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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炎是个明人,心里就有一面镜子,自己都做的那么明显了,他下次去皇宫肯定会留意这几样宝贝。
到时候,那些东西,可就是证据了。
正想着,白夫人已经坐到了白楚然那一桌,白楚然殷勤的给她夹了好多好吃的,白夫人倒也捧场,她口味重,没想到还挺喜欢吃这些东西。
尤其是烫毛肚,一盘都吃完了。
顾依依上前打起招呼,热热闹闹地应了一番。
火锅不像其他的吃食,翻桌速度比较慢,外面那些人也眼巴巴的等着,不过大家都等的心甘情愿。
大部分的人都了解顾依依是怎么做生意的,所以也不恼。
只等着翻了一桌又过去一桌,这次她还贴心地在铺子外挂了牌子,一天一共做几桌,少一桌就少个数,这样也方便后面排队的那些客人,能对时间心里有数。
若发现今儿个排不到自己了,也不用大费周章的等着,回去留着明日来就好。
白夫人看到她面面俱到,打心眼里佩服她。
“顾夫人,我以前只觉得你是个有能力的女子,如今一看,你不仅有能力,还比一般的人都聪明不少呢!
以前我都没看见有人像你这般做生意的,留客一把手,照你这么下去,很快皇城到处都会是你的铺子了。”
白楚然也更为钦佩:“娘,现在姐姐只开了两家铺子,但已经是皇城内数一数二的大铺,往后这皇城,自然是有姐姐的一席之地!”
但白夫人却不这么想,她语重心长地握住顾依依的手,非常郑重的劝慰。
“顾夫人,虽说如今形势还好,但谁也料不准以后。
“前几日我在照顾老爷的时候,听他说咱们这些商户,往后估计是有一段苦日子吃了,所以要未雨绸缪,提前规划才是好。”
闻言,顾依依变得谨慎起来。
毕竟这白老爷是皇城首富,手底下多少产业啊,要是和商户有关的事情,他肯定是第一时间知道信息的。
更何况他遇刺这事,到现在都还是个无头案,毫无音讯。
所以顾依依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问道:“夫人可知,老爷为何这么说?”
白夫人想了一下,摇头道:“这个我倒没有细问,老爷也没有和我仔细说。”
身后这时却传来萧炎的声音。
“夫人若是想知道,不如再给我们上一盘小龙虾,我便告诉你。”
他无端掺和一脚,倒是让旁人生了兴趣。
白楚然眼巴巴地望过去:“炎哥哥你就赶紧说吧,这时候吃的哪会重要啊,重要的是咱们得提前给姐姐透露消息,让姐姐未雨绸缪啊!”
萧炎大笑出声,就是不说,顾依依索性招呼小厮端了两盘小龙虾过来。
“够不够?”
“见你诚意如此,我便提点一二。”
只见萧炎端正身子,严肃道。
“近年来农户收成不好,百姓赋税加高,国库不充盈,边关战事又不少。今年疫病横扫,百姓日子也逐渐艰难。
尤其是荒田增多,咱们在皇城里尚未明显感知,可长久以往,是个大祸。”
白楚然他们并没有这么快明白其中利弊,但顾依依是听懂了。
其实这事她也感觉到了。
尤其是此前带着萧炎去卖地的时候,就知道荒田增多,而且私占良田的现象不少。
占有之后还非要逼迫佃农成为苦力农奴,如此一来,还谈什么收成?没有收成,哪来银子交赋税?
边关战事一旦吃紧,像疫病这种国家大事一横扫,国库几时还能充盈丰满?
到时候迎来的后果,无非就是各处乱动策反,要不就是面临改革。
本来百姓日子过得不好了,商户也会跟着遭殃,营收必然紧缩。一旦改革提携农户,这抑商之举,那他们就是雪上加霜。
虽说现在想这些有些遥远,但也不得不做二手准备。
之前顾依依没想到这方面来,如今经过萧炎的提点,一下子通透了。
就在这时,王掌柜的带着一个戴着围帽的女子,来到包厢外面。
“夫人,这位姑娘说是有事要见夫人。”
众人回头,但无一人能看清她的样貌。
只觉得她身姿卓越,穿着不斐。
顾依依却看到那只手,一眼便瞧出来是皖娘子来找自己了。
于是连忙起身,和白夫人他们告了别后,拉着皖娘子去了后院。
这时顾依依不免庆幸,自己还好让金掌柜留了个后院出来,不然以后交流情报的场所都没有,多不方便啊。
等二人坐下后,她才询问:“皖娘子可是有了结果?”
她点点头,小声道:“恩,三日前我去了那边,的确在大人的床榻上看到了夫人提起的那颗夜明珠。”
那颗夜明珠又大又亮,是极为好看的,想让人注意不到都难。
与此同时,顾依依也敏锐地察觉出她手背上隐隐有一些伤痕。
那些伤痕都隐藏在衣袖之下,估计只要一掀开袖子,里面肯定有更多的伤。
都不用多想,一猜就知道肯定是三日前去谢府受了折磨。
顾依依有些心疼地看向她,干脆让小厮端着一些好吃的过来:“事情我知道了,你反正来都来了,先吃点东西,我陪你吃。”
“夫人今日铺子开张,肯定是要忙的,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就要走,顾依依却一把抓住她。
“这怎么算打扰?你人都来了不吃点东西怎么是好?今日说来也是我的好日子,你就当沾了我的喜气,如何?
快坐下来,这些好吃的可是我花了很长时间研制的吃食。上次你在望月楼已经尝过了我的小龙虾,今日就来尝尝别的。”
顾依依盛情难却,皖娘子便只好拉开围帽,依着她吃东西了。
眸光流转间,她脖子往下的伤痕,又隐隐透露出来。
即便裹得再严实,也有一些透底的地方。
但顾依依也没当众说,而是不断给她塞些好吃的,最后又亲自去拿了备好的药膏。
她习惯性地在自己能出没的每个地方都备有医药箱。
今天终是派上用场。
然而当皖娘子看到药膏的时候,她脸色怔愣,下意识地对上顾依依的眼睛。
顾依依扯动嘴角,平静说道:“这些药膏药效很好的,反正你都来了,带回去。
这些日子,伤痕不要碰水,每日涂抹三次,若只是皮外伤,很快就会好的,也不会留疤。若是……不止皮外伤,你可以……”
“都是皮外伤!”
不等顾依依开口,皖娘子连忙说道。
言语里,竟然还带着几分哽咽:“只是皮外伤而已,多谢夫人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