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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火药的味道弥漫周围，克莱恩发泄般地射击着面前的靶子，他发现，自己持枪的右臂即使在这样高强度后坐力的摧残下，依旧能稳稳地控制住，一如打向老尼尔脑袋那时。
直到黄铜子弹消耗完毕，他才收拾自己，乘坐无轨公共马车来到格斗老师高文的家中。
他自虐般地进行着一组又一组的练习，却发现，在「小丑」魔药对身体的加持下，以前觉得难度很大的格斗技巧，只花费很少的练习，就从生涩变得熟稔，从熟稔变得像是接受了大半年训练的见习骑士。
本来打算用高强度体能练习麻痹自己的克莱恩咧了咧嘴角，有些无奈，自己居然为变得太强，而感到烦恼？哈，哈！
这一切都看在他的格斗老师高文的眼里，后者不禁发问：
“出了什么事情？”
克莱恩勉强扯动嘴角，简略回答道：
“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有位朋友突然去世……我亲手处决的。”
高文上下打量了克莱恩一会，“是他犯了很大的错误吗？如果不方便回答，就不需要回答。”
“不……”克莱恩仔细回忆了一会，说道：“应该是吧，有一位敌人，用他最大的弱点诱惑他……而他没忍住这个诱惑……”
金发斑驳的高文沉默了几秒，语气飘忽地说道：
“我曾经在五分钟内失去了325位朋友，其中，至少有10位是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的那种。”
“对待叛变者……我的意见是，用铁血的手段杀死他，绝不留情。”
“我觉得你做得对。”
克莱恩有些恍惚，说道：“不，不是叛变者……或许也算……但……”
他想要解释的话被高文打断，后者继续说道：
“对付诱惑你朋友的敌人，更要用尽一切手段，不死不休。”
“我永远没办法为我的战友复仇，没办法完成他们的心愿，永远没有办法。”
“而你，还有这样的机会，尤其是你的体质似乎有了很大的进步，你还年轻，你还有很多的机会。”
高文老师似乎对非凡者没有了解……是啊，他所在的阿霍瓦骑士团被因蒂斯高压蒸汽步枪、六管机枪打散后，他就离开军队，和警察部门合作，当格斗老师了……而接受训练的警察、值夜者们都很有保密意识……
那自己也不该泄露非凡者的存在给普通人……成为非凡者并不是安全的选择……
高文老师的观念真是善恶分明啊……搁在前世应该叫做杀伐果断……或许，自己也该学习这样的态度，不再纠结那么多……过多的判断标准只会让我变得优柔寡断……
克莱恩吸了口气，打起精神道：
“谢谢你，老师。您认为现在的我还需要多久才能参与实战？”
高文环抱起双手，认真看了他一眼，嗓音略显沉哑地回答道：
“两三天。”
“但这还不足够！”
……
“你要记住，你在这里流下的每一滴汗水，将来都可能拯救你的生命。”
……
下午四点，克莱恩从高文那里离开，直接买了食材回家，准备休息一会然后为家人准备晚餐。
什么？排查红烟囱？价值7镑的调查报告已经被燃成灰烬，化作能量，为某一顿料理做出了最后的贡献。
自从克莱恩从老布鲁那里知道幕后黑手拥有观众途径能力，了解到观众途径真正的能力后，他就不对排查抱有任何希望。
照例冥想过后，他用灵性之墙封锁了整个房间，逆走四步，诵念咒文，来到灰雾之上。
巨人居所般的巍峨宫殿内，他的身影霍然浮现于青铜长桌的最上首，端坐在属于“愚者”的高背椅上。
愚者克莱恩突然一怔，猛地直起身子，“卧槽！我怎么会烧掉花钱买来的调查报告？我怎么会放弃巡查？按照我的性格，我一定会再次规划路线，争取在几个月内排查完毕……”
“卧槽！我怎么会在高文老师那里暴露了非凡能力！我那么快掌握了格斗技巧，他一眼就看出我的体质有了极大提升！他那时候问的不是我的精神状态……而是我体质的变化！”
“卧槽，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卷毛狒狒……”
【“哈哈，人和卷毛狒狒也没什么区别不是吗……”】
“我艹！谁！”愚者克莱恩真的惊了，他右手前伸，灰雾涌动，仿佛亘古存在的宫殿依旧空荡，深红星辰安静地挂在远处，根本没有出现另外一个人。
【“谁！？还有谁，能登上灰雾的只有‘我’呀。”】
“我？”克莱恩愕然发现，这声音不是来源于外面，而是自己的心里！这声音……这声音居然和自己一样！却不受自己控制！
【“当然是我……自信一点，我可是天选之子，灰雾是我的外挂，没有我的允许，别人怎么可能出现，哈，哈哈！”】
“艹！”克莱恩根本没在意这与自己相似的声音说的内容，他迅速具现出黄褐色羊皮纸、钢笔，写道：
“我听到的声音是幻觉。”
紧接着，他解下左边袖口内的黄水晶吊坠，左手持握链条伸出，让银链竖直垂于羊皮纸上方。
“我听到的声音是幻觉。”
【“不是幻觉，不用占卜了！哈，这都判断不出来，等着失控吧我！”】
“我听到的声音是幻觉。”
……
克莱恩强行完成了七遍默念，他睁开眼睛，只看见黄水晶正带着银链逆时针旋转……
“卧槽……”愚者克莱恩手抖了一下，黄水晶灵摆被扔到了一边，这种涉及自身的占卜准确性非常高……几乎不会出错……也就是说……
【“我精神分裂了？”】
“我精神分裂了？”
克莱恩用右手捂住了左半边脸，露出的右脸嘴角却向上翘起，“哈，哈哈，哈！”
“……”
他迅速具现出另一张羊皮纸，在上面写道：
“我出现异变的原因。”
紧接着，他左手拿起羊皮纸，向后靠去，右手依旧按在左边脸，借助冥想进入了梦境。
他这是要借助“梦境占卜”，找出导致自己变成了“双面人”的因素。
【“还来？我已经猜到了不是吗？老布鲁不是告诉过我……观众的能力了吗……”】
愚者克莱恩猛地坐起，他在梦境中，只看见了不连贯的、破碎朦胧的灰雾，再没有别的发现。
他放开了捂着左脸的右手，开始放声大笑，止不住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直不起腰，笑得流出了泪，笑得灵体在颤动，笑得灰雾涌动、翻滚，笑得仿佛亘古存在的宫殿同样抖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