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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网址:四明山被阴沉沉的天气熏染得好像一幅水墨画。雾把山坳都给填满了,一些山岗的顶部从飘渺的白色云雾中探了出来,好像水中一座座黑色的小岛。
“呜——呜——噗噗……嗡——嗡……”一串汽车引擎和排气管暴烈的轰鸣,突然打破了山里的宁静。
一辆鲜艳的花蝴蝶一样的轿车疾驰而来,在直道上超越了一辆正缓缓下坡的红色大卡车,在前方几十米处的直角弯以非常连贯的动作漂移入弯,消失在了转弯处。紧接着,卡车司机就听见了“咣当,咣当”的一连串撞击声。
失控的轿车像陀螺似的在平坦而干燥的沥青路面上打了几个滚,滚出了路基,碰到路边一块凸起的土堆向上一弹,就顺着草坡滚了下去,最后终于翘着车屁股骑在一条小沟上停住了。
过了一会儿,事故车辆副驾驶一侧的车门打开了,满头大汗的母司从车里爬了出来。
母司爬出来刚坐到车旁的草地上,就开始剧烈地呕吐。
红色卡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司机下了车,向草坡下面已经摔得面目全非的轿车奔跑过来,跑到了跪在地上呕吐的母司身边,“怎么样?受伤了吗?”
此时,母司还处于晕眩状态,没有马上对卡车司机的关心做出反应。
等胃里的东西差不多全都吐干净了,母司也渐渐回过神来,检查了一下,发现除了几处擦伤以外,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大碍,暗暗庆幸自己命大。
车子滚下来的那个坡只有两米多高,然后车子翻了那么多滚以后,虽然车身已经严重变形,但最后还是四轮朝下的状态。如果车子现在是四轮朝上,母司倒挂在车里半天爬不出来,脑充血可能也死了。即便车子是以如此有利的体位趴在草地上,母司都费了好大劲才从车里爬出来,没受太严重的伤。看来,除了运气好以外,母司加装的四点式安全带和Polo原装的安全气囊,在关键时刻还是起到了作用。
“没事儿,谢谢你。”母司终于对卡车司机说。
“人没事儿就好。”卡车司机道。
母司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通知后面的车友自己出了事故。
卡车司机走了,车友们陆续到了,六辆跑车在母司出事故的路段停成了一排。
车友们围着坐在地上的母司,闻到花草香与一股汽油味混杂在了一起,看见草坡上有一串散落的汽车零件,那个已经扭曲变形的引擎盖翘了起来,好像因为受到巨大惊吓而大张着嘴巴。
“豹哥,伤到没有?”一个车友问。
“还好,没怎么伤到。”母司道。
“豹哥,怎么就翻了呢?”另一个车友问。
“就这个弯,当时我速度也不是非常快,”母司道,“一百二十码,我判断提前劈弯可以过,出弯的时候,突然看见前面有一块石头横在路上,也不知道是山上滚下来的还是从哪辆卡车上滚下来的,我本能地稍微晃了下方向盘,车子就失控了。”
“看来这个车子报废了。”
“车子嘛报废了也没事的,关键是人没事。”
“豹哥明天的比赛没办法参加了。”
本来,第二天是有好几个俱乐部参加的一个比赛,所以母司这天才和另外六个追风俱乐部的车友来到四明山,就在新昌到溪口这段比赛路段上热热身。俱乐部的队友们只要上了车,就习惯性地暗暗较劲,所以大家开得都挺快。这条路限速六十码,有的路段甚至限速四十码,而车友们都以差不多一百码的速度在山路上飞驰,母司则在有些直路上干到了一百四,跑到了车队的最前面。母司是想好好感受一下最近刚加的涡轮增压在提速时的快感,其实这种私自加装的涡轮,可能与发动机不太适配,很可能缩短发动机寿命,但母司为了第二天的比赛,也顾不上发动机的寿命了。
母司在后半段一直做为头车领跑,结果都快跑完了,就在离溪口还有几公里的一个地方,出现了意外。
“去给我拿瓶水。”母司打断车友们的议论和安慰,“口渴死了。”
一个车友赶紧去车上拿水,母司又掏出手机,对围着自己的车友说:“你们都走吧,我得打电话报警报保险公司了。”
既然母司人没什么大事,母司要报警,大家便一哄而散,各自把车开走了。车友们都明白,不能让到场的警察发现,这场事故是由于他们违法飙车引起的。
这辆Polo果然报废了,但母司回到苏州后,不想让老爸老妈知道这个事故,就对老爸老妈说,车友把车借去参加比赛了,打算过段时间再说,车子卖给车友了,然后再去买台新车敷衍过去。
谁知道,飙车出事故的秘密一时可以被掩盖,一个更大的秘密却在几天后暴露了出来。这天,母司和挺着大肚子的楚楚在农家乐吃好晚饭后,两人在太湖边儿手拉手散步,被母司大老婆的同事撞个正着。
二老婆楚楚的秘密被大老婆谭悦知道后,母司决定不撒谎了,向谭悦全盘交待。让母司感到意外的是,谭悦听完母司的交待,竟没有和母司大吵大闹,而是把母司的风流韵事,立即汇报给了公公婆婆。
母司父母是站在儿媳一边的,对母司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但他们的教育质量完全没有保证,母司始终用一种牛皮糖的态度来应对。
“您说的对。”母司对老爸说,“所以我不会跟谭悦离婚。”
“您说的对。”母司对老妈说,“但是孩子不可能打掉。孩子已经八个月了,怎么打?”
“我错了,确确实实就是我错了。”母司对谭悦说,“但是我不会跟她分手。”
“反正分手我是不同意的。”母司对老妈说,“她是我孩子的妈,我怎么可以以后不管他们?”
“你要怎么折磨我都可以,”母司对谭悦说,“要我跟她分手反正不行。”
家庭会议上,母司既不跟父母吵,也不跟谭悦吵,你们要怎样批斗都行,但就是咬住不跟楚楚分手。
“这样吧,”谭悦最后对母司说,“我跟她面对面谈一次。”
母司一愣,想想道:“你们要谈判,就谈判,你们谁能说服谁都行。”
谈判就在母司父母在苏州买的新房子里进行,楚楚走进客厅,也就是走上谈判桌,与谭悦面对面单独谈了十几分钟后,母司听听客厅里面也没什么动静,实在非常好奇,便透过窗户往客厅里看。然后,母司就惊讶地看到,谈判现场的气氛非常祥和。
此时,谭悦咪咪笑笑,楚楚笑笑咪咪,两人举止得体,都生怕自己先失了礼仪似的。
母司看了一会儿后,母司好奇的老爸老妈也过来往里面看,三个人的脑袋挤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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