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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皇城内的商会参与者,每年都会和储司院上交一定的好处费,这样才能保全来年铺子的平安稳顺。
就连他们奚芜楼都没有意外,这些新到商会里的掌柜,就更加要讲规矩了。
知道这个目的后,加上又有她的保证书,万一出意外随时可以抽身,所以桑妈也犹豫了。
在顾依依临走之前,桑妈突然改变主意。
只见她叫住顾依依:“夫人,且等等。”
顾依依双脚一怔,唇角微微勾起,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果然不出所料,桑妈答应了她的请求,而她也很识趣地当着桑妈签字画押。
桑妈倒是出于友好关系,不想强求那么多,可顾依依懂事,坚决要将那张签字画押的保证书放到她面前。
“这是对你的一个保障,你能相信我很开心,但也要给你一个稳心才是。所以你就安心接下。”
桑妈难得和这种能为对方着想的生意人打交道,很多人都因为她一个老鸨的身份,暗里瞧不起她。
即便是明面合作,说的那些话也都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讽刺之意。
可他在顾依依身上,却能感觉到真正的尊重。
所以和她打交道,是自己很乐意的。
于是即刻便带着顾依依去了后院,然后换上了一件衣服。
她说:“我明白夫人你的意思,既然你想要我给你转交,那我们两人就演一出戏好了,你以我好友身份,以裴氏旁支的身份,到时附和下这珠子的价值。
你专业的目光看东西肯定让人有信服度了。”
这事也不错,而且顾依依还能在现场,三言两语就能说得让张伦晕头转向的。
他如果真的代表储司院与谢安泽有瓜葛,像这么贵重的东西,肯定会上交给谢安泽,不敢私吞。
所以顾依依同意下来,迅速换了一件常服。
这奚芜楼虽是青楼,但不仅仅只是一些男子能进入。
奚芜楼还有一个楼宇,专门供给贵族女子进出,只是里面只卖艺不卖身。
那些歌姬,舞姬,还有琴师都是有身价的,相比于寻常卖身的青楼女子,身份要高雅一些。
当然和望月楼的能人异士还是存在身份等级差异的。
所以一些权贵若只想听歌赏舞的,便会来奚芜楼的泛舟湖上,雅兴一番。
而这张伦家中有悍妻,贵族之女,圈内不少人都知道他是惧怕妻子的,来奚芜楼当然不敢太过分。
所以每次都是去泛舟湖雅兴雅兴,即便是暗地嫖娼,也是偷摸着解决。
桑妈带着她一边走一边说:“张大人是常客,以前他家夫人还来奚芜楼闹过,但自从他只在泛舟湖闲玩后,他夫人也没来闹过。
可男人到底都是一个样,说了不偷吃,可暗地里啊,让我给他安排了不少姑娘呢。
不过嘛,他花心归花心,给的银钱不少,从不亏待跟过他的姑娘,所以一些姑娘还挺乐意伺候他,为人和善,从不用强。”
“听着还像个儒雅绅士,只可惜是个中央空调,对谁都暖。”
顾依依随口吐槽的这话,却让桑妈一时听不懂了。
“夫人,何为中央空调?”
顾依依一愣,笑了笑回道:“就是形容一个男子,无论对谁都很暖,都很好,来者不拒,从不专宠。”
桑妈忍俊不禁:“倒是这个理。”
顾依依笑了笑,又顺口询问:“不过这张大人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储司大人的跑腿,家中悍妻定是管着银钱,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来对别的姑娘好呢?”
桑妈摇晃着扇子,别有深意地说道:“这当然不奇怪啦,他是储司大人的跑腿,捞的油水还少吗?
咱们商会,哦不,应该说很多人,不仅仅是商会的各大掌柜,就连其他附属国,还有各地封的主人,上供朝堂的东西,不都要经过他们储司院的登记与管理吗?
要捞点东西还不简单吖?”
经过桑妈一提醒,顾依依才知道,原来储司院在天启国有这么重要的作用。
可这么大型的机构,掌管着不少珍宝稀物,却交给一些别有异心的权臣管制,不就是把国库一大命脉遏在手中么!
难怪谢安泽现在能一手遮天了,当今天子,是什么窝囊废!!
普通人能想通的事,难道他还想不通吗?
要么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蠢货,要么……就是手里被谢安泽握住了重要把柄,实际上朝堂的控权都捏在谢安泽手中。
若是后者,那长风想要为沈家讨回公道,想要对付他的话,还真有点难度了。
当然,自己也要付出更多的精力,为他拿出关于谢安泽贪污的证据来。
东西多了,群众的眼睛自然是雪亮的。
正想着,桑妈已经带着她来到了泛舟湖。
湖心中好几艘花船在缓缓游动,每一艘花船上都坐着男男女女。
而张伦则坐在湖中央的亭子上,有一女子在抚琴,而张伦则一脸享受地吃着花生米,眯起眼睛,一副自我迷失的模样,极为闲适。
顾依依和桑妈相视一眼,她便笑意盈盈地上前,佯装惊喜地与张伦打了声招呼。
“张大人?真是巧了,在这遇到了张大人你呢。”
张伦立刻睁眼,在看到顾依依和桑妈在一起后,愣了一下,连忙说道。
“顾夫人?夫人真是好雅兴,居然来奚芜楼了?”
顾依依轻轻一笑,直接坐在张伦对面:“我嘛,来找桑妈谈点生意,刚好看到张大人在这,就想着过来打个招呼。”
张伦看向桑妈,别有深意道:“哦?顾夫人现在都和奚芜楼做生意了?”
顾依依双手撑在台面上,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
“只要自己想,哪里都有做生意的手段嘛。奚芜楼那么大的盘子,自然是做生意的圣地。”
这时桑妈也笑着坐下来,特意招呼小厮过来,拿来上等的琼浆玉酿。
“张大人,既然你与顾夫人是相识之友,不如我一起招待了。
这琼浆玉酿,是一位高管赠送给咱们奚芜楼的礼品,这不张大人在这,正好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