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林听到这个问题，丝毫没有感到惊讶。
因为之前他在对儿子进行意识探查过，已经稍微有了一些准备。
反倒是之前在进入儿子意识时，感觉到儿子的想法他很吃惊。
说实话，自从融合了这具身体之后，这个大儿子是第一个看出自己端倪的人。
虽然他努力地恢复着之前所有的记忆，而且自己与这个儿子只不过见过几面，怎么能被李子涵看出端倪了呢？
“我知道，自从我上次出事之后，现在的我变化很大，大到足以让你觉得陌生，所以你感觉我像换了一个人，对不对？”。
儿子点点头，的确，自从李泽林康复之后，他觉得自己的父亲无论是办事还是能力，都和之前的那个父亲有着天壤之别。
“那么我问你，你是喜欢之前的那个父亲，还是现喜欢现在的我？”，李泽林突然有点好奇，儿子会究竟怎么选？
李子涵沉默了许久，自己一时也有点迷茫。之前的父亲虽然很和蔼，但是身上确实很多缺点，比如懒惰，拖拉，不求上进等等。他之前如果求爸爸做一件事情，爸爸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忘记解决。
但是眼前，康复之后的这个爸爸，让他感到陌生和距离感，有的时候仿佛就像一个很熟悉的朋友，而不像是个亲人。
李泽林看向远方，幽幽地说道，“当时在医院里边，医生宣布抢救无效，给你们看死亡通知书的时候。你是不是祈祷上天，把你的爸爸还回来？不管让你用什么去换，你都同意”。
李子涵一惊，嘴巴张得大大的，“你……，你怎么知道？”。
李泽林一笑，“现在上天响应你了，还给了一个爸爸给你，怎么你还不满足吗？”。
其实在那时，虽然医生已经宣布李泽林的死亡了，但是当时的大脑状态很奇妙。有那么一瞬间，当没有了视觉，触觉，嗅觉，感觉这些后，人的听觉达到了一个奇妙的状态。只是种奇妙的状态只持续了几分钟就消失了。
就在这几分钟里，尽管儿子在离自己身边很远的地方小声的呢喃，但是还是传入了李泽林的大脑，并存储了起来。
失去了意识的疏导，这些听觉信号也只能存在了记忆深处，如果没有清醒意识来解锁这些声音信号，可能就永远的消失在大脑数以万计个神经元之中了。
修复记忆细胞时，李泽林就把这些之前所谓的临终记忆细胞全部都恢复了。加上刚才探查李子涵的思维意识，这才让李泽林又把两者结合了起来。所以才能知道儿子之前对上天的祈祷。
“可是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你和之前的爸爸完全不一样呢？”。
“孩子，人是会变的。当然也许会变好，也许会变坏。一个之前很勤奋的人有可能会变得非常懒惰，当然如果有一天一个人突然顿悟了，思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也可能会从非常懒惰变的勤奋无比”。
李泽林抬头，仰望天空，“尤其是在生死之间。人往往也会有大的变化。你觉得人这一生很长吗？看看这世界万物，看看山川大河，还有天上的日月星辰，哪个不是存在了数万年数亿年？人这一生相对真的非常短暂，所以不管是我，还是你，都应该努力抓住时间，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李泽林伸出手，“想不想去外边见识一下？”。
都说孩子拓宽视野，才能激发学习兴趣啊，他决定让儿子见见世面。
“你是说请假出去吗？”。
“不，更远的地方”。
李子涵紧皱眉头，“你是想带我出去旅游一下？”。
李泽林还是摇摇头，目光坚毅的望着儿子，手依然停在半空中，等着对方牵手。
李子涵起身，有一点不好意思，感觉这么大了，像小时候一样，拉着大人的手多少有点难为情。
但是当他的手与李泽林的手刚刚握紧，眼前的世界顷刻发生了变化。
他的眼前，以极速放大的视角，开始向上飞起，远离现在的学校，城市，大陆。
到最后自己竟然已经站在了茫茫宇宙之中，而眼前的地球在自己眼中好像是一个西瓜一样。还有一个像乒乓球一样的月球，在地球不远的地方。
当李子涵对眼前的这一切象感到震惊时，他的视角依然没有停止，继续放大着。金星木星土星水星，依次出现，然后还有一个发着橙色光芒的火红太阳。
“我这是到了银河系啊！”，李子涵感叹道。
虽然从书上和电视上不止一次的看到过这种景象，但是真的身临其境，还是感到无比的震惊和感叹宇宙的浩瀚。
但是视角却没有就此停止，而是继续放大着，浩大的太阳系随着视角不断放大，逐渐缩小，最后变成了巴掌小，又变成了颗珍珠大小镶嵌在整个银河系的边缘。
银河系的周围成百上千个星系不断的旋转变换着，发出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继续放大，所有的星系都慢慢缩小，黑色和虚空慢慢占据了整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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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之间，黑色的团状物外边又产生了一个白色的光团，更多的无数星系分布其中。
看着无数的星云和星座在自己的眼前疾驰而过，李子涵感觉自己在宇宙中穿梭了好久。
视角越来越大，最后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被一个的透明的气泡牢牢的封在里面。
忽然，他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李泽林拍了一下，眼前的景象顿时消散不见，自己依然站在学校的小花园里。
而自己的眼前正有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玻璃珠，里面闪烁着五彩缤纷的光芒，就好像自己刚才看到最后的景象一样。
“老爸，你说这外面，外的也才有太远了吧？我刚才看的，是真的地球外面的景象吗”。刚才的那一幕已经深深的震撼了这个少年的心扉。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下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看一看。一旦了解到宇宙的浩瀚和人类的渺小，你就不会因为眼前的这些无谓的琐事而感到烦恼了”。
李泽林微微一笑，“人的生命是很短暂的，所以你的目标应该是……”。
李子涵站起，仰望天空，“我知道，从现在开始，我的目标就是---星辰大海！”。
李泽林微笑的点了点头，“加油吧，我会和你一起加油的！比赛一下，我也会参加明年的高考，咱们试一试，谁的成绩更好，好不好？”。
“哈，你肯定比不过我，你那么忙，整天不在家”，李子涵开朗的笑道。
心结打开了，那个阴郁无比的少年再也不见了，取之而来的是一个充满斗志，活力四射的阳光少年。
“谢谢你，爸爸！”，李子涵晃了晃手中的礼物，“我现在懂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会像以前一样关心我爱护我，所以，不管你怎么变，你永远都是我的爸爸！”。
从学校出来，李泽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来这老大比老二难搞定多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二天，从京城飞往冰岛的飞机上，李泽林和天竺女还有白头男三个并排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给我定个靠窗的位置？非要让我挤在你们中间？”。
李泽林指了指天竺女，“因为我怕她电着我，所以让你隔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