,实乃克敌制胜之关键。论实用价值,区区千里镜,丝毫不亚于水下惊天雷与火神炮!
魏阳再度举起千里镜,只见海面上那两点黑影渐行渐近,铁甲舰的轮廓在晨曦中逐渐清晰,果如柴郡生所述,船身覆铁,犹如海上的移动堡垒,威武而坚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