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相较于个人前景，易中海如同尘埃，他不会因为易中海这点小事而得罪这位重量级人物，而且日后有机会好好整顿易中海。
“为保全面达成钢厂生产指标，我个人支持副厂长李的见解，愿意出具谅解书，但是……”
杨军说到这里，稍稍停顿，扫视周围的人群后说：“易中海虽身为我厂的八级钳工，是我们的技术招牌，但他现在却为我们厂带来污点，即便警方不再追究，我们厂也需要对他的行为有所惩戒。”
众人听后认同此观点，齐声附和。
厂长杨拍拍桌面：“窃自行车是极其严重的违规行为，我认为应开除易中海。”
副厂长李随即发表不同意见：“老杨，这个惩罚未免太重，一旦将他逐出，那么谁来完成这批订单呢？”
“那就先让他完成订单，然后再作出处分。”厂长答道，不为所动。
见厂长立场坚决，李副厂长转向杨军，期待他发言。
杨军做出沉思状，抬头对厂长说：
“自古以来我们的工厂都坚持‘治病救人、防微杜渐’的准则，尽管易中海犯了错误，我们也应该给他改正错误的空间。
若是过于严厉一棍，便违背了人文关怀的精神，同时也减少了对潜在错误者的警惕性。”
“个人意见是让他降级使用，既救赎了易中海，也不影响工厂订单进行。
各位觉得怎么样？”
讲完，杨军看看众人。
这个方案突然出现在脑海，他觉得直接让易中海消失对他反而宽容，若是要让他余生备受困扰，才算痛快。
李副厂长欣赏杨军的态度，对于这个意见表现出浓厚兴趣。
“我认为杨主任的想法颇具建设性，你觉得呢，老杨？”副厂长征求厂长的同意。
厂长靠回椅子，深思一番，随后回头问杨军道：“怎样才能实施降级使用的决定？”
杨军微微一笑：“既然谈到降级，惩治必须严厉一些，因为偷窃自行车性质恶劣嘛。”
“我提议对易中海进行记大过并予全员通报，待遇方面则以一级工标准给予，同时仍需承担八级工的工作责任。”
“这个主意相当妥当。”厂长表示赞同，“就这样定了吧。”
曹副厂长附和：“这是明智的选择，体现了我们的治病救人的理念。”
王主席表示认可：“就这么办吧，培养一个八级工不容易。”
众人赞同，频频点头。
起初李副厂长觉得易中海的处置有点严厉，但在意识到大家都同意这个建议后，再反对可能导致事与愿违。
“那就按这个办法办。”
李怀德扫视众人，目光聚焦到杨军身上。
“一次事情不让一个人烦恼两遍，既是杨主任在管理层的核心角色，也关乎此案的处理。
不如……由你代表钢厂，去找相关部门的负责人谈谈怎样？”
杨军毫不犹豫地接受了邀请。
“好，毫无问题，我现在立刻行动。”
接着，厂长再次强调关于安全生产的注意事项，会议宣告结束。
返回办公室，杨军泡一杯热茶取暖。
随后拨打了街道办事处的电话。
磨磨蹭蹭的，一个多小时后，杨军才上路，他还特意降低车速，十几公里的距离竟花费将近40分钟方能走完。
看来你是怀念起我来了，恐怕是在想着怎么沾光捞排骨吧。
“淮茹，你真是心思细腻，这几天多亏你陪大妈忙里忙外，不然我还不能这么早就出现呢。”
秦淮茹连忙回答：“一大爷您说的太客气了，咱们都是同院子的……“
没等她说完，他们三人的目光抬起来，只见街道办事处的王主任带了五六个人挡在他们面前。
“易中海同志，鉴于你自行车的行为让咱们街道办事处名誉受损，我们经慎重研究，对你做出如下决定。
“王主任言简意赅，直接宣读对易中海的处罚结果。
“取消你作为‘四大爷’的称号，从每天傍晚六点至九点起，你需要每日到街道办事处接受培训，时间长达一个月。
同时，接下来六个月由你负责清理街道上的所有公共厕所。
“
望着这个看似朴实的易中海，王主任心中满是厌烦，当初只是一时昏招，选择了他做“四大爷”。
“同志，对这个结果，你有何看法?“
初次见王主任，易中海便觉得事情严重，凭他和杨军的关系，他不信杨军就这么轻易饶恕他。
之前他还疑惑为何自己会被轻易释放，现在见到了王主任，他心中已有答案。
大妈见此情景焦急不已。
“王主任，军子已经宽恕了老易，表示不会再追究我们的责任……“
话未尽，王主任已经挥了挥手打断她。
“易王氏，你弄错了，虽然派出所放弃追责，但我们街道并不这么简单。
单车涉及极其严重的性质，给我们的形象带来很大损害。
这你难道不认为应该追究吗?“
说完这话，大妈只好沉默。
是的，盗车这行为足以受到严厉处置，哪怕警察不咎既往，街道办事处也不会轻易放过老易。
此时秦淮茹也为易中海辩解起来：“王主任，一……易大爷白天工作忙碌，晚上又要学习，哪里有空打扫厕所，你看……“
不待她说完，王主任再次打断：“这些我们已经想到了，易中海下午在工厂上班，然后去清理厕所，傍晚学习，这样时间不会冲突。
我们已和轧钢厂协商过。”
秦淮茹听后哑口无言。
大妈也是...
“四大爷”同样无语，他预设的各种理由，此刻却被一一揭破。
易中海闭目无声，满是悔意和痛心。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如果知道会有现在的后果，就不会起贪念窃取杨军的自行车，当初对杨家的态度亦截然不同。
此刻后悔又有何益？
恐怕易中海尚不知道自己将在轧钢厂承受更严惩。
降职为低级别职位，却要承担高级别工作的负担，即按一级工标准领薪但做八级工的工作。
见易中海默不作声的样子，仿佛对命运无可奈何，王主任没有多说什么，她朝着身后的人示意一眼。
随后，有人从吉普车内取出一条粗如拇指的麻绳，几人围拢，将易中海双手绑了个结结实实。
紧接着另一人出示了一块早已准备好的牌子，挂在他的脖子上，那上面刻着清晰可见的“罪”字样。
这通常是铁牌材质，漆成白底，用毛笔写字。
这种牌子厚度约一厘米半，足有八至十斤的份量，上面绑着细绳，勒得肌肉疼，日长月久足以侵蚀骨头。
在这样的位置上位，上容易下难。
大爷可没有精力每天处理琐事，也不想因小事频繁召议。
如果他有足够的时间与精力，倒不如更多思考一下如何争取钢铁厂厂长的职位。
无奈地站起身，杨军抬起双手平举，示意稍微激动的听众安静，带着笑容解释：
“老哥们，承蒙各位的支持，非常感谢！“
杨军深深鞠躬，然后继续开口：“你们也知道，我又有新职务了……”
大伙哈哈一笑。
“晋升带来的意味着什么？责任越重，留给大院的时间就越少。
因此……暂且让大爷这个职务空缺一阵子，但院子里的事仍请二大爷和三爷接手。
我会在能力范围尽力为大家谋福利，你们觉得怎么样？“
“同意！“
“对的！“
大伙纷纷表示同意，拍手表示支持。
说到这里后，他已无话可说，把后续交给二大爷和三爷去处理。
得知会上决定由他和三爷一起接手院子管理，二大爷心中略显安心，精神振奋。
立刻开始阿谀奉承，承诺会在一大爷的引导下提升小区的整体状况。
随后，他就如老太太裹脚布般的长篇大论占据了会议时间，直到三爷适时地提醒，会议才告一段落。
回到后院，他首先进了新房，那儿的装饰工程已结束，卫生间已经使用起来。
杨军打开水龙头，一边哗啦啦冲水，一边低声提示：
“嘘，安静一点哦。
“
卫生间打扫得清洁干净，让人觉得舒适宜人，人在里面都能精神饱满。
让我再次为大家回顾房子的装修细节。
两间房子均是分层式设计。
大房间上面是主卧室，而小房间上面则是小型卧室。
洗漱时，杨军发现在洗面台上多了个漱口缸，不禁有些惊讶，随即飞速爬上楼，看见大床被简单地铺设了一床被褥，边上衣物散乱堆积。
面对这幅情景，杨军苦笑着摇头，然后下了楼。
回到旧房子时，家人聚在一桌，女儿们都热衷于讨论他成为新任大爷的兴奋话题。
而对于这一切平静相对的，唯独王玉英仿佛无关。
杨柳抢着说：“老四啊，吃完饭记得把房间收拾给你们两个姐姐用。
“
正享受新住所喜悦的杨榆闻言眉头紧锁，嘴一歪，满腔怨怒几乎想上前理论一番。
“为什么？你说话不算数，我要跟妈讲……“
话还没出口，杨便将筷子敲在饭碗上，眯着眼看向她训斥：“丫头，饭随便吃，话说前头了就得做，想要零花钱少点是吗？你就尽管说吧。
“
看到杨桦的不满却又不敢反抗，杨老大轻抚着她的额头安慰说：
“想明白了再说呀，别急躁。
“
这番举动激怒了杨柳，眼看她眼睛几乎瞪圆，心底愤慨杨家二太婆出尔反尔，却也无可奈何，满脑子指望着大哥杨老四庇护。
杨老四冷笑，忍耐着委屈，放下筷子起身，发出一声“噢”的低吟就向哥哥冲来。
面对扑过来的小妹，杨军伸出手，轻松压制住她，杨榆无法挪动分毫，只能手忙脚乱地挣扎，嘴上叫喊不断。
“得额外加点费用...“
杨军一手轻扶她，一手夹着菜肴，随口答应道：“没问题！“
杨老四一听杨老大同意加费，立刻停止了他的顽皮，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要加什么钱?“
对于这对兄妹之间的打闹，王玉英见怪不怪，但当杨榆说到钱，她立刻严肃地质问道：
“榆儿，我不是每周都给你一毛钱零花钱吗？你怎么又要向你哥要钱呢？有需要的时候，你应该告诉我，知道吗？“
近期杨军在家中添置了很多东西，不仅帮妹妹装修房子、买车，同时也给了她许多个人钱。
如今婚礼临近，开销增多，她自然不希望家人再花费他的积蓄。
杨榆看着王玉英，默默低下头不语。
无所畏惧的她唯一害怕的就是王玉英。
有秘密在心中无法倾诉，她只好低头默默饮粥。
“我先前答应过年给她买烟火，由于没让她住新房子，算是违约了，理应给她加倍补偿。”
杨军见场面尴尬，急忙缓和气氛。
“是啊，哥哥说话不算数了，我过年本来也有烟火可以买来的.“
杨榆狡黠的眼睛转了转，马上跟着说了一句，并挑衅般地冲杨军扮鬼脸。
她心想，即使你答应的东西并非如此，既然大方送了我一挂，那我就欣然接受吧。
杨军无奈地看着杨榆，然后回头转向杨梅和杨柳吩咐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