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提这个问题,如果少主听到会生气的!”从昏暗的街道微微挪开视线,源凊素看了眼源健次郎。
显然,虽然嘴上这么说,她还是对这个话题充满兴趣。
“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无论发生什么,少主都不会知道的。”源健次郎说了一句很具备歧义的话。
“嗯?”源凊素的目光骤然一凝。
意识到说错话的他连忙说道:“我的意思是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说什么也不会传到老大耳中。而且,身为老大的手下,我们也有义务关心他的生活不是么?”
源凊素的表情略微有所缓和。
“少主大人的事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源凊素望向窗外的黑暗:“他的母亲.........那是家族的决定。”
源健次郎闭上了嘴,一边吃着饭团,一边看着源凊素那精致的面庞。
其实他现在更对如何和源凊素一起聊天感兴趣,所以才提老大的事情,但是对方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了兴致,和他说话,他不介意安安静静地听她说。
和一个自己喜欢,却不喜欢自己的人单独在一起,爱就是如此的卑微。
源健次郎摸了摸飞机头,忍住抽烟的欲望。
这个时候点上一支烟,再搭配这么一句话才帅嘛!
“那是我八岁的时候,家族让我去照顾那个女人。”源凊素说。
“那个女人?”源健次郎适时地问道。
“少主的母亲。”源凊素陷入了回忆,“年轻的时候,她违反了家族的命令,逃出了家族,和其他势力的男人在一起,并结了婚,生下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我们的少主?”
“没错。”源凊素点点头,“后来,家族找到了他们,并在家族的施压下,那个男人遭到了惩罚,剥夺了身份;少主和他的母亲被带回家族,进行囚禁。如果少主没有展现他那强大的天赋,恐怕他会永远困在那里。”
强大的天赋。
源健次郎也静下心来,聆听源凊素讲述的故事。
关于少主的天赋,无论是源家还是其他势力的人都无比清楚。
当初,家族里有传言,说少主的血脉并不纯粹,会是一个没有继承家族术式的普通人,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在进行试炼的那一天,随着鲜血滴落,那些等待主人的古刀瞬间苏醒,向他表达了自己的臣服。
然而下一刻,还不等他进行选择,这些古老的刀剑再次沉寂。
并非拒绝他,而是因为更强大的刀剑苏醒过来,导致所有的刀剑都不敢和它争抢主人。
供奉在所有刀剑之上,源家的祖先,源赖光的佩刀,传说中斩杀大江山之鬼酒吞童子的武器--童子切安纲。
从那一天起,少主成为了源家的少主,只有无比纯粹的血脉,才能征服这把千年来从未有人征服过的武器。
“因为少主的缘故,他的母亲的待遇也好了很多,囚困的地点也从房间改为了独立的小院子,周围有人员保护。”
“八岁那年,我被送进照顾她。”
“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源凊素说:“很温暖,很柔和,完全没有被囚禁的憔悴,充满着优雅和娴静,在见到我的时候还夸我很可爱,知道我的名字时还说‘清素’这个名字很好听呢,很适合女孩子。”
“在那一年里,说是我照顾她,倒不如说是她在照顾我.........那时候我也会想家,想父亲和母亲,尽管他们对我十分苛刻,但我也止不住地想他们,甚至落泪。她发现了这一点,并在深夜抱在着我入眠。”
“有时候,我感觉她就是我的母亲........我跟她说了这件事,她说从你来这个院子,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女儿来照顾。”
“我哭了,扑在她的怀里喊妈妈,她摸了摸我的脑袋,说清素乖,不哭.........她的手真的很温暖。”
“可是她这样的人也会有脆弱的一面,在冬天的时候,我缩在被子里睡懒觉,有一天,外面下了雪,我看见她在哭,怀里抱着一个小娃娃,泪水沿着脸颊滑落,落在雪上转瞬就成了冰。那么悲伤,那么脆弱。”
“那一天,我才发现,她时常一个人盯着小娃娃,怔怔地入神。”
“冬天结束了,我也走了,从此家族再也不让我前往那个院子。我再也没有见到她。”
“那,少主前往那个院子见他的母亲?”源健次郎问道。
“不,家族也限制少主。从少主展露天赋,家族就禁止他见母亲........但是近年来,随着少主的实力和功绩的提升,家族才允许他一年见一回母亲。而他也一直为此而努力。”源凊素攥紧了手指。
“哈?这不是挺好的嘛,搞不懂少主为什么要被人叫做母亲控,我觉得他挺男人的,而且有个好母亲,那么温柔,如果是我,我肯定也会像少主那样。”源健次郎不顾源凊素皱起的眉头,点上一根香烟。
“说的你母亲不温柔就不是你的母亲一样。”源凊素冷冷地说。
“可是我的母亲是个确确实实的人渣啊,她是个银座的陪酒女,为了业绩不知道和多少个男人上过床,最后怀了我........后来三岁那年把我抛下,跟别的男人跑了,而我一个人在家,吃着过期的饭团,饭团吃光了,就捡那些烟头吃,渴了,就喝点别人喝剩的啤酒,如果不是被上门讨债的暴走族发现,恐怕我真的会死在那里。”
源凊素的心中微微一动,仿佛有什么酸涩的东西从心里流露出来。
她斟酌着词汇,准备安慰一下对方。
“所以说啊,我这辈子就想找个好女人过一辈子,把所有的好都对她。”源健次郎忽然笑嘻嘻地说道。
“做我老婆吧,我肯定好好对你!”
嬉皮笑脸完全打破之前的悲伤,显得悲伤很廉价,甚至像是捏造一般,只为了博取她的同情。
这样的手段在暴走族的混混手中很是常见,利用同情欺骗女孩儿,不少无知的少女被他们这样骗去了情人酒店。
醒悟过来的源凊素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就在她打算好好教训一下源健次郎的时候,视线看向车前,忽然大喊:“停车!”
“怎么了?”
顺着源清素视线的望去,源健次郎打了一个寒颤。
远处停着一辆警车,上面的警察倒在车前........满地的鲜血,他们的头颅,被残忍地割下,摆放在车后座上,双眼睁的大大,瞳孔布满血丝,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而那死不瞑目的头颅,现在就直勾勾地盯着这里!
“混蛋!”