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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斩钉截铁地开口,一下子引起众人的议论。
顾依依没想到事情眼看就要办成,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搅乱她的好事,心情躁郁。
她沉下目光,走到夫子面前,冷笑道。
“天启国从未有律法规定不能让姑娘上学!”
“宋夫子,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岂能这么迂腐?莫不是脑子都读傻了吧?”
顾依依毫不给面子,气得宋夫子吹胡子瞪眼的。
“你……竟敢对我不敬!”
“你是什么人?我为何要敬你?一个古板固执迂腐之辈,怎配得上他人的尊敬?”
“你说闺女不能上学?闺女照样聪明,照样能干!我说能上就能上!你不喜欢,那自家闺女别送就好,哪用得着你管别人?”
宋夫子气得双手颤抖,他咬牙切齿道:“一派胡言!!区区妇人,哪能与国之栋梁的男丁相比?”
“呦,是个男人就高贵了?你怎么不说你这‘国之栋梁’,是从妇人身体生出来的呢?没有妇人,你屁都不是!!瞧不起谁呢!!”
顾依依的此番言论,狠狠给在场的妇人出了一口恶气!
她们纷纷站出来替顾依依说话。
“我们只要想上学,谁也阻拦不了!”
“就是,沈夫人,你只要办了学堂,我家两个女儿我都要送去读书!”
“妇人先见之明,格局甚大,难怪能救活那么多的人。”
“亏你还是夫子呢,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我呸!”
宋夫子一下子被人群的言论淹没,气急败坏地在里面跳脚。
顾依依看着滑稽,索性让他死心死得更彻底一点:“夫子说女子不如男,光凭我们两人的一面之词,怎有说服力?
不如明日便来比试比试,你把你们学堂最好的孩子带出来,和我女儿比比,看看我女儿读了多少书,如何?”
宋夫子咬住这句话,指着她鼻子赫然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手下留情。”
“若是你家孩子输了,老老实实把姑娘家带回宅院里,别再露面。”
顾依依不屑和他打赌,只想让他当众闭嘴,省得她还要分心解决事情。
思及此,她果断应下,让那些乡亲们共同做个见证。
离开了学堂后,程娘子有些忐忑不安地追上来,询问:“夫人,你说这办法能行吗?”
“你这么说的话,那宋夫子他们肯定会把学堂读书最厉害的孩子拿出来,可是二宝她都没上过学,一个姑娘家的要和那种饱读诗书的人一起比试太吃亏了。我看……”
“我家二宝虽然没有正儿八经上过学,但看过的书,怕是不比他们少。”
顾依依打断她的话,抬起下巴相当自信说道:“所以这件事情你就放心好了,我都不担心你还担心什么?”
“我有自信我们家二宝比得过。”
她勾起唇角,大步往家中走去。
然而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二宝的时候,二宝却有些惶恐地沉默了。
她揪着自己的小手指,有些坐立不安,心怀忐忑地问道:“娘亲,我真的可以吗?”
“我都没有上过学,看过的……”
“二宝!”
顾依依将她拉到身边来,笑着为其整理了碎发,说道:“你难道不相信自己吗?”
“好,就算你不相信自己,那你还不相信娘亲吗?”
闻言,二宝果断抬眸,极为肯定地说:“我当然相信娘亲!!二宝最信任的就是娘亲了!”
生怕顾依依不明白她的心思不可。
顾依依勾唇,说道:“既然你最相信娘亲,那这件事就没问题,因为娘亲说你可以就一定可以。”
“你可是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而且看了那么多的诗书,爹爹那么厉害的人也教了你那么久,难道你爹爹还比不过那两个夫子了?”
二宝一听,马上摇头:“当然不是!爹爹那么厉害的人,哪个夫子都比不上。”
顾依依笑出声:“那不就得了,你有爹爹教导,有娘为你撑腰,这点比试算什么呢?”
这么一说,二宝心里充满力量,那些敏感不自信的想法统统被打散。
大宝和三宝也上前来鼓励:“二宝你要相信你自己是最棒的!”
“娘亲说得对,我们的夫子是爹爹,我们当然不能给爹爹丢脸,你就正常发挥,把平日所学拿出来就好。”
看着大宝和三宝信任的目光,无形中仿佛给了她力量。
小锦儿也跑到她的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真诚,笃定用手语表示。
【二宝一定可以的!】
有这么多人的信任,二宝怎能妄自菲薄呢?
顾依依想起明日的比试内容,很有可能那些夫子都会在平时所学的书本上选题。
派出来的学生学的都是书本上的东西,若是脱离的话还不知道能否发挥出才能来。
所以顾依依将今天拿到的那几本书,全部给二宝看。
“二宝,今晚在家好好读读,若是哪里不懂的,你就问大宝或者来问爹爹,如何?”
二宝拿过书本,肯定点头。
对她来说,就这几本书的内容而已,通读一遍基本就没问题了。
关键的是要去理解,这就需要大宝的帮助了。
自然,顾依依对此很放心。
不过看到二宝那么用心,她索性一整晚都陪在她身边,为她答疑解惑。
屋内炭火烧得旺,三盏油灯将房间照得通明,二宝认真读书,顾依依和沈长风二人便在旁边陪读。
氛围一派祥和,正是她最爱的家的感觉。
次日。
不知道是谁将比试的消息放了出去,顾依依他们的马车还没有到学堂门口,两边的路人就已经将羊肠小道围堵得水泄不通。
这次很多的大人都带着小孩前来观看。
甚至里面还有不少和二宝一样的姑娘。
二宝难免有些紧张,但顾依依却握住她的手,鼓励道。
“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好。二宝,你也希望看到更多像你和锦儿一样的姑娘,能念上书的对不对?”
二宝肯定点头:“娘亲,只要我赢了比试,那别的姑娘也能上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