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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地动,虽然罕见,但在政哥看来,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之事。在这突兀发生的地动中,政哥如擎天之柱般,在王座上稳如泰山,尽显即便泰山崩于前也可面不改色的王者风范。然而,包括赵高在内的一众侍从的表现,令政哥那深潭般不可揣摩的眼眸内,升起一抹怒色。
冰寒刺骨的二字自政哥口中吐出,清晰传遍王殿的每处角落,落入以赵高为首的一众侍从耳中,如一盆自头顶泼下的冰水。
“王上息怒。”
反应过来的众人,忙不迭的跪倒在地,向王座上的君王请罪。
“赵高,再传寡人命令给杨端和与麋公。”铁青着一张俊颜的政哥冷冷吩咐道,“多掳掠一些赵人入秦。”
“喏。”
数月前,政哥派杨端和与麋公,这两员在秦军之中的资历,可堪与谋反被杀的王齮媲美的老将分作南北两路夹击赵国。北路经由太原,攻取狼孟、番吾;南路攻至邺,计划夹击赵国都城邯郸。但,根据近几日传来的战报,北路由杨端和统率的大军,已被赵将李牧所败。李牧在击败杨端和后,率大军转而迎战麋公。尽管,战局尚未尘埃抵定,可并非不知兵之人的政哥很清楚,当今秦国军方,唯有王翦一人可堪与李牧媲美,麋公虽老而弥坚但终究年事已高,绝非李牧对手。
前线败局已定,国中又发生了地动。政哥只能寄希望杨端和与麋公多掳掠一些赵人入秦,充实受损的国力。
“盖聂!”
所有人行云流水般退出大殿,徒留政哥一人。然而,这位大秦之君既没有拿起毛笔批改王案上的奏章,也没有顺势前往后宫就寝。一对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环视大殿,呼唤座前第一剑客。
“王上。”
盖聂,出身于纵横家,师承当代鬼谷子,为当世著名剑手,几近天下无敌。随着政哥的呼唤,这位堪称传奇的剑手之沉稳声音,自一根雕着龙纹的柱子背后响起。旋即,一张充斥成熟魅力的脸庞,在烛光中若隐若现。
“纸张与活字印刷。”政哥毫不意外的将目光投向盖聂,淡淡道,“往小里说,从今以后,寡人再也用不着每日批改上百斤之重的竹木简了;往大里说,待这两样东西流传开,知识这一宝贵之物,将得到最好的传播。”
说到此处,以政哥的心性,眼底仍有一抹发自内心的激动浮起。
“到时,一个前所未有的伟大国度,将出现在寡人面前。”
“王上说的是。”盖聂只是设想了一下政哥形容的这一切,原本淡漠的神情就变得激动,发自内心的表示认同。
………………
“张婶,这罐油够我家吃整整一年。”遭到张婶的呵斥,李家婆娘停止了哭爹喊娘般的哀嚎,但脸庞仍尽是肉痛,“就这么被这个小杂种给倒了,我能不心疼吗?”
滋溜!
说话间,李家婆娘不忘伸出舌头,将一滴落在脸上的油脂舔入口中。
张婶着实被李家婆娘的愚蠢给打败了,无奈道:“你这笨丫头!你还看不出,小杂种想做什么吗?”
“火!”
“小杂种,你赶紧把火放下!”
“不……不要!”
……
天玄伸手自燃烧的火塘内取出一段仍在燃烧的木柴,村民们虽动弹不得,可望着天玄手中的木柴,嗅到空气中浓郁的油气,先后反应过来。顷刻,一张张脸庞被发自内心的恐惧笼罩,争相呼喊。
“放心!从今以后,你们永远都用不着担心没油吃了。”
天玄将木炭拿在手中,望着那在星月光辉下,一张张遍布恐惧、害怕、愤怒等情绪的脸庞,大仇将报的畅快让他俊秀的小脸蛋隐现扭曲。以审判者般的口吻叙说此言后,天玄就待点燃沾染了油脂的木质栅栏,燃起一把熊熊大火。
“畜生,你居然真的要弑父弑母!”李二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怒吼中,李二挣扎着就待起身。无奈,吃了毒蘑菇后,浑身乏力,根本起不了身。
“弑父弑母?”听到李二此言,天玄只觉听到了自己此生,不,应该是两世最大的笑话,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李二,你这狗贼!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以我爹的身份自居!”
刷拉!
说到这里,不再压抑数年折磨所生仇恨的天玄,怨毒的扫视所有人。只需接触到他的目光,所有人都为之胆寒,只觉立于面前的,哪里是一个小孩,分明是一头欲择人而噬的猛兽。
“你们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根本就不是赵人,而是秦人!五年前,一个秦国女子带着襁褓中的我,躲避追杀,逃至附近。”
尽管,天玄不清楚,自己为何能保留前世记忆。更因肉身与魂魄之间隐隐的排斥,刚出生意识陷入迷离。但,被带至这里后,随着魂魄与肉身的不断融合,他对身边发生的一切,记忆越来越清晰。
“那个不知道是不是我娘的女人因伤势太重,很快就逝去了。临死前,将襁褓中的我,托付给李二你们这对狗男女。与襁褓中的我,一起留给你们的,还有一笔足够丰厚的财富。但,你们虽看在那笔财富的份上收留了我,却没遗忘秦国与赵国的深仇大恨。”
“所以,你们一直在毒打虐待我。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却没人插手。只因在你们这些人看来,我是秦人的狼崽子,就该这么对待!”
关于自己的来历,天玄一半来自于襁褓中的模糊记忆,一半得自于幼时旁人的交谈。
曾几何时,天玄以为秦楚燕韩赵魏齐七国,终究同源同根。但,自一岁以来遭受的虐待,让他清晰明白,七国子民之间的隔阂,较之后世之不同国家,也相去不远了。加之,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没把他当人看,所以他可以毫不留情的以最残酷的手段进行报复。
“你……你怎么知道的?”
听得‘小杂种’道破他的身世,李二面色大变,不敢置信道。
天玄冷然道:“我怎么知道的,这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私吞了本属于我的财富,更将挂在我脖子上的玉佩当做传家宝当掉。甚至于,连那个疑似我娘的女人的尸体,都被你们这帮畜生丢到深山里喂狼了!”
“今日,这一笔笔帐,我要尽数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